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她把洞屋翻了新,重新铺了床,开拓出一片院落来,还做了个秋千,支了堆火,她抱膝而坐,烤起了鱼。
总有些乌鸦在她身边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怎么赶都赶不远,月亮出来的时候,最感孤寂,她对着无忧无虑的月亮,开始想念起了自己的爹娘与……冰王。
可她不敢回去,身体里住了魔,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何时会发作,如果到时伤及了家人或朋友,那该怎么办呢?
这片洞屋虽然有些偏远孤寂,但好歹也是个落脚的地方。死灭之前收集了那些宝贝,要是拿到市集去卖……用卖来的钱买房买田……哇,光是想想,念小鱼就觉得自己的前途简直一片光明。虽然这些联想明显有些自欺欺人了。
盛夏了,一只只萤火虫忽明忽灭的出现在草从里,此时对月的人儿,却只剩一记幽叹,夜已深,牵来一片露意,人间起了薄雾,朦胧中的佳人对着月亮又独自坐了一会儿,随即便回到了洞屋之内。榻上冰冰凉凉,念小鱼冷的立马用狼皮将自己身子裹紧,昏昏沉沉的睡去。有九婴红鬃的守护,今夜注定只能是一个好梦。
次日,正在溪边洗漱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古怪的痛吟声,寻声找去,拔开层层嶂嶂高高的山芋丛,她踏进一片湿辘辘的地里,整大片的山芋叶上集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小鱼只是轻轻一晃,那些叶片上的露珠便全都泼到了她的身上。凉丝丝的。
又听见那阵痛吟声响起,她再朝前走一些,便看见一片荆棘丛,而丛中此时正困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小兔子,那兔子一双红瞳望入念小鱼眼中,似乎充满了哀求。
念小鱼刚想伸手拔开那些荆棘,手就被棘刺给重重的划伤了一道,疼得她咬邪切齿的。一个人被荆棘刺伤犹痛成这样,何况是一只兔子,一定更加难受!想到这儿,念小鱼便不顾那些锋利的棘刺,毅然伸出了手来,拔开了挡住前路的那些荆棘。
直到将那只小白兔从荆棘中脱救出来,她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伤口。
殷红的血染上她的衣袍,都有些触目惊心了。不过她却丝毫都不介意,怀中所抱的那只小白兔份量格外的轻,简直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微。
她刚把那只兔子抱到安全的地方,岂料那兔子短腿一蹦,居然就逃脱了她的怀抱,又是几下蹦跃,跳到了极远的草丛里就再也消失不见了。
不曾道谢,更不曾留念,念小鱼看看身上的伤处,突然有些生气,可转念一想,那只是兔子而已,难道还能像人一样有感情、知恩图报吗?
她想起娘亲曾说过的话,悔善不如作恶,便哂笑了一记,为自己的抱怨感到可悲。走回水边,她接了把水,开始清洗起手足上的伤痕,岂料那山水刚刚接触到自己的皮肤,伤口居然全数痊愈了。
她不禁好奇,难道这也是鸦神的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