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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兰妮1

城市郊区半山腰上座落着一片建筑,它古香古色的风格似乎在向世人无声地诉说着它久远的历史。单看外貌,很难让人想到它是一所学校。

是的,博宇学园的校址看着更像一个三面被树林包围着的古老博物馆,但它内部的现代化气息绝对不比任何一个科技化学校差,甚至因为这所学校是一家小众的私立学校,其内部的设施相较一般的学校更为优越。还有传闻说这所学校的师生和背后支持者都有相当复杂的背景。这些传说更给这所学校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然而学生们却没有意识到这背后的神秘,每天只在古文化和现代科技相融的环境下安静而快乐地生活学习,平静悠闲一如秋天高空上轻纱般的浮云。

直到秋日的某一天某一时刻起……

课间,操场上活动的学生沸腾如潮。操场的一个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笑声中夹着:“这穷B到底是不是男生呀?扒下来看看”、“土蝼,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你怎么不自动消失”、“就是就是,土蝼,你自己来还是我们来”的吵闹声。

一群男生围着一个身材矮小体态瘦弱的男孩起哄,更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冲上前对站在他们中间吓得手足无措的那个小男生做点什么。

小男生的头垂得几乎要从脖子上掉下来,长长的头发帘挡住了脸,瘦小的身体缩在宽大而脏兮兮的校服里,站在充满恶意的众学生当中,即惶恐又无助。

“脱呀!”一个高大的男生叫,“证明一下你是男生!让老子亲自动手是吧?”

这话又引出一片哄笑声。更多人大叫起来:“脱!脱!脱!”几个性急的人忍不住,开始动手推搡着小男生,并恶意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忽然,一个怒冲冲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真是看不下去啦!都给我闪开!”

人群一愣,不由自主地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趁大家愣情的功夫,推开拦路的人,一阵风冲进人群,拉过小男生把他藏在自己身后。“你们觉得自己很光彩是不是?”女生的脸因生气涨得通红,细细的眉头好斗的小蛇一样立着,明亮的黑眼睛严厉地盯着面前的每一个人。“仗着你们长得高大强壮就欺负人是不是?显摆你们强?有那本事就去抓坏人呀,欺负弱小算什么东西!要不要脸呀?你们一个个简直渣到人神共愤!”

那几个推搡男孩的男生没吱声,悄悄地退到人群里去了。他们的举动让女生满意地哼了一声。

“我们是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颜值和德智体加一起总分超不过根号三的劣质女生在这充哪门子完美小姐?劝你别多管闲事。大家不过是闹着玩。娱乐别人也是高尚的行为。你难道要剥夺土蝼这唯一高尚的存在意义吗?”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兰妮一看,说话的人是齐男,想到此男生不仅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还是一棵有名的大校草,她绷紧的小脸立即展颜一笑。“矮油,原来齐男你还有这种时刻不忘娱乐别人的特殊爱好呢?难怪你这娘儿味都冲鼻子,是娱乐别人时肥皂拣多了的原故吧……”

兰妮的话引起另一番哄笑,只是这嘲笑的对象明显变了。

齐男哪受过这种气,兰妮的话还没说完,齐男再也忍不住,一拳向兰妮的脸上打去。拳头却在半路上被一个从人群里甩过来的衣服卷住了,不用看,齐男也知道半路截拳的人除了禺星野,不会是别人。

“禺星野,你跟我对干上了是不是?”齐男生气地威胁说。

“诶?不对。”一个又高又瘦,头顶上头发乱蓬蓬的大男孩从人群里挤出来,不屑地看着齐男。“全宇宙都知道兰妮是俺家妹子,俺是她的铁哥们儿,敢向兰妮动手就是向本校,不,本市中学生的打架大王号称野帝的本人挑战。是你跟我对干上了才对。”

这时全班同学听到消息都围了过来,上课铃响了也没人理,全围在齐男和禺星野身边起哄。校报记者更掏出微型DV,一边狂拍一边做现场解说:“博宇学园不良少年头子打架大王禺星野与明处头头学生会副主席齐男的第N次PK……”

齐男一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拽回来,星野同时较劲,校服禁不住两人的拉扯,嗤地一声被撕成两半,齐男和星野站立不稳,各自向后退去……忽然一个人冲进来,及时扶住了星野,拉住了要载到的齐男。

起哄的学生们全愣住了。他们都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只觉得眼一花,他就站在两个打架的学生中间了。来人神情严肃,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手里拎着一把剑。看那金红色的华美剑鞘,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学校的教具。大家同时想到了一件事:他是新来的武术老师顾青。

关于这个武术老师,学校里可是传说很久。博宇私立学园的科目当中,武术是一个很重要的科目,可是,以前的武术老师,没一个能在这个学校呆长久。那是因为博宇私立学校是以问题学校问题学生闻名,大概全市的淘气学生和打架大王全集中在这里了。武术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根本不是学生的对手,这样,武术老师被学生们打跑了一个又一个……

据说,这个新武术老师是校长李世勋,也就是被学生们叫成摇头李的老头儿特聘来的;据说,这个老师不仅是全国武术全能冠军,还当过秘密特警;据说,他在当秘密特警期间,独自一人抓住一大堆S级的通缉犯,而且灭了无数个贩毒集团和黑帮……

这个有着那么多“据说”的老师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所有的学生忽然都生出欣喜的失望。在他们的想象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师居然这么年轻,而且,帅,短黑发中,搭到额前的那缕略长的银发更让学生们生出“他很酷”的感觉。

“校规中有不许打架的一条。你们明知故犯,已经违反了校规。禺星野你放学后留校打扫武术馆。兰妮你这个罪魁祸首跟他一起受罚!”顾青锐利明亮的黑眼睛在那缕白发后冷冷地看着兰妮说。

兰妮本来像别的学生一样沉浸在喜悦中,忽听新老师这么说,忍不住叫:“老师你要公平!是齐男先动手的,而且也是他教唆这些人欺负土蝼。你为什么不罚齐男呀?!”

“全校师生都知道齐男是好学生,全校师生也都知道这个禺星野是打架大王。而你,是这个学校的头号问题女生,对吧?你们俩和齐男争吵,可能是齐男的错吗?”顾青理所当然地说,他的神情更让兰妮联想起“不屑”这个词儿——他,这个新老师,不屑她!

“怎么不凭事实只凭想当然说话呀?”兰妮生气地争辩。这个老师真独断专行,他为什么不好好打听一下呢?那他就会知道,她兰妮还有很多优点么,比如是全校的理科公主……凭那个臭屁的齐男给她起的一个外号就认定她的素质就是根号三水平了!

“老师,确实是齐男不公平,他利用班长的职权让本来由六个值日生做的工作全由土蝼一个人做,还找碴羞辱他……”

不用看,听声音兰妮就知道帮她说话的是她的好朋友佳佳,她向佳佳眨了下眼睛。这个小动作没逃过顾青的注意。

“你是佳佳?”顾青打量着佳佳一头七长八短的碎发和额头上绑着的一条七彩丝线绳,以及耳后在碎发中间露出的两条又细又短的小辫子。这个女生健美又俏丽,怎么看都是乖乖牌的好学生典范。很多人都弄不懂这个好学生怎么会和问题女生兰妮是好朋友。“本年级成绩最好,最守纪律的学生?”

新老师一来就讲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夸奖她。佳佳俏丽的脸立即兴奋地红了。

“那个叫土蝼的同学在哪?”顾青打量着周围的学生们说。

可是土蝼早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不知去向了。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又躲起来了!兰妮生气又失望地想。

“土蝼同学不认为他是受了欺负?那么对齐男的指控就不成立。”顾青下了结论。

“不公平!”兰妮大声反对,“土蝼不敢说,跑掉了。只要没人举报,齐男就等于没做那些坏事吗?你这是什么逻辑呀?成绩好的学生做什么都是对的呀?你这个偏心的势利老师!”

顾青的眼神一下子冷得看一眼就能让周围的空气结冰了一样。“兰妮同学,你对老师不敬,为了教育你懂礼貌,下课后围着操场跑十圈。”

兰妮大惊。如果说世上有什么是兰妮最讨厌的事,第一是不能睡懒觉,第二就是跑步了。她大惊下,想也没想就争辩:“老师,提醒您一下,法律不允许体罚学生!”

“谁说我要体罚你?我是要你锻炼身体。不许偷懒,我会亲自监督。”顾青说完,再不理气呼呼的兰妮,招呼同学们上课了。

兰妮发现,这个新来的武术老师准是看她不顺眼。因为在上课的时候,他也对她百般挑剔、冷言冷语。比如“兰妮,你是不是觉得你那个样子挺美呀?这可不是跳舞!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没长骨头吗?手臂向上抬一点!”——只不过因为兰妮的手臂比标准低了一公分。“我们都知道你的头发很漂亮,可是请你下课后再炫耀它们好吗?”——只因为兰妮把滑落的头发拢到护具里去。而齐男的粉丝们,比如凌丁丁等人故意嘲笑她,他倒看不见了。

武术课是这一天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学生们都回教室自习了,只有兰妮一个人留在操场上孤零零地跑那十圈。顾青躲在树荫里,抱着他那把漂亮的剑,远远地监视着她。

我不过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兰妮边跑边气呼呼地想。现在却为没做错的事受罚……这么一想,兰妮就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跑到爪哇国去了,她再也跑不动了,决定休息一会。

可是还没等她停下,顾青就像看到她的心思一样,老远地喊:“不许停!”并且拎着剑向她走过来。

兰妮装做没听见,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顾青越走越近……我希望他摔倒。她看着顾青移动的长腿想,狗吃屎式还是四仰八叉式,哪个姿势能让这个臭屁老师摔得更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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