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果然没有回来过,倒是顾言来了一封信,告知义父已相安无事。
我把义父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苍吉,毕竟他跟义父也有过十多年的交情,听完我说的,苍吉长叹一声:“各人有各命,你也不必太在意。”
苍吉离开时,我把暖暖交给了他,同是狐族,苍吉也许可以帮助暖暖冲破障碍,幻化人形。
第二天一大早,苍吉就来找我,“暖暖一直喝你的血,虽然让它灵力大增,但它不能使那些灵力完全为它所用,对修炼形成了阻碍,如今只有放了它的血,才能有所突破,只是它得受些苦了。”
我对暖暖表示深切的同情,可是在修炼的道路上,谁没有吃过一些苦头呢,“就按你说的做吧。”
给暖暖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东西,看着它吃的欢快的样子,我心里的愧疚感也减轻了很多,不多时,它就沉沉睡去了。因为怕它会觉得疼,我特地在吃食里添加了迷药,它只需睡一觉就好了。
苍吉将暖暖放在桌上,将一个大碗放在它的爪子下方,我看了它许久心一狠,手指在它血管处划过,鲜红的血液顺着它的小爪子流了下来,流进盆里,血越流越多,未免它失血过多而出意外,我不断地给它注入真气。
狐狸的血本来就少,暖暖的血却装了满满两大碗,苍吉将血端下去,我一边将它的伤口封住,一边为它注入真气,等苍吉再进来时,他手里多了几个奇怪的木制的楔子,只见他念了一串口诀,随即用力将楔子拍向暖暖的头部,竟然就那么牢牢地粘在暖暖头上了。
之后我和苍吉轮流为它注入真气,一直过了五日,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我长舒一口气,便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暖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满院子追着蝴蝶跑,我欣慰一笑。再去看苍吉时,他正在忙进忙出招呼客人,看我醒了,只说了一句:“去桎梏山小住两天吧,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对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感觉很不解,因为我完全不觉得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但想着也许在那里可以等到义父,就立刻带着暖暖过去了。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整座山上没有一株植物。我和暖暖绕着山走了一圈,终于寻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只是这洞里的气息却不一般。
“暖暖,我们走吧,这洞府似乎是有主的了。”虽是这么说着,但我心里却在犯嘀咕,这里什么时候也有人入住了。
“呜呜”,暖暖咬住我的裙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似是不愿离开。
“我知道你不想走,可我们若是擅自在这住下,只怕主人回来了会不高兴,万一对方是个厉害角色,我怕是打不过的。”我耐心的向它解释,只是这厮今天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非是赖着不走。
我又好心哄它:“乖,我们再找个其他地方住着也是一样的,再不行,我给你变个一模一样的?”
可它却更着急了,咬着我的裙角,拼命地把我往洞里拽,我气急,一把揪起它的狐狸耳朵向洞口扔去:“让你再不听话。”
可它却安安稳稳的落入了另一个怀抱:“你这小妖,本事没长,脾气倒不小了。”
这个声音,让我觉得我似乎回到了刚遇到义父的那一刻,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吗?可是此刻我却不敢抬头,生怕这只是一个错觉,在漠北的那段日子,我每日都期盼着义父去找我,那一片桃林,足足三百株桃树,每一株都记录着我的期盼,可却都让我失望。
我想象过再次见到他时一定要抱着他狠狠地哭一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突然出现,我却只想逃离。
他伸出手想抱我,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眼中闪过受伤的表情,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对不起,小夭”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声音中满是自责。
那天义父说了很多很多,刚分开的那两百多年他一直在找我,却怎么也感受不到我的气息,他以为我是故意躲着他,很是受伤,于是就在这洞中安了家,只要我一回来他就能知道。不巧的是我回来那天他刚好被天君派去调解紫薇星君与文曲星君的矛盾,于是又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听完他的解释,我一拍脑袋,道:“我在漠北种了一片桃林,本想着你能凭借它们找到我,但是我忘了那些桃树本就可以隐藏我的气息。”
义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迷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亏我还担心了这么几百年。”
我红着脸,没有说话。
在山中住了十多天,我把这300年间的事都跟义父细细说了一遍,我跟暖暖如何到达漠北,如何在那里安了家,那片桃林有多美,漠北的星星有多亮,暖暖如何被我改造成了素食狐狸。都是无聊的琐事,义父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插几句嘴,暖暖则全程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当然,全被我无视了。
快乐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义父就被天君召回去了,我跟暖暖在山中无事可做,也就回了妖云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