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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马非马

人间这十几二十年,发生了很大变化。北元初的皇帝逝世后,当时的皇太子,也就是南宫鸿裴的父亲继位。好景不长,次年朱元璋再次发起北伐,由于奸臣背叛,明军杀害了鸿裴的爹娘,北元灭亡。

那年还是8岁小孩的鸿裴身中寒毒,听从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在六里亭等候元臣温赤的接应。

然而温赤迟迟未到。又冷又饿的鸿裴,被前来追捕的明朝士兵紧逼,结果掉下了万丈悬崖。听说这万丈之深的玄魔崖很邪门的,而且这小皇孙身上中毒,肯定是活不了了。众将士可以回去交差了。

结果十年后,当年的小皇孙不但没死,还成功爬上了玄魔崖。上崖后不断学习天下武术,博览群书。他天资聪颖,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甚至精通五行八卦,宫位阵法,掐指推算,便能知道过去未来。

如今,在宿州的山洞里练的正是南宫鸿裴,他正修炼的是南宫阵。

得知鸿裴在宿州,千合连夜赶往宿州,一路上带着面纱。

在宿州城门处,千合看见朱元璋以经商之人身份,带着随从,还有马匹。稍转头一看,鸿裴化身家奴,混在队伍中。

“等等!”守城侍卫拦住了朱元璋一行人。朱元璋停下,问其何事?

守城侍卫指了指墙上告示,一看,告示上写着:整顿城貌。骑马不能喝酒,喝酒不能唱歌,走路不能吃饭,吃饭不能唱歌。丑者不能骑马,骑马者必须达到英俊的标准。骑白马者不能穿黑衣。骑黑马者并不限制。

守卫神气的念了一遍,“都看明白了吧?”

可是这上面写的,他们既没喝酒,也没唱歌,更没吃饭,马还是拉着的。那犯了什么错呢?哪个傻帽太守定规矩?朱元璋一行人看着这告示,不禁“哈哈”大笑之余,更多的表示怀疑。

侍卫知道自己文化低,但好想在这商人面前呈一下威风,结果漏了说重点。

重点就是,这几天,当今皇上会到宿州来微服出巡。但具体是哪天,还没有准确情报,反正就是这两天到了。所以城太守下了命令,这两天人可以进城,但马不能进城,以免拥挤造成混乱。

稍稍迟疑一下,朱元璋旁边的珍妃站了出来,说“黑马非马,怎么不能进城?”说话之人珍妃是马氏皇后过世后,朱元璋最宠爱的一位妃子,跟马氏也有几分神似。

侍卫说:“黑马是马。”

珍妃反驳:“我何珍珠是珍珠吗?”

珍妃微微一笑,道:“‘马’是指名称而言,‘黑’是指颜色而说,名称和颜色不是一个概念。‘黑马’这个概念,分开来就是‘黑’和‘马’或‘马’和‘黑’,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比如说你要马,给黄马、白马可以,但是如果要黑马,给白马、给黄马就不可以,由此证明‘黑马’和‘马’不是一回事!所以说黑马非马。”

侍卫糊涂的摇头。

珍妃继续解释道,虽然这句话听起来违背常理,实际上却很有道理。但只要仔细想一想:“马”这个词是用来称呼这件东西的形体的,“黑”这个词是称呼它的颜色的。不能用黑称呼马的形体,也不能用马表示它的颜色。说黑马只是指黑马,而不是指马,并没有说明马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所以说“黑马非马”并没有错。

说到最后,珍妃还抬举了侍卫一句:“官差大人想必也是个有文化的人,相信一定能听明白。”

跟随着的一行人都起哄,拍掌,同时高呼“说的好……”

侍卫越听越迷糊,被珍妃这套辩论搞得头晕脑晃,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不知该如何对答,但是不放行吧,就是还没听明白,被取笑智商低。无奈只好让珍妃和朱元璋等一行人进城了。

千合跟在后面可是听得听得清清楚楚,心想,真有意思,这城太守肯定是有趣的人。这珍妃也是个端庄贤惠的女子,虽然是借用了前人的“白马论”来把侍卫给弄糊涂了,但确实是彰显了她的智慧。人间还真好玩。

一行人进来后,刚巧,城太守为了表现自己的公正廉明,今天特地在闹市对一犯人展开审讯。他看见了居然牵着马匹走进城的一行人。

太守放下审讯,上前了解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放行的。

侍卫前来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太守问得知他们并没有验酒,于是叫郎中为他们验酒,结果是没有喝酒,不犯规。既然没有郎中的事情了,那么郎中自然就退下了。

珍妃心里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朗中却没有丝毫认识珍妃的意思。这郎中剑眉星目,脸如冠玉,奈何珍妃的记忆中,确实又不曾认识此人。也许尘世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喝下了忘情水,经过投胎转世,既然不再执着以往,那么谁又还记得前世恩怨?

既然没有犯规,那么该放行了吧?朱元璋的手下悄悄递给了城太守一定银子,说他们只是经过,不会逗留很久,很快离开,让太守行个方便。

既然已经这样了,“好说,好说……”太守于是也放行了。

不久后,太守侍卫来报,刚有消息,皇上已经进城了。

“啊?皇上?皇上什么时候来了?”太守紧张得结巴的说道。

侍卫拿出画像一幅,上面题词:黑马非马。并附有一定银子。侍卫说,皇上还称赞了城太守管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但有些地方仍需斟酌,改进。

“皇上圣明……”太守即刻命守城侍卫放行马匹。

一路上,朱元璋听到民间歌谣在传唱:“御园百花齐绽放,天降福泽于人间。凡鱼不敢朝天子,万岁君王只钓龙。”朱元璋甚是高兴。人一心情好,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而一路跟随着的鸿裴,在确定了朱元璋今晚的住处后,也悄然的离开他们一行人的队伍,似乎自己在筹谋着一件大事。此时的千合,也一直留意着鸿裴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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