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安目睹了全部过程,一直傻站在那儿。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被倪天硕所吸引,特别是在跟裴士斌厮打的时候,觉得他帅极了。朝阳叫了她好几遍,才意识过来。
陈光旭来到了朝阳秘密的小院子,懿华不久前才来过。刚进去坐下没多久朝阳就拿出了止血工具,为他处理伤口。孙维安一进门就不见了,倪天硕独自在院子里到处走了走。
“弄好了,不要乱动。”朝阳看着陈光旭嘱咐道。
“多谢了,看来今天是我们多管闲事,没想到会是你们两位。”陈光旭友好地回应。
“这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谁?”朝阳被他这么一说,有点小失落。
“全国人民都知道,孙大人的女儿常穿着男子的服饰出入学堂,而她的好朋友朝阳公主更是难以约束,经常神出鬼没。”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朝阳变地有些俏皮接着说:“那你也介绍一下自己呗,你看你那么没用,三两下就被人给揍到地上,要不是我,你今天死定了。”
“这我同意。”倪天硕跩跩地走进屋,大方地坐下,他的酒壶里似乎永远都有存货,一边自饮自酌一边添油加醋。“这小子就是个废物。”
陈光旭很郁闷,半天没说话。
“好了,不打扰了,我们走。”陈光旭站起来,朝阳立刻把他按了回去。
“别这么快走啊,我们聊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朝阳热情地挽留。
“在下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何况公主殿下应该也挺忙的。”陈光旭又站起来,朝阳又把他按回到椅子上。
“别啊,我挺闲的。全是哥哥们在忙。”
“公主,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免得他们担心。”陈光旭随口敷衍道。
朝阳怔了一下,旋即说:“担心是肯定的,就算我成天哪儿也不去他们还是会担心。只要有心,不差我这一个。”
陈光旭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撇撇嘴。
“你叫什么还没说呢?”朝阳特放松,继续追问他。
“陈光旭。”他回答道。
“噢,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朝阳正准备再找个话题,没想到孙维安突然换好了衣服忽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兴许刚才没顾得上仔细看,定下心来再见到传闻中倾国倾城的孙小姐时,陈光旭和倪天硕都瞬间沉默,眼睛在那一会儿的时间里死死盯着她看,从头到脚,完美的无懈可击,头发没有过多盘带和修饰,自然地顺着耳朵垂下去,脸上似乎刻意抹了粉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其独一无二的气质,身材浓纤得体,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芳泽无加,瑰姿逸艳。
这下可把维安弄不好意思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一出现会是这种效果。开始娇羞地捂着脸,心里却暗暗高兴。
朝阳不干了,她看到陈光旭一动不动像个憨子一样死盯着维安看,立即冲到维安身前双臂伸开挡住她,扭头愤怒地问:“你怎么还化妆了?”然后一脸怒气地说:“好啊,你们两个,本来以为你们俩还挺特别的,想不到跟那些好色的臭男人一样,下流无耻,臭流氓,你们走吧。”朝阳说完后,涨红着脸侧过头故意不看他们。
也许是认识到自己有失礼的地方,陈光旭显得很不好意思,将目光从维安那儿移走,转向倪天硕提议道:“我们走吧,已经耽搁很久了。”
然而这时他才发现,倪天硕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变得异常严肃,对他爱搭不理,似乎是在想自己的事情,陈光旭立刻意识到也许维安的出现给这个放荡不羁的男子带来了一些久违的感觉,他不忍将它打破,轻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准备动身离开。
“你等等。”倪天硕开口了,一副认真的模样。“我们不是挺投缘的吗?公主不是还说晚上要一起吃个饭?那干脆就一块儿聊聊吧,全当解闷儿,没准入咱们继续呆在一起会有更好玩儿的事情发生。”
陈光旭不说话似乎是表示了同意。
“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会在家煮饭的女人,咱们就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美食,听最棒的小曲儿,喝最好的酒才配得上两位最好的姑娘!”倪天硕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然后对着陈光旭说:“你带公主先走,我们在凤来酒家见,你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跟公主聊,我刚好也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孙小姐。”
陈光旭没有异议,他默默走到朝阳跟前腼腆地说:“我们走吧。”朝阳感到一阵放松,尽管脸上没有笑容。
在路上的时候,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他一直不断地找话说。朝阳也挺配合。
“你出来几天了?”
“马上就该回去了,问这个干嘛?”
“想必宫中生活沉闷,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是不错,可惜你是公主,不然以你的个性应该去更远的地方走走。”陈光旭笑着表示。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朝阳问道。
“是啊,从小跟随父母辗转过好几个地方,了解这个世界到处都很有意思,将来有机会我还要去更多没去过的地方。”陈光旭对于未知的渴望由来已久,只不过走进这座王城的时候,那些最初单纯的愿望早就被他遗弃了。
“是啊,我也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听说过海,可惜从来没亲眼见过它,听说它比大陆要大得多,你知道吗?宫里有半张流传很久的藏宝图,据说是几百年前上个朝代遗留下来的,想找到宝藏就得穿越浩瀚的大海到另一个国度,从小我就对它很着迷,父王的海上巡游舰队每次回城报告的时候,我都想让他们下次去冒险的时候带上我,可是父王不同意,他老觉得我在胡闹。唉……你去过有海的地方吗?”朝阳彻底被她的话题带走。
“去过。”陈光旭迟疑了一下说。
“真的吗?好厉害,真羡慕你的两只脚,想到哪里都可以,你一定觉得到处都比这无聊的城市有意思得多。”朝阳满怀期待地说道。
“没有,我见过最美的地方也不及这座城市,在这儿你可以追逐想要的一切,它是我最向往的地方。”陈光旭坚定地说。
“原来你这么无聊啊。”朝阳撇撇嘴说道。
“听说你经常闯祸?”陈光旭笑嘻嘻地问她。
“那又怎么样?别人眼里是祸,在我这儿就不一定了。有些事你不做的话,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做了。”朝阳回应道。
“你去过颐香阁?”陈光旭突然岔开话题。
“怎么你也去过?好恶心啊你。”朝阳立刻面露难色。
“我去那儿是因为好玩儿。”
“废话,男人去那儿不都是为了玩儿吗?朝阳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他辩解道。
“别解释了,总之你不可能跟我一样。”朝阳打断道。
“你去那儿是有原因的吗?”
“别多管闲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朝阳认真地说道。
“真没意思,城里还有人说你被人绑过?是真的吗?”陈光旭用试探地口气问道。
“那些谣言听听就好,别当真。”朝阳想都不想地回答。
“公主可有喜欢的人?”陈光旭的每个问题都很突然。
“这能随便问吗?”朝阳笑着说,顿了一下问:“你呢?都这么老了,成家了吗?”
陈光旭犹豫了一下,朝阳感到似乎不太妙。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朝阳急促地追问。
“嗯,父母安排的亲事。”陈光旭答道。
“噢,那很好啊,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朝阳略显轻松地提了一句。
“对啊,她很好。”陈光旭看不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为难,仿佛那是不存在的一样。
接下来他们一直聊地挺愉快,到了凤来酒家,发现倪天硕和维安已经选好了位置。
“你们这么快?”陈光旭有些意外。
维安还是那么可爱,坐在那儿不时地有些小动作,她也不想这么快到,只怪倪天硕路上话少,也不停顿走得飞快。
当房间里只剩他俩的时候,维安觉得非常难受像有东西卡在胸口似的,坐立不安又心花怒放。她一直在等他开口讲话。
“你多大了?”倪天硕终于出声。
“十七,比朝阳小两岁。”维安紧张地回答,这样愚蠢透顶的问题换做平时别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搭理。
“好的。”倪天硕撂下一句,旋即转身走了。
“喂,你叫什么啊?”维安焦急地追上去问道。
“名字不重要,况且知道了我是谁,也许会给你带来麻烦。”倪天硕背着她说。
“别那么神秘好吗?”维安觉得自己从未如此低三下四。
“你就叫我晴天吧,下雨天我一般不爱出门。”倪天硕觉得自己勉强地讲了一个笑话。
维安笑道:“好蠢啊你。”
接着他们便一同赶去酒楼,一路上倪天硕少言寡语,维安不太能将就这种气氛,追着他问:“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
“我已经问了。”倪天硕回答。
“就光问我年纪?”维安诧异道。
“嘿嘿,主要是想给那家伙制造点儿机会。这都不懂?”倪天硕坏笑着说。
“他是你朋友?”维安问他。“他有老婆了吗?”
“有。”倪天硕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