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依旧挂在天边,也许这样的夜,值得举杯对月,形单影只,却又少了这份雅兴。
“这么多年了,你依旧没变,怎么?还没找到?”
闻言,若风头也不回,只是默默抬起酒杯,独自再饮了一杯。
“师弟,你这又是何必,我知道你怪师父,但你也要明白师父他老人家当初也是不得已。”
若风又倒了一杯,打量着杯中荡漾的月,似早已听惯了这种言语,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讥笑,不知是笑来者,还是笑少不更事时的自己。
“你走吧,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离开这里,否则……”
被黑夜包裹得只剩一个轮廓的男子,虽不满若风的傲慢,却不敢露出半点不耐,更别提露出丁点敌意!
他走了,他知道,他继续留在这儿,若风定会让他永远留在这儿,兴许就把他做了花肥。
他更是明白,若风没有出手,并不是念及当初那点微薄的师兄弟情谊,只不过是怕赃了土地!
“芸儿,你看见了吗?他们在害怕,他们怕我,他们像狗一样小心翼翼,但我又岂能就此罢休?”
若风端起酒杯,看着天边的月,他如何能忘了她,如何能忘了她为他做的一切?
仙都依旧繁华热闹,灯火通明的夜,没有谁意料到接下来的变故,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过那个犹如乞丐般的游侠。
粗布麻衣略显憨厚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蜡黄的皮肤五官齐正,一双眼格外有神,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巨剑,巨剑被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自然也不会让人联想到神兵谱,更不会有人认出它是巨阙!
男子在城门下驻足,抬头看着城门处已经存在无尽岁月的仙城二字,他还能活着走出来吗?他早已有了答案,不能!
男子伸出厚实宽大的手掌,整理着早已破旧的麻衣,他要体体面面的离开这个世界,这些年只有一人挑衅仙城依旧活着,只有若风,他既然不是若风,来了,他就再也回不去,可是他依旧来了这里。
他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一道道强横的气息在往这边靠近,他们来了!
吐出一口气,他会死,但他不会退却,他要告诉天下人,他来了,他与仙城为敌,死而不惧!
若风倒出最后一杯酒水,对着仙城遥遥一拜,洒落在地的又岂止是酒水,更是一种不屈的精神,今夜后天下无巨阙!
神州大地,曾与仙州齐名,而如今却已经早已成了仙的土地,神,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存在,已经少有人提及,甚至近乎忘记,更有甚者不知何时起将两者混谈。
人们在仙的统治下,早已淡忘神的辉煌,那是一种荣耀,一种无上荣光,而今这片辉煌的土地上,却出产奴隶,成为自由人,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最大的愿望。
“铭你在干嘛?”
“你小点声,你看这是什么?”
铭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冲着筱筱贼贼一笑,磨磨蹭蹭拿出一块糖。
“给你的,要不要?”
筱筱看着铭手上的糖果,被一张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奴隶的孩子连填饱肚子都是奢望,糖果自然也是稀罕的东西。
“你哪来的?不会是偷偷拿的吧?要是被抓到,会被打的,你赶紧拿回去,我不要。”
筱筱用她那像是会说话的水灵灵大眼睛看着铭,却难以掩盖她的恐惧。
“胆小鬼,这是少主人给的,我又没偷没抢,干嘛要还回去?”
筱筱看着铭那张憨憨的小脸,最终也没能抵挡住糖果的诱惑,伸出那只满是泥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
铭不会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奴隶,他只知道,他爹是个粗糙汉子,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憨厚老实,一双粗大的手掌,厚实有力,平日里也不多话,奴隶中一等一的干活能手,一个便能当十个,所以格外受庄主喜欢,铭也沾了光,只是半月前,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离开了这儿,将他留在了这儿,什么话都没有留下,铭更不会明白,他将永远失去那个爹!
别问他娘,铭就没见过娘,不过铭却听那糙汉子说起他像娘更多一些,每次看见清秀眉目的脸颊,铭不难想象他娘长得什么模样,却只能是想象。
“仙州那边怎么样了?拓拔寅这次挑战仙都,死了?”
“死了!多好的一条汉子,真是可惜了!仙都高手如云,寅如何能是对手,莫说是仙王坐下十二弟子,就是三十六散仙都足以碾压一州之地。”
“是啊,仙都大能何其多,我等苟延残喘至今,仙都不但没有被削弱,反倒是越来越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