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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挣扎

“砰!”

寂静的黑夜,忽然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半空中凭空出现在一座破败的房舍前,随后,房舍前早已杂草丛生的空地迅速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突兀的打破了这座废房舍原本该有的宁静!

歇了半晌,高阳挣扎着动了动略微麻木的身体。

“嗯、哼~!”

高阳试着动了动双手,左肩立即传来一整撕裂般的剧痛,让高阳情不自禁地闷哼了出声!

高阳皱了皱眉,他不清楚左手是在从高空坠落着地后便已失去了知觉,还是在失去金甲符的保护后便失去了知觉!

若是明确的知道左手是在何时受的伤,则可以很好的分析判断自己的伤势!

高阳尝试着缓缓地动了动左肩,左手裸露在外的皮肤在与地面野草的摩擦刺激下,只剩下麻木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由让高阳略微有些忧虑!

再度休息片刻,高阳控制着全身能够控制的肌肉缓缓伸张,利用疼痛来判断自身的伤势!

在不知道自身伤势如何的情况下,大意的妄图进行大幅度动作无疑是愚蠢的,那样很可能会使身体出现二次伤害!

半晌,高阳有些庆幸的嘘了一口气,除了身体不知为何极度虚弱以及左手没有知觉外,还并未发现其他的伤势!

高阳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微亮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在山区,清晨又冷又湿的空气会持续到太阳升起,然而,山区的太阳总是很晚升起!而现在高阳估摸着距离太阳升起,则最少都还要三四个小时!

在这一天中最阴冷潮湿的时间段,若高阳未能恢复行动能力完成自救,则会让本就已经极度虚弱的身体更加虚弱甚至死亡!

高阳再度分出一缕意识试着向脑海中的托尼卡求救,不出所料,并未得到托尼卡的回应!

虽然早有预料,但高阳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消极和绝望的情绪!

因为高阳在苏醒后的第一时间便试着向托尼卡求救,但并未收到回信!

这让身体极度虚弱的高阳对脑海中的托尼卡开始有了些不满和怨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大脑短暂空滞!停止了这些对现在毫无帮助的思绪!

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景象,高阳知道,他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晕眩!

待在异界的半天时间,因对未知环境的警惕和恐惧,高阳滴水未进!

现如今,高阳已经又渴又饿又累了!

高阳再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度向四周望了一眼,看着周围比自己还要高的纤细野草,高阳知道,几乎不会有人经过这里,若再拖延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高阳苦笑的伸出还存在知觉的右手,在身体右侧摸索了一阵,旋即艰难的缓缓对着粗糙松软堆满落叶枯枝的地面费力的一撑,左腿一收,右腿顺势也跟着一收一转,妄图通过右手的推力和右脚的惯性翻转身体站起来!

可未曾想,因身体原因,这两个曾经轻松可以完成的动作并未带来应有的效果,反而还牵动了身体内部的伤势!

“哼!呕~!”

高阳在侧过身体的瞬间,只觉得肚子一疼,胃部便不受控制的开始恶心反胃,微微一哼,便情不自禁的张口干呕起来!

感受着胃部的消化物直直的逆喉而上,高阳连忙闭上嘴巴,头微微上扬,伸出右手,将食指放进嘴里,对着嘴中的液体勾了勾,旋即张开嘴,将食指取出,然后将已经回流至口腔的固液混合物一点一点的费力咽下!

说实话,高阳并不喜欢这样的食物,也不喜欢这样小口小口的进食。

但现实却逼迫着高阳必须这样做,因为身处在这未知的荒郊野外,高阳知道自己会被人发现并救援的机会可以忽略不计!

而身体传来的冰冷感觉,也清晰的告诉高阳,任何一丝一毫能够给身体带来热量的食物来源都是宝贵的!

虽然大口的吞咽是平时的习惯,但现在这样做,也许会刺激到或许已经千疮百孔的胃部,会让自身伤势加重的同时,降低成功自救的几率!

高阳将右手食指放在眼前看了看,昏暗的光线只能看到黑乎乎的手指,并不能带给高阳其他信息!

于是,将右手轻轻向下放了放,把食指放在鼻端嗅了嗅,眉头一皱,高阳味道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许胃部或者肠道受了伤,亦或者两者都有!

想到这里,看着周围茂密的草丛,高阳不由的咧嘴一笑!

这些茂密的草丛可是丰厚的储备食物,大多草根都可食用并含有丰富的碳水化合物和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而这些东西,在平时,足以轻松提供给高阳生存下去的能量!

然而现在,高阳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内部哪里受到了创伤,因此,在饥寒交迫的现况下,面对这丰富的食物资源,进食并不可取,最好的办法就是嚼出草根里的水,利用其中微量的糖分补充身体水分和能量!

想到这里,高阳费力的测过身体,用右手手背轻轻的蹭了一蹭旁边直立的野草,很好,没有毛刺和倒刺的存在!

于是伸出右手对着密集的野草轻轻一抓一拉,将一小把野草拉至嘴唇旁,伸出牙齿,一点一点的缓缓咀嚼起来。

良久,高阳停了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微苦的嘴唇,腹部已经有了些微饱腹感和不适!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运动而变得不再那么麻木,咬了咬牙,吸了吸气!缓缓地弓着身体,试图一点点的站立起来!

“嘶!~”

肩膀和胸腹传来的疼痛让高阳情不自禁地吸了口凉气,往日毫不费力的动作此时却变得分外艰难!

良久,高阳在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出右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流淌的汗珠!

抬起头,透过微弱的晨光向四周看去!

看着眼前模糊的废弃泥胚瓦房,高阳一呆,旋即立马一喜!

眼前尚未完全坍塌的泥胚瓦房是早期中国南方农村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一种建筑!具有冬暖夏凉,自由空间大等优点!但同时也在安全舒适、成本外观、使用时间等方面存在很大弊端!因此后来在农村日益增长的经济条件下逐渐被淘汰出局!

虽然这座屋舍被舍弃荒废了,但却间接的告诉了高阳这个地方距离城镇不会很远了!

因为人往往在选择居住条件环境时,会考虑到交通,饮水,温度,社交等很多外部因素!

想到这里,高阳缓缓地转身,开始一点点的搜寻已被杂草侵染的道路!

不出片刻,高阳轻轻的跺了跺脚,眉头一皱,这轻微的动作依然带给了高阳一丝疼痛!

感受到脚下坚硬的触感,高阳不由一喜!立马以脚下石板为中心开始搜寻下一块石板!

很快,高阳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微微放亮了的天色,借着微弱的晨光向着四周望了望!

待确定身后是房屋所在地位置后便立马背对着房屋,小心翼翼地顺着脚下由石板砌成但被杂草覆盖的小路向前缓缓摸去!

良久,高阳看着已经彻底放亮的天色,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落叶杂草的残渣,有些不安的摇了摇头,短暂的驱逐掉大脑的晕眩感,用力的瞪着双眼看着眼前前被杂草淹没但隐约一分为三的路口,虚弱的抿了抿嘴唇!

高阳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因伤痛、寒冷和长时间的跋涉变得极度虚弱了!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才有可能活下去,但眼下的路口却给了高阳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若每条路都走出一段距离后再返回到路口,无疑会极大的增加那本就已经接近极限的身体的负担,让身体更为虚弱!而一旦虚弱,高阳不敢肯定自己能够好运的遇到救援从而活下去!但一旦选择一条路走到底,若对了,则可以节约很多能量,走的更远,加大存活下去的几率!若错了,则有百分之六十六点六点可能会死在选择的路上!看着眼前分叉的三条路,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环境因素,高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更觉得这三条小路便是犹如通向地狱的幽寒小径!高阳不想死,他必须有所抉择,不能再在这里无所作为的拖延时间,时间消耗的越多,生存下去的可能越小!

高阳再度抬起头,看了看远方林木葱郁的高山!心中略一思索,顿时有了决断!

高阳并不打算反复的回到这个起点,他将自己的思维代入进曾在这里生活过的居民的思考方式,然后结合自身身体原因,高阳选择走中间略微向上的那条路!向下的那条路极有可能是通往山谷中的河流,若是向上走,自己身体本就虚弱,若是一直攀登下去,很有肯能在还没有找到希望时,便已经死在失望的路上!

想到此处,高阳不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思考问题,果断的拖着极度疲软的身体,同时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鼓励自己: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自己一定能够活下去!旋即带着这坚定的信仰缓缓向中路挪去!

不知过了多久,高阳默默地继续向前缓步移动着,伸出干涩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受着高高悬挂在头顶,正肆无忌惮散发着无穷恶意的巨大火球,眨了眨已经出现重影的双眼,轻轻咳了咳,感受到胸腹部因咳嗽而牵引出的疼痛,不知是因心理原因还是真实的情况,高阳觉得眼前的小路变得愈发宽广平坦了!

良久,高阳模糊的听见耳中吵闹的鸟鸣声中仿佛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眨了眨已经变得麻木的双眼,涩涩的一笑,高阳已经无法分辨这是自己产生的幻听还是真实的声音了!这一路走来,他已经不知一次的听到这个声音!但自身情绪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中交替后,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不过高阳觉得能听到汽车的鸣笛声总是好的,就算明知道最后会失望,但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奢求的希望能够催眠自己继续走下去!

不去理会其他,高阳继续顺着已经变得有些明朗宽广的小路摇摇晃晃的走下去,高阳不断的催眠自己,坚持,只要再走一步,再走一步,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活下去的几率总会增大的!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高阳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有些绝望了!高阳的内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告诉高阳:停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歇一歇吧,注定要就此死去,何必再去承受这些痛苦!

高阳再度艰难的向前迈出一小步,不去理会已经绝望了的内心,麻木的拖着极度虚弱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虽然高阳很想停下来躺下身子歇一歇,但已经变得麻木的身体并未去执行这一个微弱的想法,而是麻木的拖着虚弱的身体忠实的执行着大脑继续走下去的指令!

不知在什么时候,高阳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迈出几步!蓦地!高阳透过眼帘还留有的一丝缝隙隐约看见右侧的悬崖下出现了一条乌黑的柏油马路!但是,高阳并未透露出任何惊喜的情绪,只是麻木拖着身体继续向着视线中的那一小截泥土筑成的宽广小路一步又一步的挪去!高阳已经变得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忽然,高阳向前挪动的右腿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向右倾斜而下!高阳看着身体直直的向着身侧的悬崖下倒去,心脏猛然一缩一放,本已经麻木的神经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身体一紧,旋即一松,涩然的一笑,木然的放弃了自救的希望!

“唰!嘶!~唰…”

高阳感受着身体在悬崖间翻滚腾挪,轻松的笑了笑,在心中默默地想到,这样也挺好的!

“砰!”

高阳的身体在撞过一块略微突起的光滑石块后,旋即便划过一条完美地抛物线继续向着下方斜斜的摔去!

“啪!恩!哼!~”

高阳倾斜着身体,与坚硬的地表亲密的来了次碰撞,瞬间的冲击激发了高阳的痛觉神经!让高阳情不自禁地闷哼了出声!

在感受到身体与柏油马路真实的撞击所引发的疼痛后,高阳不由一喜,旋即双眼一黑,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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