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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美人”

路过那已经找到新东家,正在装修的飘香楼的时候,长生道长掏出荷包,从里面摸出一锭银子:“两位小哥辛苦了,贫道已经快到了,就不麻烦两位了,待二位回府后还请替贫道多谢宋老爷。”

这两位是宋老爷的随从,虽说宋老爷吩咐要送到住处,不过这长生道长神通广大,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情才对。

当下便放下心来,接过银子,道了谢,转身离开了。

长生道长看着那二位走远,又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无人,便转进了旁边小巷子。

那小巷子正是飘香楼的后门所在,偏僻又嘈杂的很,四周房屋空的多,住人的少。

长生道长畅通无阻地从后门进入飘香楼,屋内已有一人坐在大堂的一张桌子前。

那人见是长生道长,便将桌上一叠银票推向长生道长。

长生道长一见那银票,两眼发光,连最后的一丝酒意也全数散去,快步走过去,拿起银票便数起来。

“这银票可是给的多了。”长生道长嘿嘿笑道,将银票塞入袖袋中,道:“可是比那宋家给的少了些。罢了罢了,以后还有这等好事,记得再来找我,我的嘴可是最严的。”

说完,便转身要走。

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胸口便被一把长剑贯穿。

长生道长倒下的时候还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人拔出剑,摸出刚刚给的银票和宋家给的银票:“宋家对你可真是大方。”

收起银票,便开始收拾尸体。

楚贤不知道长生道长今夜会不会留宿在宋府,便一直在宋府外守着。

见长生道长被两位宋家家仆半扶着,便一路尾随。

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巡街的官差,便躲了起来。

那官差见长生道长是宋家的客人,也不为难,只道最近不安全,望几位小心。其中一人连声道谢,官差便离开了。

等楚贤避开官差再追上他们的时候,就只剩下那两位仆人,长生道长却不见所踪。

四下找了一番,依然没有他的踪迹,心道,此人没武功,是不可能发现自己在跟踪他的,若不是他自己躲了起来,那估计便是去见某人了。

楚贤见找不到长生道长,暗自懊恼,便回了客栈,却发现徐无罪不在客栈,暗道不好,便要出去寻他。

此时窗却突然被敲响了起来,还有人喊道:“开门!”赫然是那徐无罪的声音,一副喝醉的样子。

楚贤无奈地打开了窗,徐无罪本来是靠在窗上,这一下便倒进屋内,摔得他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本大爷!”

楚贤好笑地看着在地上挥动拳脚的徐无罪,轻松提起他,扔上床。

徐无罪见眼前有个人影,也分不清是谁,声音带着轻浮,道:“绿柳姑娘你怎么长的跟那个臭小子一样讨厌啊……”

说罢还上手去摸楚贤的脸。

楚贤就差一拳打过去了,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点了徐无罪的睡穴,给他脱了鞋袜,盖上被子,便去了隔壁屋子睡觉。

徐无罪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疼,身上疼,头更疼,正按着额头,楚贤端着东西进来了。

楚贤一脸便秘的表情,也不看徐无罪,将手中的醒酒汤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开。

徐无罪见楚贤貌似很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好像自己只是喝醉了啊,也不是什么大罪啊。

喝完醒酒汤之后徐无罪清醒多了,便要了热水洗了一个舒服的早,换下那身混杂着酒味和女人脂粉味的衣服,心想,楚贤昨天是不是出门踩狗屎了,怎么这么不高兴呢。

下楼的时候楚贤已经在楼下吃饭,便凑过去,拿起包子便啃起来。

“绿柳姑娘是不是长得跟我一样讨厌啊~”楚贤幽幽的声音传到徐无罪耳朵里,吓得他一下没拿稳,半个包子掉到了面前的粥里。

糟糕,昨天晚上醉了没管好自己的嘴,急忙解释道:“哪有哪有,那绿柳比你差多了。”

“哦,你是说我比绿柳姑娘更讨厌吗?”楚贤用筷子划拉着粥,幽怨地问。

“不不不,没有没有,她比你讨厌。”

“原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风尘女子啊。”

……

徐无罪干脆闭上了嘴,不说话,专心吃饭。

话说,自己酒量不差啊,昨天怎么会醉成那样呢,看来这绮红楼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酒也不是寻常酒,下次还要再去。

“玉枝快过来试试新衣服。”玉枝刚从地里偷摘了些玉米回来,还没藏好,便被苏七娘叫住。

玉枝被抓包了,依然面不改色。

苏七娘看着玉枝怀里的玉米,笑着道:“正愁着晚饭做什么,你这下可帮大忙了,咱们晚上就将这玉米炖了排骨吃。”

“不要!”玉枝将玉米堆在地上,选出一根最大最嫩的,两只手捧到苏七娘跟前,坚定地说:“我要吃煮玉米!”

苏七娘无奈,只好接过那玉米棒,答应做午饭的时候一起煮给她,留着下午吃。

玉枝这才放心进屋去试新衣服。

屋内的五个小孩子连同秦三都换好了新衣服,那是苏七娘带着金枝和墨雨加班几天赶制出来的。

秦二叶笑着摸摸玉枝的头说:“爹娘天天还说我最贪吃,我哪比的上小妹,为了吃煮玉米都自己偷偷跑去摘了。”

大家一听这话都笑起来。

如今家里条件好了不少,吃食零嘴都没短着几个孩子,这番打趣倒让大家想起来以前家里玉米都是活命的粮食,哪能像玉枝这般当零嘴吃,笑着笑着心里便有点堵得慌。

苏七娘恨不得马上去摘了所有的玉米煮给大家吃,不过想到家里现在还有别的更好的零食,便息了这念头。

玉枝倒是不知道家人会想那么多,只是最近那些糕点甜的发腻,想换一点清淡的口味。想到了以前吃的烤玉米,便去摘了玉米,不过这里的佐料没有以前那么丰富,估计烤玉米好吃不到哪儿去,便想着吃煮玉米也不错。

玉枝的新衣服是桃粉色的上衣和裙子,衣服在袖口和衣边上绣着精致的青色花边,裙子上绣着一朵“美人”,这花绣的栩栩如生,随着玉枝走动,竟像是真的“美人”迎风飘舞一般。

墨雨看着玉枝的表情便知道她很喜欢,见玉枝平时那么照顾那些移植的花,还有看花时候的神情,便猜测这花对玉枝来说意义非凡。起初还怕玉枝自作主张,如今这般也不枉费她还偷着绣这花。

银枝满意地看着玉枝摇身一变,如同小仙童一般,尤其是那花,更增添了几分动人。便凑到墨雨身边央求墨雨也给自己衣服上锈一朵这样的花。

还没等墨雨开口,玉枝便开口拒绝:“不行,这花是我一个人的。”

墨雨心道还好玉枝替自己拒绝了,不然自己真不好怎么回答,玉枝是断不会让人用这花的。

银枝一向最疼爱妹妹,虽然心里觉得玉枝这样有点小气,也不说什么,便道自己只是说说的,这花还是最衬玉枝。

墨雨笑着说:“那倒无妨,我还会几种其他的花样,自有适合你的,待过几日再去集市的时候买了纸笔和丝线,我画下那些花样,有你挑的,金枝也不能落下,不过,金枝你可要帮着一起绣哦。”

金枝平时虽然针线活好,不过还是不敢脱离了花样自己创新,如今听墨雨说,欣然答应了。

银枝也抱着墨雨道:“雨姐姐最好了。”

金枝便佯怒道:“那我就不好了吗?以后你可别拿你的衣物来让我缝补了。”

银枝又扑过去逗亲姐姐。

“明天,明天去!”玉枝倒是比众人都急,昨天夜里宋琪派人送了封信过来,自己想去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

秦三替苏七娘应道:“正好明日要去镇中去找曹石匠买一些青石板,正好咱一家都去镇上。”

“好!”

屋内一片欢腾。

秦三便去史六郎家中预订了牛车,怕明日人多,自家坐不下。

第二日一大早,兴奋的银枝便早早爬起来,叫醒了全家人。

玉枝睡眼惺忪地由墨雨穿着衣服。

苏七娘做好早饭进来看孩子们的时候,看到墨雨正给玉枝梳头,玉枝还闭着眼睛在睡觉,好笑地过去拍了拍玉枝的头,道:“你这孩子,姐姐给你梳头你也能睡着。”

“嗯……”玉枝半梦半醒地回答。

墨雨用粉色的缎带给墨雨绑了两个包包头,正想给她插上头花,玉枝突然醒过来,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摸出一朵小一点的“美人”,插在包包头上正适合。

墨雨一见这花便屏住呼吸,玉枝道:“放心吧,这是我做过处理的。”墨雨这才敢放心呼吸,见自己毫无异样,便放下心来。

待玉枝从屋内走出来,众人都惊呆了。

原以为这花是墨雨想出来的,以为在这圣女镇还没人见过,没想到如今见了真花,衬得玉枝比那圣女庙里圣女身边的金童玉女更加粉雕玉琢。

苏七娘得意地说:“真不愧是我苏七娘的女儿,就是比别家的漂亮。”

……

秦家人机智地选择忽视苏七娘。

“这花长在哪儿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啊。”银枝好奇地过去摸了一摸“美人”,感觉比平常所见的那些花硬了一些。

“所以说这花是我一个人的啊。”玉枝坐上桌,开始喝苏七娘特意加了白糖的粥。

苏七娘将工匠们的午饭交托给田嫂子,便随着家人去坐牛车。

一家人去镇上倒是少见,更何况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待嫁闺女,秦家一行引得村里众人频频打量。

“哟,三弟你们今儿个一家人出动了啊,看来发了不少财吧。”说话的是秦三的大嫂李氏,身边是二嫂陈氏。

众人一一向两人打了招呼。

李氏斜睥着玉枝,不怀好意地说道:“这年画般的人儿是谁啊,原来是玉枝啊,这一番打扮,倒叫大伯娘认不出来了。怎得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可真是成了千金小姐了。”

“六叔,出发吧。”玉枝不理李氏的挑衅。

“你这孩子,快跟大伯娘跟二伯娘打招呼。”苏七娘尴尬地对玉枝说。

玉枝也不理会,只看着史六郎。

史六郎道:“可人还没坐满啊。”

“那就当我家包了你家车。”

“这……”史六郎为难地看向秦三。

秦三不知道为什么玉枝这孩子今天要跟自己大嫂二嫂犟上了,也是不知所措。

李氏气上心头,刚想破口大骂,被张氏拉住了。张氏在李氏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便走了。

事情的发展让秦家人和史六郎都没料到。

“现在可以走了吧。”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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