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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被困

泰山山脉绵亘四百余里,贯穿青徐二州,昔年黄巾作乱时号有百万之众,黄巾灭后声势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大,但依旧浩荡。泰山群寇常常在两州作乱,杀人抢劫无恶不作。

在徐州境内,泰山寇主要活动于琅琊国与东莞国境***有四寇,分别为吴敦、尹礼、昌豨、孙观四人。去年孙观中秦寻之计被迫投奔萧建,如今活动在徐州境内的寇贼只剩下吴敦、尹礼、昌豨三人。

泰山寇之所以难以剿灭,是因为他们来往无踪,只要往深山中一藏匿,就很难找到老巢。最为主要的是,泰山横跨青徐二州,如果昌豨见机不妙,逃往青州,就很难越境追剿。吕布这一次出兵,也不光是一时发怒,而是他听闻昔年泰山寇在青州抢劫不少金钱,如果剿灭的话,定能收获不少。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如今治理青州,又被封为东郡太守的臧洪(注1)愿意资助吕布粮草,共同出兵剿匪。若此次剿匪成功,臧洪还愿意做和事佬,亲自书信孔北海,使两家和好。

原来吕布在徐州,常常听闻孔融有助刘备之意,又因北海富裕,驻有重兵,而吕布又与曹操结怨,害怕孔融趁着大战之时偷袭徐州,所以听到臧洪愿意劝和,自然高兴。出兵时,吕布得意洋洋的对元景说道:“若能与孔融结盟,吾北方安稳,又何惧曹操?”

元景轻叹一声,自知难以劝服。然而他却明白,此次剿匪定然不会那么顺利。在元景看来,灭臧霸容易,灭泰山寇却太难。而吕布用秦寻、臧霸为先锋,分明是起了杀心,元景劝阻不了吕布,也只能在内心遥祝二人自求多福。

秦寻、臧霸带五千先锋,从阳城出发深入泰山山脉。一路寻找向导,又有孙观指引,杀到昔日旧巢时,才发现已经物去人空。秦寻派人回禀吕布,吕布让二人继续深入。秦寻二人无奈之下,只得带兵入东莞。

东莞太守杨且曾与臧霸有仇,听闻是臧霸领兵,不肯供给粮草。先锋追之太深,后面粮草又跟不上,秦寻一发狠,只得抢占一小城暂住,静等大军到来。

杨且见秦寻军驻小城,害怕他们偷袭东莞,于是写了一封信给吕布。吕布随后差人来催,言杨且已探明尹礼军所在的位置,让他们即刻出征。秦寻见催之甚急,无奈之下只得起兵继续。临行时,臧霸对秦寻说道:“看来吕布这一次是铁定心要除掉你我二人,干脆你我一不做二不休,夺了东莞,再抗吕布!”

秦寻冷笑道:“夺下东莞又如何?到时候面对臧洪、吕布两面夹击,能守得住吗?”

秦寻说完,似又想起了什么,又问:“我听闻臧洪与你同宗,如果你能让臧洪不出兵,我立刻带军袭了东莞!”

臧霸无奈的说道:“臧洪乃我族叔,但他为人太过刚正,族中最恨的人就是我。不然他为何要送钟给我?”

“为什么?”秦寻问。

臧霸冷笑:“觉得我牵连家族,想我速死而已!”

秦寻叹道:“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或许只有立下功劳,方能逃得这一劫吧!”

臧霸在旁边咬牙切齿的说:“今天逃得了,明日还不是一样!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吕布残杀我部曲,我与他不共戴天!”

秦寻在旁冷笑:“你当初要是不叛变,我有了开阳,又岂惧吕布?”

臧霸双目圆瞪,气呼呼的说道:“那时候我兵力是你兵力的十倍,你说我会甘心吗?”

说完又吼:“要不是你带兵偷袭,我在开阳联合昌豨等人,连臧洪我亦不怕,又岂惧吕布?”

二将互瞪了一眼,突然都沉默了下去。大军在前面走着,秦寻长叹一声道:“我袭开阳也是逼不得已。”

臧霸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怪就怪当初吕布没杀你!”

秦寻默然:“从兖州到了徐州,快三年了,吕布一直猜忌我,我又怎会甘心?”

臧霸心烦意乱,在身后说道:“等找到尹礼,看能否说服他,帮我们杀了吕布!”

听到臧霸的最后一句话,秦寻突然想起那个战场上纵横无敌的男人,霎时内心充满了苦涩,摇头道:“难!”

臧霸闷声闷气的说:“他有赤兔马、有大军,自然难了。”

秦寻哼道:“我说的难,是难以说服尹礼。你前面去招降,结果立马又反悔去打他们,你说的话,他们还会信吗?说不定,他们现在最想杀的人就是你!”

秦寻没想到一语成谶,当大军刚过青阳岗时,突然一声炮(实为鸣竹)响,两旁山中射出无数箭矢,秦寻军中顿时人仰马翻,山上有落下擂木滚石,大军瞬间大乱,秦寻不得不找地方暂避。

等滚石落下,山上群贼看到秦寻军队已乱,一人在山坡上高叫:“臧霸小儿,你有言无信,我必杀你!”

言毕,大刀一指,万千群寇蜂拥而下。秦寻心中大急,旁边臧霸跑近,大声吼道:“不可敌也!还不速撤?”

“往何处撤?”秦寻茫然回顾,见两面出路都被堵住,苦涩的说道:“怕是泰山群寇尽在此地罢?”

“快走!”

臧霸一把扶起秦寻,二人上了马匹,带着残兵向左面杀去。臧霸在前面奋勇当先,好不容易杀出山岗,前面又杀出一支军马,为首者头披黄绩,满脸疙瘩,手提一根狼牙棒,一声厉喝:“臧霸小儿,你昌豨爷爷在此等候多时!”

臧霸大怒,提刀便上,二人斗不数合,背后追兵赶上,秦寻一声大喝,臧霸不敢恋战,急忙夺路而逃。昌豨仗着前面有大军堵路,提着狼牙棒在背后急赶,臧霸反身一刀,削掉昌豨头上的黄绩,昌豨吃了一惊,不敢再追。

大军冲至路口,秦寻看到前面摆有枪阵,急忙勒停战马,身后单燕急忙让骑兵取弩机上前。数十骑以连弩破开一个口子,臧霸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秦寻大军急于拼命,阻路的盗匪装备又差,一时阻拦不住,竟让秦寻带着士卒突围了出去。

秦寻带着残兵败将一路急逃,后面群匪紧跟着不放,臧霸在旁边咬牙切齿的说:“肯定是杨且出卖了我们!”

秦寻没理会他,回头看了看后面,见到盗匪之中亦有骑兵,再这么追下去,早晚会被杀光。秦寻想起来时的时候前面不远有座小寨,急忙带部队朝小寨方向奔去。

逃了半个时辰,果然看见前面的小寨,秦寻急忙带人冲了进去。那小寨离泰山不远,为了防备泰山寇抢劫,也修建了寨门和望塔。秦寻让臧霸带兵扼守寨门,然后带士卒逼迫寨中百姓,拆迁房屋,用木料和石头堵住了门寨。秦寻依靠小寨防守,从白天打到了黑夜,盗贼伤亡不少,只好收兵。

黑夜中,秦寻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旁边到处是哭哭啼啼的百姓。前寨的木栅栏上还悬挂了几颗人头,那是秦寻下令杀死的不服管教的百姓。

若不是逼迫这些百姓帮忙,根本就守不住这寨子。可用这种逼迫的方式,到了夜晚又担心这些百姓会造反,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外面攻寨的是泰山寇。

所有的士卒都不敢休息,秦寻知道这样下去,维持不了多久。但他已无路可逃,只能扼守待援。盗匪对周围封锁的不是那么的严实,秦寻已经派人杀了出去,只要能等到吕布的大军,自己就能获救。

一夜过去,盗匪再次来攻,秦寻带着士卒死守,终究是多活了一天,然而箭矢已经用光,吕布的援军也并没有来。

第二天,贼寇几次差点破寨,皆被臧霸挡了回去,不过寨中百姓意图谋反,被秦寻及时查到,秦寻下令砍了一百多个百姓,将头颅全部挂到了栅栏上。可即便是这样,寨里还是有人蠢蠢欲动,秦寻知道此寨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第三天,援军依旧未至,秦寻向臧霸惨笑着说道:“没想到你我二人竟死于盗贼之手!”===============注1:历史上臧洪在这个时间段应该被袁绍围困在东郡,差不多死了。但本书之中,张超死得太过迅速,根本就没向臧洪求救,所以臧洪也没有与袁绍闹翻,这人至今也没有死。所以大家不要大惊小怪,本书的历史从主角一登场就已经改变。臧洪应该算得上三国里面最得民心的一位地方长官,而且为人又重情重义,我决定让他多打一会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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