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空之主身子陡然暴增,而后更是口中道出一阵令人恐惧的声音。看那样子,更加像是要自爆!
“不好!”伊泽瑞尔见此,连忙想去阻止,不然的话,恐怕他们三人都将成为这虚空之主的陪葬品。
可是伊泽瑞尔此次仿佛又被这虚空之主所算计了——伊泽瑞尔再次猜错了虚空之主的想法。
“少年郎。”虚空之主看着崔斯特道:“我今日本可自爆与尔等一起消亡,但是我没有这样做。你可知为何?”
伊泽瑞尔闻言,这身子本已经出现了要冲出去的趋势,但是在此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而后看那虚空之主竟然依旧是微微颤抖。
“少年郎,我今日便赠予你一莫大机缘,如若你把握得住,还望日后有缘遇到我的转世体后,多加关照,如若你不小心放走一切,那么我也无可奈何。”
声音早已不复当初的暴戾,而是平稳的就像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者一般,让人心温暖。
伊泽瑞尔只言道:“崔斯特,你小心一些,这东西端的狡猾得很,我们还莫要着了他的道才对。”
崔斯特此刻的内心却涌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种东西似乎是亲情——没错,就是亲情。
那个骤然无端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落寞身影,那个腰间悬挂着的酒壶,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真真切切的处在他的面前一样。
即使寒雪透身,但是让崔斯特的内心不冷反温,火热无比!
就这样痴痴的望着那个算不上伟岸的背影,半晌有余。
时间在此刻就如同定格了一样,只有那在耳畔呼啸的长风,席卷着崔斯特外表看起来依旧孱弱的身躯,让他明白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正当这一切仿佛不再有所转变的时候,那个人像发现了什么一样,身子微转,就要转过头来!
可是正当崔斯特想要看清自己的对面这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受到久违的亲情的时候,一切却忽然消失不见。
就如同,曾为出现一般。
崔斯特眼前一片黑暗,一切重归混沌。
正当此时,伊泽瑞尔的声音传到了崔斯特的耳畔道:“小兄弟,快醒醒!那东西化作一道乌光流逝,转瞬就不见了!”
崔斯特闻言直接睁开双眼,却没有捕捉到半分那个所谓的乌光的影子。
“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陷入沉睡不久,他的灵魂便一点点消缺。”伊泽瑞尔叹息答道:“恐怕世间再无这虚空之主这人了。”
“他有没有说些什么?”崔斯特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这虚空之主的承诺——那个莫大的机缘,肯定是存在的,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握得住。
“他只是不易察觉的笑了笑,然后张口喝到‘天意如此,天意如此,没想到最适合他的机缘,竟然是简简单单的这些!’说罢,他就彻底消亡了。”伊泽瑞尔完全不像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日后的强敌的表现,更像是失去了一个老友一般道:“想不到他莫大的威能,对生死看得竟然如此淡薄。倒也不愧为一条汉子。”
崔斯特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而后对着伊泽瑞尔道:“机缘我已经看到了,但是我并没有把握住,如果时间再久一点点,我就知道是什么了。可惜了,可惜了。”
“小兄弟不必多加烦恼,这机缘为因,日后为果。既然他没有将因种在你的身上,那么你就不用还他一个果了。没有枷锁,活得或许更加自在。”伊泽瑞尔劝解到。
这时候,内瑟斯也收了魔法,取消了那金字塔帷幕的禁锢,飞身而下,道:“崔斯特。个中一切,我已然了然于胸,你也不必多虑,一切随缘吧。”
原来在崔斯特陷入沉睡之后,伊泽瑞尔便用妙法唤醒了因为全身心投入到控制金字塔帷幕的内瑟斯。而后将一切告知与他了。
崔斯特听闻两位堪称古董级别的前辈的话语后,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释然。而是道:“不管机缘我有没有把握住,但是既然他有此心,我便给予他这个承诺吧。”
“命运使然,你又何须逆命而行。”伊泽瑞尔摇了摇头。
显然崔斯特的这个答复在伊泽瑞尔的眼中是不合格甚至让他失望的。
可是崔斯特却执拗的说道:“我心意已决,前辈何须多言。”
崔斯特没有说的是,他的一生,便是逆命而行,常人的顺应天道,服从命运,又怎么可能是他要走的路。
内瑟斯此时言语道:“你们就不要争了,人人都有自己的执念,理念自然不会相同。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日后之事到底要如何进展吧。”
不得不说这内瑟斯不愧为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所在,做起和事佬来也是端的恰到好处。
而后伊泽瑞尔道:“崔斯特,我知道你十分需要人的帮助——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必过问,总之各取所需。”
“好。”崔斯特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大可拿走你的原生魔法增幅器,我只要得到我的沉香奥术冰。日后如若没有利益冲突,自然瓜葛全无。”
显然,崔斯特听闻伊泽瑞尔不再称呼他为“小兄弟”,自然猜测除了他的内心所想,也不做多表示,不卑不亢的道出日后再无瓜葛。也实在是着了他的脾气秉性。
内瑟斯闻言,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再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那金字塔内所作商讨,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合作伙伴。”
随后,内瑟斯便转身向着金字塔内走去,崔斯特和伊泽瑞尔二人紧随其后。
可是崔斯特二人各怀异胎,却全然没有注意内瑟斯的脚步有些踉跄,更没有看到内瑟斯的嘴角流下来的那一抹血液。
……
内瑟斯取出一个满是尘土的地图,
然后好好的掸了掸,顿时尘土飞扬。可想而知,这幅地图多久未曾有人触碰。
内瑟斯指着一处道:“这个金字塔,便是现在我们所处的这座金字塔,而那个存在着原生魔法增幅器的金字塔距离我们很远,其中我们选定的路线很有可能让我们在去那里之前就被泽拉斯发现,如果直接被他发现的话,恐怕我们谁也讨不得好处。”
“如此说来,我们就要换一个路线了。”崔斯特略有沉思道:“可是换个路线说起来轻松容易,但是如你之前所言,这黄沙掩盖的数百年间,你也不曾走动,先前那个妖兽雷克塞就证明了恕瑞玛的一切都大变样了,危险随时可能出现,若是改动路线,恐怕所遇到的危险也少不了。而且如若我们来去都按照先前拟定的计划的话,取得原生魔法增幅器后回到泽拉斯所处的金字塔内的话,我想活快捷得多,可是既然如此,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是。”
内瑟斯抬起头来,目光没有望向崔斯特,反而瞟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伊泽瑞尔,而后道:“你莫不是忘记了面前这位缄默如今的探险家吗?他在黄沙之中奔波了不知多少年,恐怕早就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了吧。何不听听他的见解?”
伊泽瑞尔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道:“我确实在这恕瑞玛的遗迹之中奔走数年,但是所绘的羊皮地图却赠予了崔斯特,其中险要,我早已经记不太清,更何况这黄沙一日一变,又怎么找到之前所留下的印记。”
崔斯特一时无语,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一切已然成了定数,再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沉默不语来的自在。
内瑟斯摆了摆手,而后指尖在这幅古老的地图上划出一道直线,道:“这个路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可以行走,但是面临的危险我却不得而知了。”
“那便定下此路吧。”崔斯特道。
伊泽瑞尔点了点头,表示也只好按照此法行走,而后道:“还未曾战斗就要退却,我真的是看错了你。”
崔斯特并不应答,而后内瑟斯道:“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启程,去取得那原生魔法增幅器,而后再折路回来,去取那沉香奥术冰。”
伊泽瑞尔闻言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我便先去歇息,你们也调整自己的状态吧,尤其是崔斯特,莫要成了我与内瑟斯二人的累赘。”
崔斯特闻言咬紧嘴唇,手中拳头也是握紧——换作是任何一个男儿,被人如此明言讥讽,想必也会暴跳如雷。
可是最终崔斯特还是在目光送走伊泽瑞尔后,将那拳头缓缓松开——谁重谁轻,他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分寸的。
“唉,本来你和他的关系再进一步的话,对你日后取得其他神器材料的话,会有莫大的助力。可是谁曾想竟然一言不合便分道扬镳。”内瑟斯自然注意到了崔斯特的异样,而后惋惜不已。
“无妨。”崔斯特也是站起身子,而后回应道:“一个强者,连自己违抗命运的安排都不敢认同,我也羞于与此为伍。再者说了,我有信心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那些材料,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误会他了。”内瑟斯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崔斯特皱着眉头问道:“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你不知道伊泽瑞尔的身份。他的父母分别名叫‘命’和‘运’。更有传言这二人只差一步便可成神,而且成神之后就是虚无缥缈的命运真正的形体化身。而他的父母消亡之后,他便固执的认为他的父母不曾离去,只是暂时躲在命运长河中疗养生息,以期日后再次复出。而你如此出言不逊,自然会引发他的怒火。”
内瑟斯的话让崔斯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但是却并没有动摇崔斯特对伊泽瑞尔的根本看法。只是加了一分此人倒是极其注重亲情便罢了。
而后崔斯特便双手抱拳道:“晚辈先行告退。明日一早定会来此一齐启程。”
内瑟斯重重的叹息之后,看着崔斯特的身影远远消失,而后抚摸着自己一直未曾离手的的灵魂权杖自言自语道:“还希望我此番努力,会让恕瑞玛在恢复往日的荣光的路上,多一个朋友。只是这崔斯特的心性既然已经如此,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这边的崔斯特刚刚离开内瑟斯的房间,便看到伊泽瑞尔站在金字塔通往外界的门口,而后不知崔斯特心里在想些什么,竟是径直的走向了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自然知晓有人靠近,连头也未回就道。
“是你。”
“是我。”
“所为何事?”
“命运使然。”
“呵呵,你不是一直想逆命而行?”
“不错,但是我却也知恩图报。”
“权当我前些日子看走了眼,我并不需要回报。”
“可是我要是强行想要还你一个果呢?你会做何姿态?”
“我不想要的东西,如若有人想强加于我,我会毫不迟疑将其斩杀。”
“这么说来,一点回圜的余地都不可能给我留下了吗?”
“既然你知道,又何须多言与我?想死就来。”
“不要把话说得太死,免得丢掉老脸。”
“我的性子就是这样,你有意见?”
“我日后会比你强,你一定会被我还恩。”
“何来的自信?”
“因为我走的路。”
“逆命?可笑。”
“不多言语,日后你且看我手段。”
伊泽瑞尔闻言,直接扭头而视,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也送你一句话:自大必自毁。”
崔斯特盯着伊泽瑞尔的目光,久久不曾离开半分。
一阵之后,伊泽瑞尔将头转回,而后向着门外走去,一路之上,笑声仿佛将崔斯特的耳朵刺痛。而他那笑声并没有将他自己欺骗,一滴泪水沿着他的面庞划过,而后在心中默念道:“父亲,母亲,孩儿何时才能将你们从那命运的长河之中营救出来。孩儿不孝,还要让你们承受不知几许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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