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加斯随后抱着酒桶喝了一口酒,然后面带可惜之色,啧啧道:“可惜了这桶美酒就这样散失了原有的酒香!”
“前辈若是退让一步,德莱厄斯自将献上百坛老酒!”德莱厄斯想到自己不必枉费这么多的精力在这里,见此人嗜酒如命,心生一计道。
“我的酒也是你们能酿造出来的?”古拉加斯说着用力一拍酒桶底部,只见其中的酒飞涌而出。而后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水虹。古拉加斯微微弯腿,随后一跃,竟是踏着这道酒虹飞向了那座赌馆。空中传来古拉加斯的声音:“看你攻势刚猛,并不是那使用暗器之人,我也不与你纠缠了,他日我必拜访以求这丧酒之仇。”
那些呆滞的士兵此刻望着他们的首领,希望得到下一步的指示,不过他们心里是十分不愿和这看似醉汉,实则实力通天的胖子作对的。
德莱厄斯看了一眼那座赌馆。摇了摇头,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这古拉加斯破门而入,鼻子嗅了嗅,道:“吉普赛人的味道?”随后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啊,那群酒鬼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而后古拉加斯看到了地上的两具无头女尸,叹道:“唉,谁把她们杀了?我只是想讨个打扰我喝酒兴致的公道而已。不至于此啊。”
而后古拉加斯踏空而行,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又去找酒了吧,常人实在是难以揣摩这种人的心理。
这边的崔斯特从昏迷之中醒来,看着身边略显昏暗的景象,费力的转身想找格雷福斯,正当他手臂一撑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别动,小家伙。”
随着声音而现的赫然是那乐芙兰!乐芙兰的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笑容,而是一脸阴暗,他望着崔斯特道:“你受了重伤,格雷福斯也是,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两个疗伤的。”
“乐芙兰大人,我们怎么会到这里?”崔斯特这时才感受到了身体四处传来的剧痛之感,强忍住问道。
“我把你们就下来的。”乐芙兰手中执着那柄魔法权杖,右手已经是用力仿佛要将权杖捏碎一般的咬着牙道:“诺克萨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叫我姐姐吧。”
“乐芙兰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崔斯特好奇的问道。
“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这层机密,日后有缘我再跟你详细说吧。”只见乐芙兰的权杖之上的紫**法球光芒陡然变亮,昏暗之中如同一尊紫阳一般耀眼,随后她道:“我先为你们治疗伤势吧,你们好了我会安排你们离开诺克萨斯,换个城邦生存吧,我已经没有额外的能力保护你们了,以后的一切就靠你们自己了。”
崔斯特自知多说无益,只好费力的点了点头,道了一个“好”字。而后乐芙兰的魔法权杖朝着他一指,一道紫芒生出。紫色光芒在崔斯特的身上盘旋了一阵之后,竟是似乎找不到方法治疗一样,自顾的回到了乐芙兰的魔法球之内。
乐芙兰此刻皱着眉头道:“灵魂不全?”
“我年幼时候遭遇了一个巨大的变故,丧失了几处魂魄。”崔斯特解释道。
“那我没办法了。”乐芙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只能治普通的伤势,你这样的不能吸收魔法的身体的情况的话,我是拯救不了的。我还是先帮格雷福斯治疗吧,然后给你止痛,然后你们就赶快离开吧。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就会多一丝一毫的危险。”
而后那道紫芒再次射出,径直的击入进了格雷福斯的身体之内。那紫芒在进入到了格雷福斯的体内之后,飞速的滋养着他已经断成数截的众多骨骼。而后想出来的时候,竟然是再也出不来了!
乐芙兰自嘲般的笑道:“呵呵,真是有趣的两个小家伙。一个似乎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一个似乎能吞噬一切力量为己用。”随后摇了摇头,哀叹道:“罢了罢了,且当我这个做姐姐的送你们的最后的礼物吧。”
而后乐芙兰手中凝结出了一个魔法球,而后走到了崔斯特的身边轻轻的俯下身子,玉手在崔斯特的身体之上平平滑过。崔斯特顿时感觉身体的伤痛好了大半,只是行动还不能自主而动。不过比之刚醒之时却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格雷福斯这时候醒了过来,然后见到身旁躺着的崔斯特,急忙起身摇晃着崔斯特的肩膀道:“崔斯特,你怎么了?”
崔斯特再次被格雷福斯的摇动触动了伤势,忍不住的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
这时候乐芙兰笑道:“呵呵,小家伙,他身受重伤,你是想直接把他摇死吗?”
格雷福斯闻言,急忙松开了双手,然后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上一刻还是晕倒的状态,现在就到了这个地方,自己好了,崔斯特却依旧伤重不止。
“我不想跟你解释那么多。”乐芙兰站起身,用手一指前面的一道长廊,说:“顺着那里,快点离开诺克萨斯吧。你们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话音一落,乐芙兰的身形渐渐隐去。只留下了一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回响。
“不要太在意仇恨。那样会蒙蔽你的双眼。”
崔斯特陷入了沉思。他在努力的吸收这句话中的营养。
格雷福斯轻轻的将崔斯特扶起,将其左臂搭在自己肩上,而后亦步亦趋的沿着乐芙兰指出的道路向着诺克萨斯城外走去。
一路上,崔斯特断断续续的向格雷福斯说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切。格雷福斯握住拳头愤愤道:“我一定让他们知道他们选错了对手!”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崔斯特问道。因为在他心里,格雷福斯比他的游历的时间要长的多的。所以才问他。
“我也不知道,我只喜欢比尔吉沃特的混乱还有诺克萨斯的冷酷。”格雷福斯想了想回答道:“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那我们去祖安吧,我很想好好了解这个地方的。”崔斯特想到了那个给他冰冷的内心带来一丝温暖的机器人布里茨,于是突发奇想的想去那个布里茨所说的自由之都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格雷福斯闻言道:“恰好你身上有重伤,也不宜走的太远,据说祖安距离诺克萨斯并不是太远。似乎翻过一个山脉就到了。”
崔斯特点了点头,然后道:“谢谢你,格雷福斯,我拖累你了。”
“你是我兄弟。”格雷福斯微微的眯了下双眼,沉沉的道。
这般暖心的话在崔斯特脑海中盘旋不断,但是似乎并没有触动他的内心最深处。
两人无言,缓缓的向着诺克萨斯城外走去。
诺克萨斯城内却是风起云涌,一个个权贵的倒台并没有让城中的人感到担忧,因为那些人无一不是贪官污吏,在他们看来是死有余辜的。而这次权贵界的清洗行动都是由德莱厄斯所带头捉拿的那些已经腐朽不堪的官员。于是德莱厄斯的声名在诺克萨斯平民界迅速传播开来,德莱厄斯被众位只信奉实力的居民冠以了“诺克萨斯之手”的称号。
而一个个或真或假的关于德莱厄斯的流言也渐渐传开。
这德莱厄斯从懂事起就历经无数的磨难,他自从有了弟弟,那个有着“绞肉机刽子手”之称的德莱文之后,本来身为权贵的父母就因病去世,而年幼的他被送往了与他们的死对头“德玛西亚”的战场上锻炼与磨砺。而在无数场的战斗中成长的德莱厄斯磨练出了如同身经百战的老练士兵一般的力气和纪律性。而德莱厄斯决心的首次真正考验,出现在一次对抗德玛西亚的决定性战斗中。那时候那里的诺克萨斯军队疲惫不堪,且数量处于一个绝对的劣势。德莱厄斯的长官下令,让他的部队撤退,但德莱厄斯却拒绝接受如此怯懦的行为。德莱厄斯脱离编队,大步迈向长官,并用手中的巨斧削掉了这个胆小鬼的脑袋。既惶恐不已又备受鼓舞的士兵们跟着德莱厄斯冲进了战斗,并用难以置信的力气与热情进行战斗。在一场艰苦漫长的战斗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德莱厄斯从这次胜利中获取了动力,并带领着现有的勇猛且忠诚的部队参加了一个对抗德玛西亚的毁灭性战役。而后爵位被皇室重新赏赐给了他,并且提到了诺克萨斯城中的一个极高的地步,而他的弟弟德莱文则是因为这个出色的哥哥才被发现了他的潜力,为了避免闲话,被封“荣耀行刑官”这一职位。
在战场上证明了他的实力之后,德莱厄斯将他的目光转向了故乡。他看到了一个千疮百孔的诺克萨斯,贪得无厌、洋洋自得的贵族们耗尽了城邦的国力。为了让他的祖国重振雄风,德莱厄斯毅然决定亲自重塑诺克萨斯的领导阶层。他一旦发现尸位素餐、虚有其表的傀儡权贵,就会用暴力手段将他们从权位上移除。
而实际上或许现在只有德莱厄斯一个人知道,他回来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个。他本来想是在彻底摧毁德玛西亚之后再回来整顿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诺克萨斯城的。但是一个自称拥有“预言”能力的名为玛尔扎哈来到了在路过他的战营的时候,告诉了他他的弟弟德莱文在一日会有危险,不知道是具体出于什么原因,似乎仅仅是因为和他唯一的亲人有关。德莱厄斯选择相信了玛尔扎哈,然后回来了,恰好出现了在吉普赛族的酒馆那里。
然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德莱厄斯始终还是回来了,而他回来才发现了这诺克萨斯已经腐朽成了这个样子,而后向上级请求了这次清洗行动。
不管怎么说,诺克萨斯的民众还是很尊敬他的,即使那些流言都是夸大其词,但是这城内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德莱厄斯是一个好官的。
而后诺克萨斯的最高统帅部颁布了一条对诺克萨斯的未来有着深刻影响力的法令:
“诺克萨斯居民必须义务服兵役6年,所有适龄居民都积极成为后备役。即便如此,诺克萨斯最高指挥部依旧有权征募任何居民,无论年龄。主动参加军队者在诺克萨斯社会会高人一等。”
这一政令的颁布,无疑成全了很多出身卑微的普通人,其中的一个新星就在此制度之下冉冉升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先看经过数日前进的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二人。
本来想让崔斯特回家看看的格雷福斯在和崔斯特说完这个想法。
崔斯特闻言道:“不,我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为什么?那不是你的家吗?”格雷福斯不解道。
崔斯特摇了摇头,道:“不,那里不是我的家了。它早已经化成了一座废墟,或许只有当我复仇了,会提着德莱文的项上人头去祭拜吧。”
格雷福斯对此表示谅解,而后点了点头,道:“马上要走山路了,你的身体熬得住吗?”
“放心吧,我的命只会掌握在我的手中。”崔斯特笑了笑,而后笑声却是牵动了他的脏腑,他忍不住一时咳嗽了起来。
格雷福斯见此连忙小心的拍了拍崔斯特,然后说:“别来走的了,我背你。”
说罢,格雷福斯便不顾崔斯特的阻拦,硬是用还很稚嫩的后背将崔斯特背了起来,而后如同爬行一般的速度向着他心中的方向走去。
路或许会很陡峭,也许会布满荆棘,但是他愿意也有足够的把握将崔斯特背到祖安。不为别的,只为在格雷福斯的已经近乎成年人的内心中,已经将崔斯特认定了是自己的兄弟。只要他不死,他愿意为了崔斯特做一切他能做得到的事情,哪怕是会丢失掉自己的性命。可是崔斯特并没有想到这一句兄弟会有这么重的含义。
很多时候,很多话,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更多的是你的实际的行动。当你口中的信誓旦旦的诺言或是你许久之后便忘彻脑后,亦或是闻言者只是一笑而过。只有当你真正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有当你真正的做了出来的时候,人们才会懂你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正所谓言行如一,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