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带走了一切,无法带走的,是那个在记忆深处闪闪发光的你。”
遇见他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时候父母刚离婚没多久,因为搬家而不得已转学,也许是命中注定要遇见他吧。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沐浴在阳光下的他朦胧的像一个不真实的梦,纤细微翘的睫毛轻颤着,清澈见底的眼眸倒映着因为紧张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我。
刚来到这所陌生的学校,很是没有安全感。第一次被人搭话浑身的血液一个劲儿地逆流,我想此刻自己脸绝对是滚烫的,很没种的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我的表情。
我张了张嘴,却因为过度紧张什么也没说。这时一个留着整齐短发的女生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老师说今天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是不是你?”
我只是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突然他冲我挥挥手:“快要集合了,我带你去队伍里,你跟着我们啊。”说完之后和那位短发女生跑向队伍,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有没有跟上。
阳光温柔的笼罩在身上,风若有若无的拂过我泛红的脸颊,夹杂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我叫L,她叫C。你呢?”
“…我叫H。”
后来很意外的和他成为了同桌,当时班里的座位是按身高来排序的。
那时我年幼傻傻分不清爱情和友情,只是一味觉得自己遇到一个聊得来的同桌,当我懂得的时候,物是人非。
当他注意到我背着书包坐到旁边的时候,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说:“哎,又见到你了。”我也跟着傻乐一下午,好像忽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熟悉了起来。“我记得你。”
他笑了,眉眼间尽是温柔,牙齿很整齐,没有一点其他男生的跳脱,我感觉自己瞬间就被融化了。而且刚才还好好的,现在都快被自己的怦怦心跳声吵死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避开他的视线,很是不自然地说:“别笑了,老师看着我们呢。”
有时候上课走神,就偷偷看他专心听讲时好看的侧脸,真想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洗衣皂的味道,每次坐在他身旁都会很安心。偶尔犯困不小心睡着,都会有他提醒,会在我紧张得满脸通红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答案。
“哎,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天啊,这都不会做吗?真是没救了。”
“爱教不教!以后语文考试别找我对答案。”
“我哪有?这就教你!语文考试拜托你了。”
“L啊,你有什么梦想啊?”
“啊?还真没想过嘞。你呢?”
“我的梦想啊就是成为一位作家!”
“那好啊,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哦。”
我们无话不谈,从单调的学习生活聊到复杂的梦想和未来,可谁又知道自己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憧憬着,向往着,迫不及待地想长大,好变成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后来大家都熟悉了,班主任又变着法子换座位,这回按成绩排名来,我突然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分开了。
果然,这次的同桌不再是他。
新同桌是一位有点坏的男生,名字叫X。人虽聪明却不用功,所以成绩中等,但是因为嘴甜又会拍马屁,班主任挺喜欢他。所以同一件事我们都做错的情况下,待遇明显不同,因为X把所有错都推到我身上,我百口莫辩。
那是我最努力也是最自卑难熬的一年,有嘲讽有鼓励有谩骂也有同情,唯独没有他。
我变了,变得沉默,变得有些孤僻,变得路过他的时候连句招呼都不打。所以身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没有发现,渐渐地,真的成了路人。
印象最深的是某一天下午放学后,我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出班级门口,在走廊刚好碰上L和他玩得较好的一个同学K。他十分礼貌地冲我笑笑,K却表情夸张的来回打量我们,还不怕死的对我说:“你知道吗,L他喜欢你哎!你喜欢他吗?”
我的心顿时小鹿乱撞,脸唰的一下就变的滚烫滚烫的,突然他猛地和K打闹起来,嘻皮笑脸地说着:“不要信他啊,他乱讲的!”可我明明看见他白净的脸上被夕阳染上一抹粉红。
真是过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拿喜欢一个人来做恶作剧?我有些火大的丢下一句:“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落荒而逃。
跑到不远处转弯楼梯口的时候,我破天荒的回过头,他就站在走廊静静地看着我,洁白的衬衫衣角被夏天温热的风吹起,一如初见。我好像看到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一直把他定位在好朋友的那格,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不能逾越不能捅破。也许是因为自卑,我始终不敢承认情窦初开的自己,一直逃避着。“只是好朋友。”我这样想着。
之后很多年过去了,每每回忆起这个情景,都在想:要是当时勇敢一点,会不会是不同的结局?
毕业典礼的时候,在起哄声中我唱了一首《分手快乐》。唱到“……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看了看,他喝着可乐跟同学聊着天。
“……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
这是我和他在同一座城市里所有记忆,距今已有5年,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已经腐烂深藏在过去。但是经历过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只是记不起来而已。
故事到这告一段落,结束了?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