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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太子和无名拿了银两和米去看望那位被恶少打伤的老伯。
平王和阿彩一起来到天香苑,没曾想刺吏夫人早已在此等候。
“夫人今日来得真早啊。”平王亦镇定得看不出一丝端倪。
“我家的人渣昨晚半夜被入室盗窃的贼打得猪头样的,现在不知到哪个小狐狸精那儿哭去了,我正好乐得清闲,可以早点过来。”刺史夫人粲然一笑,颇有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现在的贼可真猖狂偷东西就算了还要打人。”平王深表愤慨万分同情,“夫人的损失大吗?不如报官看还能不能追回来。”
“报什么官呀?刺史就是洛阳城里最大的官,自己家都看不住这不丢人吗?况且才不见了那么点小钱也没必要闹得满城风雨,还嫌不够丢人吗?我叫他去跳通济渠得了。”
小钱?平王咬了咬嘴唇,可见所失财物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刺吏一年奉禄也不过六百两银,这么多钱财从何而来?
“夫人,钱。”阿彩循例直接伸手向夫人要小费,比平王更加镇定。
拿了钱,退出去,坐在天香苑后堂院里的石阶上,院里的草木已长得很深,她随手扯了几根草开始编织起来。
平王探身向楼下望,笑意跟那些草木一样深。
“来,喝了这杯酒。”夫人碰了碰平王手中酒杯,他的心事,她一一看在眼里。
......
查探到她一天喝两次药。
找了个借口支走小菀。
藏红花,如愿以偿地落到了药罐里,灶前的火光,映红了贵妃平静如水的脸。
若无其事地回到她与德妃二人共住的房中。
“姐姐,这房里可真香,是不是你买了什么胭脂水粉回来?”德妃笑容可掬。
“哦,是我闲着无聊做的香囊。”贵妃正中下怀,拿出装有麝香的香囊放到德妃鼻子前晃了晃,“里面有香蒲、 檀香、艾草、茴香和菖蒲根,有定气凝神的作用,又能防虫蚊叮咬,还能辟邪保平安呢,妹妹如果不嫌弃,就送你一个。”
“那就劳烦姐姐等身子调理好些了帮我做一个。”德妃拽住贵妃的胳膊,像一个正跟长姐撒娇的小妹一样。
“我那**病怕是永远也好不了,这个你就先拿着用吧。”不容推辞,贵妃很热情地把香囊系到了德妃的衣带上。
“那我就受之不恭了!我也有东西要送姐姐呢。”德妃在箱子里取了两样东西出来,“我今天到街上闲逛,买了些东西,这是小叶杜鹃酒,每天喝一小盅,对姐姐的病很有帮助。”
“嗯。”贵妃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但心里明白小叶杜鹃酒价值不菲。
“还有这个仿雀金裘,虽然是假的,但是也能防风御寒,因为时值入夏就贱卖了,我买了两件,咱俩一人一件!”德妃像天底下所有买到超值东西的妇人一样,有着简单而容易满足的快乐,“姐姐的病到秋天起风的时候要多注意才是,这件东西到时就会派上用场了。”
贵妃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我那就是一个小香包,你不用回这么大的礼,我也担待不起。”
说完摔门离开。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德妃好一阵纳闷。
......
看着贵妃出了大门,站在穿堂隐蔽处的魏尚宫自鸣得意: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你以为你这样一走了之就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据了吗?!
转过身,对一直跟在她身后抖个不停的小菀说:“你刚刚也看到了吧,贵妃往药罐里加了东西。”
小菀颤巍巍说:“她放的什么东西啊?”
魏尚宫反问道:“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小菀腿都软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要不要告诉德妃?”
“小菀,你在后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必装糊涂,我忠告你一句,在事情没有产生一个结果之前,你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你,何况药一直都是你负责熬的,你脱不了干系。”
小菀吓得都快要哭了:“不关我的事啊,那我怎么办啊?”
“我在后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你听我的准没错,什么都不要管不要说不要多事就谁也不得罪。如果没事发生,大家相安无事;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到时候我自会帮你作证,我们就说虽然看见了她放东西,但见她平日里跟德妃极好,还以为她怕药苦为德妃加点糖什么的事情就交待过去了。”
小菀狠狠点头,非常感激魏尚宫又教了她一招明哲保身。
魏尚宫对这招明哲保身却有着另外的注解:德妃被毒害,贵妃形迹败露,娘娘正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