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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太子和平王制造独处的机会,阿彩使计借口去找沈善柔叙旧,连抽佣都可以放弃,牺牲真大。
剩下太子和平王保持距离地走在去天香苑的路上,气氛尴尬,阿彩在的时候二人倒没有这种感觉。
一路无话,平王讪讪然望向左边,客栈欢场的灯笼高高挂;太子闷闷地望向右边,食肆赌坊的喧嚣声声漫。
且自在过活每一天,管他天下赵钱孙李王?
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城池。即使兵临城下,依旧是嫖的嫖,赌的赌,看戏的看戏。
天香苑旁边新搭了一个戏台,正上演着参军戏。一个梳着”苍鹘头”的苍鹘在戏弄一个戴着幞头、穿着绿衣服的参军,两个人的滑稽表演逗得台下观看的人们哄堂大笑。
吸引了太子和平王,挤在人群中,张望着台上的嘻笑怒骂。
被苍鹘戏弄得很惨的参军末了嘻皮笑脸的来了一段自我解嘲——“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把酒当歌趁今朝,求得一生乐逍遥……”
平王冷哼一声:“什么放下恩怨看淡名利,戏唱得轻巧,做人哪那么容易!不是被逼到绝路,难道我们会自愿放弃皇宫的生活选择到民间捱苦受穷!”
太子看着苍鹘和参军往死里逗人们发笑的滑稽样子,轻叹道:“其实人生在世做什么事情容易呢?你看台上那两人,为了生存,无论喜怒哀愁,天天都得装作很开心,还要挖空心思逗人笑…恩怨也好,名利也罢,不过都是人心里的包袱,今日不知明朝事,机关算尽总算不过世事变迁,倒不如一怀皓月,两袖清风,对酒当歌。”
平王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仿佛被太子轻拨了一下,低头不语了一会,再抬起来头的时候表情温和了许多,他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这里新搭了戏台,你还是操心操心人们都去看戏不看你卖艺的问题吧!”
“快来看啊快来买啊!珠宝首饰便宜卖了啊!刚刚从墓里挖出来新鲜出炉的啊!”迎面走来一个沿街叫卖的小贩,挡在他们面前,“二位公子,买点什么回去给夫人吧,这都是我刚从墓里盗来的真家伙啊,不是这世道乱我也不舍得拿出来卖换钱使啊!”
太子在一堆首饰里挑来挑去,挑中了一只碧玉簪,问:“怎么卖?”
“这位公子真识货!这是妃子墓盗出来的!皇妃戴过的呢,为盗这个,我差点被鬼吹灯给吹死了,所以,五十两,不二价!”小贩说得天花乱醉,唾沫四溅。
“你是吹牛吹死的吧!”身为皇族什么贵重首饰没见过?平王看着小贩手里那些假货,不耐烦地挥手赶他,“不买不买,走吧走吧。”
“亏本卖了!三十两!十两买不买?要不五两吧?跳楼价一两!真不能再少了。”小贩跟在他们身后可怜巴巴地哀求。
太子从怀里掏出钱袋。
“这是假的。”平王提醒道。
“我知道。”太子仍执意要买,深呼吸一口气后转身对小贩说:“现在波斯商人到处都是整个市场的价位被拉得很低什么东西都便宜得很!西域过来的奇珍异宝都才卖几百个铜板这些假货你卖一两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三百个铜板买这只簪子卖不卖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