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眼睛发亮:“当然可以,正求之不得。服务员,再来两杯威士忌。”
小妖狡黠地笑了笑:“不是两杯,是两瓶。”
“两瓶?”
“是啊,一人一瓶,怎么了,不敢?”
强子重新打量小妖,没有多想,叫道:“好,来两瓶威士忌。”
黄建斌偷偷地拉了拉小妖,连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喝。小妖懒得理他,拿了一瓶威士忌,满上一杯,一仰脖,也是一口喝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好,有你的,我喜欢!”强子豪情满怀,依葫芦画瓢,又喝了一杯。
小妖再次倒满酒杯,轻佻地笑,吐气若兰:“如果我输了,我就陪你到宾馆去。你说,好不好?”
强子大笑:“大家都听到了,我可没强迫她,她自愿和我到宾馆去。”
小妖依然笑得风骚:“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强子豪迈地说,“我如果连个女人都喝不过,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你输了,你买单,以后别再来烦我。”
“没问题。”
闲人们大声鼓噪,两人开始斗酒,一人一杯,喝了个天昏地暗。
结果,强子喝完第二瓶威士忌时,嘴一张,呕出一道喷泉,轰然倒下。即使这样,他还不服,想再喝,被身边的朋友强行阻止了。
反观小妖,除了红红的脸蛋益发娇艳欲滴,什么事也没有,吐字清晰,动作敏捷,一点醉意都没有。
迪吧的客人们都看呆了。酒量好的人虽然不少,但酒量好到如此地步并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实属罕见。
只有小妖自己清楚,她是那种天生酒量大的人,从小就对烈酒不敏感,几乎是当水来喝的。医生说,她肝脏解酒的能力超强,像她这样的,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
出了迪吧,在黄建斌的护送下,小妖回到家。黄建斌还想进去,被小妖挡住了。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再见!”
小妖重重地关上门,根本就没理会黄建斌的感受。反正,在她的心中,黄建斌已经被打了个大大的叉。
父亲又没回家,也不知到哪风流快活去了。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小妖淋浴后,换了睡衣,喝了瓶冰箱里的酸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阳光灿烂,头却有点疼。打开手机,看到许多黄建斌发给她的短消息。最后一条短消息是这样写的:小妖,我已经找了你一整天,有急事,十万火急,看到后请立刻联系我。
找了我一整天?昨晚还陪着他在滚石迪吧,他还真夸张。
还没决定是否要打电话,黄建斌的电话打过来了:“小妖,你昨天到哪去了,我找你一整天了,都没找到你。”
“开什么玩笑,我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了滚石迪吧吗?”
“没啊,小妖,你记错了吧,你说的是前晚,星期二16号。今天是星期四18号。”
“今天是星期四,18号?”小妖看了看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是星期三17号。打开电视看,却真的是星期四,18号。
也就是说,她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天。
55
手机里继续传来黄建斌焦急的声音:“小妖,你还在吗?你寝室是不是有个叫星星的女孩?她失踪了!”
小妖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星星失踪了?”
“是啊,听说,她失踪得很蹊跷,她男朋友发了疯似地到处找她……”
小妖中断了黄建斌的对话,拨打星星的手机,果然关了机。
星星是外地人,在南江市无亲无故,她怎么会失踪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先是苏舒跳楼,然后沈嘉月被杀,现在星星又蹊跷地失踪,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倒霉?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小妖蓦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吹得她心里直打颤。
她想到了死亡。
一个人死了后,究竟会怎么样?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天堂和地狱,是否真的有仙界和冥府?抑或是,什么都没有,全是虚无。没有冷暖、没有颜色、没有实体、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酸甜……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小妖。她关了空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站立在炽热的阳光里,任滚烫的空气温暖她。尽管如此,她依然感觉到那种未知的虚无覆盖了她的心灵。
真寂寞啊!
想找朋友聊聊,可想了半天,脑海里没有一个中意的人选,没一个她能信赖的。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小妖匆匆洗漱完,换了衣服,到楼下的小摊点吃早点。
小妖的胃口倒不错,一碗炒粉,一杯鲜奶,两个包子,一下子就塞进了肚子里。
骄阳似火,百无聊赖的小妖沿着街道的阴影漫无目的地瞎逛。
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蛋糕店、早点店、超市、服装店、书店,一个个穿过她的眼帘。同样的场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她认为自己和没有生命的机器没什么两样,每天重复着机械般的生活,极度枯燥无味。
她不断地认识新男孩,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激情,找到值得自己去爱的人,让自己陷进疯狂的爱河中。可惜,没有。她所看到的,只有性,没有爱。只有一双双盯着肉体的欲望之眼,没有一双窥视她心灵的爱情之眼。
小妖毫无目的地散步,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她以前读书的南江十四中。
校门上方十四中的招牌,依然布满了灰尘,黯淡无光。小妖抬头看着,心里却升起一丝亲切的感觉。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成长为大女孩,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的黄金年华。突然间,她想起了那两个最好的朋友。她们是同班同学,家又靠得近,每天结伴而行,朝夕相处,仿佛三姐妹般。可惜,其中一个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而离开了十四中,另一个也与她产生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十四中还是那种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教学楼墙体的那道裂缝,也还是那样地醒目。现在是暑假,校园里看不到学生的影子。
小妖沿着树阴漫无目的地行走,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一手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一手提着一袋菜。
小妖怔住了:“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