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像倾下的流银洒在每个角落,把灯火通明的太子府邸勾勒了不一样的色彩。天上的月被树梢和云遮掩着,忽明忽暗,犹如临死之人摇曳的长明灯。
太子寝殿,红烛纱帐,流苏在空中微微荡漾成好看的弧度。
大红喜字张贴在正中央,交杯鸳鸯壶倾倒。
啪。
金步摇不偏不倚投掷向温润男子,男子温润一笑,没有闪躲。流苏等饰品在他额头上磕出淤痕,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何不躲?顾笙。”月隐耀负手在后,冷冷地望着顾笙。
“臣有罪。”顾笙眼中依旧是万古不变的笑意,在月隐耀眼中却极其可憎,他就不能有几丝别样的情愫吗?双手紧握,冷笑道。
“你有何罪?”
“臣不该在酒壶中下药。”顾笙老老实实地说,微微倾下身子,一副臣子的卑躬屈膝。
“下药?”月隐耀一挑眉,心中一喜,原来你还知道下药啊?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果然是个闷骚的男人。
微微咳嗽:“你居然敢给本太子下药,顾笙,你该当何罪?”你要是好好哄着我,我就不计较了。月隐耀暗暗想道,但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臣不知,还请太子……”赎罪二字还没有念完,顾笙便看到月隐耀面色难看。
看来,药效到了呢,顾笙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和……恨意,但他微微低头把眼底的不悦挡住,月隐耀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月隐耀本就俊美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无比,“你……你下的是……是什么……”
难道顾笙给自己下的不是催情一类的药物而是……毒药?
“太子殿下既然猜到了,又为何多此一举呢?”顾笙笑道,眼底一片嘲讽。
“你……”月隐耀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蜿蜒,流向唇边,多添了妖异的美。
“太子殿下大可不必说话。”顾笙走近,挑起月隐耀光洁的下巴,“因为臣,还没有欣赏够你濒死的模样……”
“本宫自认对你百般好,为何……如此对本宫!”月隐耀强撑着,倔强地对视顾笙的眼睛,他只要一个答案,一个答案!
“如果太子殿下是女子,顾笙还会考虑娶你……只是……太子殿下是男儿身,将来登帝位……臣自认左右不了帝王的心思。”顾笙一把松开禁锢月隐耀的手。
月隐耀失去支持的力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他抬眼扫视房内大红喜字,似乎都在向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这是怎么了,忤逆父皇,一己之力承担天下人的明嘲暗讽,为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做的这一切,月隐耀以为自己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他却连上下级基本的服从以外任何情愫都不愿展现给自己看。为他做的一切只换来他的厌恶,为他出生入死只被理解成理所当然。
真是,可笑至极!
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映入眼帘是一张金色的面具,随即是窈窕身姿柳腰好似不值盈盈一握,让人憧憬面具后的容颜是有多惊世艳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