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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灵宠出世

竹园里,我与竹精面对面,它抱住本命竹,眼神时闪时灭的看着我。

“你该知道,我是个法师。”

“嗯。”它看着我,眼底是暗淡无光。

“白日的时候,你是因为我来了,所以想逃。”我见它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你却取不走你的本命竹也走不出这片竹林,对吧。”

它眼底含泪的对我说道,“法师,求你饶了我。从出世开始,绿竹就没有离开过这片竹林,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真没做过。”我静静的看着这只叫绿竹的妖精,缓缓道,“那竹林边的那对老夫妻是你做的吧?”

“我。我。”绿竹眼神闪烁,“我是无心的。当时我刚刚化身成精,本体从土里破土而出,却不小心绊倒了那位老夫人。没想到她那么不经摔,一下子就挂了。她因为我的精气化作了鬼魂,说唯一的心意只是想陪她老伴终老。我见她老伴眼有不便,而且他们终日不出山林,也没什么人来往,所以为了补偿自己的过错,才助老夫人留了下来。”

原来老夫人的心没有被乌化,是因为有它的灵气所佑。而且那座房子地处极阴之地,若是没有它的精气,一般鬼魂自然会化为厉鬼。如此是不是也证明了,这精灵本心是善的。我第一次,想为这绿竹妖精卜上一卦,我想知道天意为何如此。

再生卦。我心中了然。那对老夫妻是这绿竹的结,而此结与绿竹相辅相成。他们会助绿竹有新的际遇。而那对夫妻虽然被绿竹打破了常规,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也算是走回了正轨。现在,他们缺的就是绿竹的奉献。

我微微一笑,“你可知,他们居住的那房子是极阴之地。那老夫人的魂魄因为长久居住在极阴之地,已经被乌化。就算他老伴死去,她也将无法得到解脱。届时她定会化作厉鬼,危害世人。”

“什么。什么。”他瞪大眼睛,眼珠子里的泪水已经涌出。“我。我真不知道。哇,都是我的错。”

“你是有错。但是,也并无可解之法。”我静静的说着,“那老夫人心中仍留有你的一点精气,所以现在还没有全部被乌化。而我已经说服他们离开,明日他们将会启程离开。所以,老夫人不会化作厉鬼。只是,也将得不到解脱。”

我轻轻一叹气,“届时,我只能是除了她。让她魂飞魄散。”

“不。不。求你救救她。”它弱弱的看着我,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救不了她。她心中留有你的精气,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你。”

“这几年来,他们没有因为我的错而责怪我,反而每日过来陪我说话聊天。他们真的待我很好。”绿竹擦了擦眼泪,悠悠道,“你说,我要怎么做。”

我沉默的看着它,它该是好的。“从今个起,你要陪在他们身边,直到老大爷离去,老夫人心愿已了之时,用你的精气净化她身上的乌气。”我顿了顿,道“以你现在的修为来讲,净化她可能会用光你所有的精气,让你的修为毁于一旦。”

“无所谓的。”他转脸一笑,犹如三月的阳光,明媚光亮,“从出世那时起,我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的过失而感到内疚。如今,能让我为自己做的过错做些弥补,我无怨无悔。”

“好。”我幻出一个玻璃瓶,将它的本命竹收了进去。人有好人和坏人,妖自然也一样。而它的再生,转机则是我。“今日我取走你的本命,若你逃跑,不管在何地我都能将你抓回来。所以。别想躲。”

它抿了抿嘴,又想到那对夫妻,就什么也放下了。“可我,要怎么走出去。”

我指着外头,说“你再试试看。”

它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挥着绿色的翅膀朝竹园外而去。我拉起一个笑容,其实它根本不是因为身上背的人命债而走不出这座竹林。在它为老夫人还愿的时候,它的人命债其实已还,只是它心中的愧疚让它无法前行。它担忧那对老夫妻,它怜悯那对老夫妻,也因为他心底的不舍,让它囚禁了它自己。

如今,它有了走出去的理由,心放开了,禁锢自然也就消失了。

我看着手中的本命竹,想起了那个桃花妖,为何妖总是喜欢好心做坏事。现下,我明白了,这些际遇就是他们的结,他们要是过了结就能得到晋升,成为精灵。而想来大部分的妖都无法过这一关,不是入魔,就是没能保留住心中的善念。所以能成为精灵的,少之又少。

我看着绿竹离去,也不再打算留下来,趁着黑夜,月光高涨,灵气鼎盛之时,将灵宠唤了出来。绿竹的再生需要一位看护者,而灵宠是最好的选择。这也该是我与灵宠之间,该存在的牵绊。

我顺着拾级而下,在小河边打了一碗水。然后找一处眼界旷阔之地,将水置于纸阵中。“天山灵宠,我以天山派第二百八十八代掌门人起誓,愿与汝缔结主仆契约。”阵中发出莹莹亮光,我将手中的灵石放入水中,嘴中念念有词,“契约缔结,灵宠出世,破!”

霎时间水波荡漾,月光顺着水中的倒影缓缓升起,将灵石笼盖住。只闻啪啪两声,灵石碎裂,从月光中走出一只灵宠。它通体雪白,整一个毛球,毛茸茸的身子看不见无光,背后有一双透明的翅膀。

这就是我的灵宠,以我的灵气所化的灵宠。

“布布。”它轻轻叫了一声。

我摸着它的身子,细细检查着。我本不打算将它唤出来,但如果它的存在能够造就一个心善的妖,也未尝不可。

它看上去很小,可摸上去却很软。球底下我摸到了两个小柱子,细细一看是两条小短腿。顺着圆滚滚的身子上去,我摸到了它的牙齿,顺着白色的毛发扒开,那里是一张嘴,再往上而去,是一颗肉色的豆豆,我猜想那该是它的鼻子。在上去,可以看出那里有两颗眼睛,圆溜溜的,是豆豆的三倍。因为被毛发挡住了,所以,之前我没有看见。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皮圈,将盖住它脸部的毛发扎了起来。

它看着我,眼睛闪闪发光。“布布。”

“我是灵铃,现在是你的主人。”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灵,布,铃。布布。”

“哈哈。。”被它的话逗的乐了,“我很灵的。”

“布布。”它也咧开嘴大笑,白白的小牙齿很是可爱。

“既然你这么喜欢叫布布,那你以后就叫布布吧。”

“布布。布布。”它高兴的蹦了蹦。

随后我将它放在肩膀上,“布布,接下来我们要去给那绿竹寻一处好地方,以免它再生之时又出意外。”

“布布。。”它整一个求靠在我的脖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我寻思着,灵宠该以什么为食呢。也许,森林的更深处能够告诉我答案。

我依着卦象,往难而去,那是森林的深处,是未知与危险并存的地方,也是曾经师傅呆过的地方。那里,绿草茵茵,绿树苍天,白鸟歌明,水光艳艳,该是一处人间仙界。可就是在这样的仙界里面,却出现了异常的气息,我分不清那是什么,只是漂浮在空气中的有师傅的灵气。

越往里面走去,师傅的气息越重,四周缠绕着细丝,那是人的头发,一根接着一根做出一个庞大的结界。眼前一片朦胧,望不见结界后头的景象。

我取出法杖,在结界边打开了一个入口。师傅这般心思的设下这个结界,里面要么是非常危险之物,要么就是对师傅非常重要之物。

定定往前瞧去,不禁感叹这胜似仙界的地方。本该是人间十二月,这却犹如春天,本该是春天的景象,却又硕果累累,本不该四季常青,百花齐放,这儿却都聚集齐了。

而这里,灵气鼎盛,却无任何生命存在。这里,到底是因何而存在。

我绕过层层叠叠的花圃,来到这里仅有一座木屋旁。细细打量着,这小小的木屋内居然有魂,而且是一只破损的魂体。

那一边,发现灵铃不告而别的齐豫,由部下带着玉石回了北京,而他自己却不愿放弃这个能够接近奇妙世界的人。他由蒙蒙循着灵铃的气息一路顺着灵铃走过的路而去。此时的齐豫已经从高山往下走,刚好遇见了正搬家的老大爷。

“老大爷,您家是否在附近,我走的有些累了,能否到你家里喝点水。”齐豫这一路走的都是荒郊野岭,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

老大爷扶了扶背上的行囊,说道“我家离这还有十几分钟,你可愿去。”

“去。自然去。”齐豫跟上。

蒙蒙伏到齐豫的耳边,轻声道,“这老大爷身上有灵铃的法术,而且他身边还有一只妖精,你还是别去了。可能有危险。”

老大爷倒回了路,往上山而去。齐豫顿了顿脚步,“老大爷可见过一姑娘,人大概这么高,长得清清秀秀的。”

老大爷回头一笑,“见过。你说的是法师对吧。”

“对对。我是他朋友,特地来找她的。”齐豫心想着,拿出灵铃来,就算是妖也不敢乱来吧。

“法师昨天夜里连夜走离开了,大概是往那边去了。”老大爷指着密林深处道,“今日我也是依着法师的指示下山去的。若不是见你需要帮忙,我还真不想回去。”

“啊。”齐豫满脸愧疚之色,“其实我也不是很累。我就不叨饶老大爷了,您还是赶紧上路吧。”

老大爷看了看齐豫,心中明了的笑了笑。这小伙子肯定是看出他不同凡人,所以害怕了。罢了。他从包中搜出几个用袋子装好的番薯。“这你拿着路上吃吧。”

齐豫踟蹰了,“这怎可,我要是拿走了,你怎么办。”

“没事的。我刚刚吃饱了才出门的。而且这里到小镇只要三个小时的路程,到了镇上我就也吃了。这个你就拿着吧。深山里面,基本找不到人家。你带着吧。”

齐豫连连谢过老大爷,然后看着老大爷转身一步步的消失在眼前。“能得灵铃帮助的人,应该都不会是坏人。”

“应该是。”蒙蒙附和道,“那妖精一直藏在包袱里,也没想对我们怎样。只是,不知道这老人到底是怎么了。身上的气息那么奇怪。明明是个活人却有鬼魅的气息。”

“鬼魅。”齐豫皱眉,“这鬼魅不是厉鬼之前的魂体么?为何灵铃要放过他?”

“嗯。。不过,它已经被灵铃克制住了。”蒙蒙也纳闷,“这个灵铃和白白真的不一样。白白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我想灵铃有她自己的道理。”齐豫握着手中还温热的番薯,转身进入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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