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灵铃,如今这是最后一个法阵,只需你将灵气注入,激活它,那么结界算是真正的巩固了。”
楚茵茵指着地上天山特有的结界图腾,缓缓道,“记住注入灵力的步骤和以往都没有什么不停,唯有在此处,图腾右上角花骨朵的地方,必须将你的发丝一起带入。由你的发丝来连接之前七个图腾。”
“是。”我扯下一个发丝,让它顺着我的灵气开始在图腾中游走,最后犹如一条小蛇消失在花骨朵中。届时,满天彩光乍现,一道一道的融进了原先的结界。我欢心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太棒了。。灵铃,你完成了结界,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马上启程去天山了。”齐豫抓着我的胳膊兴奋道。
我点点头,望向了楚茵茵“师祖,齐豫的身体就拜托了。”
“你,你现在就走?”楚茵茵眼神瞟至远处的绿竹身上,眼里黯然失色。
“师祖,那墨竹妖如今还是个精灵,还没有过这个劫,你还是再等等吧。”
“灵铃,你真的不愿帮它过这个劫。”楚茵茵很难过,铃灵居然是这么固执的人。她从知道墨竹的存在开始,一直一直请求她帮忙。其实,墨竹的这一劫,只要铃灵愿意,现下他就能化身为妖。
“师祖,此竹精灵是可以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化身为妖,您还是再等等吧。”我说。我不想揪改此竹的命运,更多的是因为,不想否定他的努力。也许在潜意识中,他努力的成长,努力的进步,为的就是与她相见。若任何事情,都由他人助之,那么他的努力不久成了笑话。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想别人改变我的努力。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意义不一样。
“师祖你放心,你与竹妖之事,铃灵必然会帮你办妥的。”我不再看楚茵茵楚楚可怜的表情,那种望穿秋水,泪眼蒙蒙的神情真的很让人揪心。我划开结界,将齐豫收入了我专门为他做的木头人中。此木乃结界中的灵木,我特地做了四肢犹如木头人偶一般,就是为了方便齐豫的活动。
等结界收拢之后,我命布布下了山,去了附近的城里寻竹精灵。“布布,看在茵茵师祖让你吃了那么多她院里的灵草,你记得一定要照看好他。如若有任何问题,你只需千里传音,我就会马上赶来的。”
“布布。。”布布昂首,满脸的自信。
待布布离开,我与齐豫往西而去,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是武当山。楚茵茵说,开启天山之门的钥匙总共有四把,分别是黑白红绿四色。白色钥匙于她处自是已经给了我,黑色钥匙于武当天龙石下,红色钥匙在一艘幽灵船上,绿色钥匙却失踪了。不过,只要集齐三个钥匙,第四个钥匙自然而然就会出现。
武当山乃天下数一数二的奇山,山石叠峦,草木葱郁茂盛,远看乃是绮郁苍苍的普通山峰,近看却是一轮叠一轮的奇峰,连绵不绝。
想要找到武当山很容易,可寻这天龙石必然要费不少的劲。我询问了武当山下的百姓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天龙石。而曾经的武当派如今也变成了被人参拜的庙宇,已不见了当年的降妖伏魔的武当弟子们。
天山派的没落,我明白是因为天山派的选弟子的规矩,只在于精不在于多。但是武当当初弟子众多,而规矩也没有天山派那么苛责,如今怎的还不如天山了。至少,楚茵茵有将它传承下去。
如此无望的想来,唯有卜一卦了。卦象显示,生门在东处,可此卦却又夹着些许混乱。我又重新卜了一卦,无中生有卦,让我迷惑了。卦象里的东西,我居然会算不清。难道,那混乱是与我有关的?
“灵铃怎么了?算不到吗?”齐豫坐在我的肩膀上,摆了摆手臂,“很难吗?”
我摇摇头。“不难。我已经算到了。我们走吧。”
我们一路往东去,路面越来越崎岖,山草也越长越高。我看着比我还高的杂草,心中难免嘀咕。
“真奇怪,怎么这些杂草都比人高了。”齐豫嘀咕着。我笑了笑,连他都觉察的出不妥,那么这东西该是非常低能。我搜寻所有的记忆,突然想到了一种鬼,俏女鬼。这里的女鬼可不是他的性别而是他的属性特征,表示这种鬼爱好美好的事物,生前却又因得不到而郁郁寡欢。这种俏女鬼是所有鬼中最低等的,就算是个孩童都能欺负他。所以,他出现在这种深不见人的森林里,我不觉得奇怪。
怪就怪在,他为何会在武当山。武当虽然已经没落,可这里的罡气却不是一般鬼魂能够接受的。若齐豫没有灵木护体,他也自是进不了此山。
我沿着鬼气而去,相遇即是有缘,这种低微的小鬼留恋人间也算是无妄之灾了。今日算他运气好,我并助助一把吧。
“俏啊俏,俏啊俏,我是美丽的俏女鬼。”一阵欢快的歌声从潺潺的溪边飘荡过来,我闻声望去,一只身穿黑白相间的武当派衣饰的胖鬼,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对着溪水,边梳理着头发边唱着逗趣的歌曲。
“灵铃,这是什么鬼,好恶心的脸。”齐豫一阵做呕的样子,他难受极了,“这是要毁人眼睛呀。”
“这是俏女鬼,是鬼中等级最低的,最没用的鬼。”
“哦。。他是多没有呀。我是不是也可以收了他。”齐豫顿时生出一个想法,他从小就崇拜他太爷爷,只是可惜不是学道法的命。如今,若是有这个机会,他真想试试。
“收只能是我们这种有道法之人。”我看了眼齐豫,明白他的想法。我举手折了一根树枝,递到他的手中。“随便玩玩就好,这种俏女鬼作为鬼活着其实本事就是一件让人可怜的事情。”
齐豫望着灵铃闪了闪眼睛,“知道了。”
说完,齐豫从我肩膀上跳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俏女鬼身边。我暗叹一声,这灵木的齐豫比起人的齐豫真的要灵活好多倍呀。
齐豫悄悄的靠近俏女鬼,扯了扯他及脚踝的长发。
“呀。。”带着奸细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不满切又震惊的叫了起来,“谁,谁,谁在那。”
齐豫树枝鞭打了一下石头,仰头大叫,“你爷爷,我。”
“你,你是谁?”俏女鬼惊恐的看着齐豫手中的树枝,想起了以前很多很多时候被欺负的场景,不禁害怕的叫出了声音,“别,别打我。我不是坏人,我真不是坏人。”
“坏人?你根本就不是人。”齐豫嘴角一瞥,觉得无趣极了。它果然很弱呀。
我看着齐豫那娇小的个子却难掩失望,不禁笑出了声。
“谁,谁又再那。”
我轻轻一跃站在了俏女鬼的面前,如今更是看清了他的模样。发胖的身子和这发胖的脸一样和谐,眉目低垂,嘴唇厚实,生前该是一个老实人,不,应该说生前该是一个爱美的老实男人。
“你你,你是法师。”他兰花指颤抖的指着我。
我微微一笑,答道,“是。。我乃天山派第二百八十八带弟子,灵铃。”
忽的,他肉涨的脸蛋抖了起来,然后扑到了地上抱住了我的大腿,大哭道“法师,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啊。”
“你等我?”我疑惑。
他慢慢抬起头来,眼泪鼻涕的糊一脸,然后缓缓说着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倒霉的故事。
五百年前,他叫朱小胖,慕名而来到了武当,是想当一个降妖伏魔的法师。可他却因为体态肥胖样貌滑稽,让武当弟子不喜,不知怎么的,最后沦为一个厨房帮忙的小弟子。
在当小弟子的那些日子里,虽然活很重也很累,但是他很快乐。。而就在那一夜,月光皎洁,天气甚好,他一如既往的给各阶的弟子送食。不巧半路,却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他趁着月光望去,那是一具女尸。她一身白衣,头发散乱,唯有被鲜血染红了的平静的胸膛,证明了她已经死的事实。。他颤颤巍巍的翻开了那尸体脸上的头发,死的真是武当当时盛有名气的师姐,聂双双。
正当他想大叫的时候,他却意外死了。当他化作俏女鬼的时候,他看到谋杀他的凶手乃是武当派大师兄邓旗。素日里听闻邓旗爱慕师姐聂双双,近日正在追求于她。怎知,他的心思并不在男女私情。
邓旗将朱小胖的尸体丢进了河里,然后带走了聂双双的尸体。。接着,变成俏女鬼的朱小胖就顺着河流跟着他自己的尸体一路到了这里。一直到掌门寻到了他,他才知道,邓旗用聂双双的尸身做了邪术,让她变成了幽魅。
当时的武当因为幽魅的出现,几乎被灭了满门。掌门与众长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幽魅封印在了天龙石之下。自此之后,武当山再也无武当派了。
“幽魅,是另一种更加阴恶的不死人。因为她用的是至阴之体的天煞孤星。”我脑子飞速运转,希望能找出破解之法。
“掌门告诉我说,再未来会有天山派弟子出现,然后让我告诉他,武当秘法藏于天洞中。只要将武当秘法和天山秘法一起使用,就能将幽魅彻底消除。”俏女鬼朱小胖说着又开始打理起了自己。
齐豫见状不禁翻起了白眼。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天山弟子就是我?”我还在思考那个混乱是什么,它和幽魅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呀。”俏女鬼天真的摆了摆手,“我只是见到天山弟子都这样说而已。”
他想了想道,“之前出现了五个弟子,可每当他们从天洞回来,就说自己不是那个人。我想天洞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能够推断出你是不是那个人。”
我顺着他说的话,沉思了片刻。天山秘法我才从楚茵茵处学来,她曾经说过她并未教授先于我的弟子此秘法。那么,这个测试的东西必然与秘法无关。因为那些前辈们,当是认为学习了武当秘法,自能从楚茵茵处学习天山秘法。或者,楚茵茵是以此为由,断绝了先辈们学习秘法,踏足天山的意愿。。
只是,为何?突然魑魅跑进了我的脑中,难道天山等待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更多的,关于魑魅的。。
这一切,重重又重重的迷雾,唯一的线索只在天山的他们为我准备的那个东西。。。
“齐豫,天洞里面我不知道有什么存在,所以只能让你暂时和小胖呆在一起。”我看着齐豫,他欲言又止,后又笑了笑。
“好。。我在这等你回来。”这一刻,齐豫才明白他与她之间的差距。可是,他不想放手。既然他无法与他并肩而行,那么他愿意一直守着她,等着她。只要她回头,他一定是在她身后。
我继续对俏女鬼说道,
“朱小胖,等我取到秘法之后,我会助你重新投胎转世的。”
朱小胖连连点头,他期盼这一天已经整整五百年了。而且他相信她就是他要等的人,因为掌门给他算过,他必须做鬼五百年才能遇见贵人,助他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