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临行前事《三》

世间所有的永别，都需要与最近的人道别，以聊表遗憾，在下山一段距离后，一行人便到了山下的村庄，由于初冬的寒冷，那些勤劳的人们也喜欢上了被窝，除了些听到脚步声，在那院里狂吠不止的狗外，便在没有了其他的色彩，‘温暖的被我不愧是起床最阴险的敌人，连这些善良，勤劳，朴实的村民也不幸中招，都忘了现在应该去地里把土挖松些，明年也会有个好的收成，早知道就该去南方抓几个财主过来，好好教育他们一番，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多么幸福’师傅在一旁喋喋不休，面上却带着笑容，像是自己的道别语，又像是不舍，担心自己走了，村民就再也无法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一样，‘好了，好了，要不我们每过几年再回来看看，你看可好，现在刚要走就放心不下，你是不是不想跟老俩成亲啊，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无念带回雪域，您老就在这里养老怎么样，无念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带你回秋水城，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还能帮你找一个全城最漂亮的美娇娘给你做媳妇，你觉得好不好。’无念知道这是师娘舍不得才说出的话，但是自己此时的心情就想那脱缰的野马，非要跑过那千山玩水才算痛快，况且自己现在好小，成亲不好，遂羞涩道‘我先去看看这世界的风景，等风景看累了再回来娶美娇娘，行不行？’‘吱~吱，老和尚不正经，这教的小和尚也不正经，这清规戒律，佛门清誉只怕要全毁在你们师徒手里了，只是不知现在悬空塔的方丈，听到你们说的话，会不会罚你们面壁个几百年才算解气’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恼，师娘现在说话十分带刺，惹来一阵沉默后，连来做最后的道别，都有一些单调，这个看了九年的村庄，总共也就二十来户人家，过了叶婶家便算是出村，师傅转身想村内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便从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俩截短棍，和一身换洗衣服，用另以快布仔细包好，递给无念，无念此时毕竟还是十岁的孩子对于自己将要独自生活未免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不舍，他没有接过重新打包好的包裹，只是抱着师傅的腰在那儿呜呜哭泣，哭泣有时候不仅仅只是为了表达不舍，更多的时候是表达对某人或者对某些事物的在乎，师傅沉默的摸着无念那没有一丝毛发的光头，暗想这决定以下，何必在此踌躇。师娘则在一旁红了眼眶，等到无念哭完后，放开师傅的腰，便双手合十说道‘愿师傅一路平安，还有师娘，我想要个师弟，以后师傅师娘的饮食起居就全靠师弟了’洛红听到后羞且怒之，拉起师傅的手，便倒行而去，只是霎那，便行出数十米远，等到再也看不到无念人影是才黯然转身，只是那手便再没松开过，不知何时，已不再是师娘牵着师傅的手，而是师傅牵着师娘的手，速度开是慢了下来，雪地里也从新出现了四只脚印，仿佛是为了验证刚刚有人来过。两人俱是沉默的向前走着，田野里的庄稼早已经背收割的一干二净，地里只剩下一篇雪白，完全找不到农民那些挥汗如雨，幸苦劳作的痕迹，走了不久，看到天地间仍然是那些纯粹的白，师娘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任由师傅牵着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师傅身后，‘你说我刚刚给了无念一千俩银票，你说够不够，要是不够用怎么办，而且无念还那么小，要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怎么办，你知道他总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要是遇到个中意小娘子，别人又嫌弃他，你说怎么办’听着洛红的絮叨，等到听到给了无念一千俩银票时，仿佛其余的话在师傅脑海中全部过滤，仿佛大受刺激，大怒道‘一千俩银票，无念那个小财迷，估计现在已经被迷的走不动道，就他那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主，只怕下次见到他，估计他都是个财主了。我说三年前你来的时候，我苦口婆心要你捐点香油钱，让我改善下生活，好乞白赖的，你才给了一百两，现在我们刚走，你就这么慷慨了，你这个败家娘们，记得下次如果他来了秋水城，就让他把一千俩还回来，就说是给我们婚礼的礼金’听到道石话中独特的醋意，师娘咯咯直笑，并没有回答，不知是开心于道石叫她娘们，还是话中的那谷醋意。风雪渐渐掩埋，二人身后的足迹，但挡不住这银铃般的笑声，越传越远，而他们两人的身影也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时无念任然站在远处，看着手里的银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