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有什么事?”冷言走过去,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赵婶从痴态中走出来,看向冷言,“村长说山路通了,明天就可以送你们出去。”
“真的吗?太好了!”冷言满脸兴奋,而赵婶却朝着墨清的方向望了眼,轻叹了一口气。
冷言从赵婶的眼神中猜出她的心思,想笑又不敢笑,便做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赵婶,我会想你的。”
赵婶却忽略掉冷言的矫情,一脸不舍地望着房间内连个正眼都不给他的男人,“好不容易来个帅哥,我还没说上话,就要走了,真可惜!”
她突然又压低声音凑到冷言的耳边,“我能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吗?”
看着赵婶热切乞求的眼神,冷言实在不忍拒绝,毕竟说句话也不会让墨清掉块肉,何况他们住的还是她的家,索性就替墨清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了。”
赵婶一听冷言应口答应,忙走进去,同时又将冷言推到了门外,“我有几句梯几话和他说,你先回避一下,马上就好。”
木门砰地一关,里面传来赵婶故作娇滴滴的声音,这是要闹哪样!
“你的伤口好些了没有?我帮你检查检查,我丈夫生前是医生,我跟着他也多少学了点,对于这种皮外伤,我还是很在行的……”
冷言贴着门缝听见赵婶热情急切的声音,实在不得不佩服赵婶睁眼说瞎话的功夫。
她记得赵婶和她说过,她死去的丈夫生前是给鸡鸭和猪配种的,怎么这会儿就变成医生了?
说什么她还跟着学了点,这女人该不是想着直接把墨清扑倒吧!
要是在之前,她一点都不担心,可现在墨清可是腿脚不灵活,浑身是伤,说不准就被……
“哎呦喂!硬成这样……”赵婶突然惊呼了一句。
不会吧!她都摸了?冷言猛地推开未闩紧的门,喊了声:“不行——”却见赵婶正在抽床下垫床铺的稻草,“这天寒地冻的,稻草都快冻成木棍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墨清一直站在桌前,手扶在桌沿,听到冷言惊慌的喊叫,侧了下脸,见她窘迫揪住了自己的衣角,尴尬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竟有几分好笑,唇角轻轻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而逝。
赵婶见冷言突然闯进来,肥厚嘴唇撅了撅,“我就换个稻草,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没有。”冷言掩饰性地笑笑,朝着赵婶走来,帮着她扯床下的稻草,同时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想歪了,稻草和那东西能相提并论吗?
稻草可要美观多了。
赵婶抱着扯好的稻草,站直身体,深情地望着墨清的背影,再把目光投向冷言,口气嫉妒又带着点不服气,“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我和他还真是相见恨晚,想当年我可是咱山里的头号美女,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他可早就拜倒我石榴裙下了。”
头号美女?冷言在心里暗暗否定了一下——就赵婶这副小眼、大鼻、香肠嘴的尊容,山里人的审美标准也实在是太抽象艺术流了,要让墨清看中她,估计得年轻四十岁,从娘胎开始深造。
赵婶抱着稻草走出去,不一会儿又换了堆干稻草,在上面压了一层破棉絮,将她刚打的新棉被取了出来,“这可是我那死鬼……”
“嘘——”冷言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再说,她想起早上墨清因为衣服是死人穿过的,死活不肯换,现在赵婶又提到她那死去的丈夫,说不准他晚上连觉也不睡了。
“赵婶,我来铺,你去忙吧!”冷言现在只想把赵婶支走,因为她通常话说不到几句,就得把她的死鬼丈夫给扯入话题,显得两人似乎多恩爱似的。
赵婶放下被子,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那我去做饭,等会来叫你们,别磨蹭太久。”
门被关上,墨清转过身,看着她站在床前双手揪着被角往前一甩,表情温婉贤淑,想起记忆里,母亲也曾经站在床前替他和姐姐铺被子,脸上是慈爱又温柔的表情……
冷言铺好被子,转过脸见墨清正看着她,目光有些涣散,又不像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别的人。
“你要躺一会儿吗?”她将被子掀开,目光诚诚望着他。
他没答话,却已经朝着她走来,抓着拐杖的手一松,冷言忙伸手去扶他的手臂,他却整个人朝着她的方向靠过来,鼻尖嗅到一股残留在身体上的血腥味遮住了以往她时常闻到的清淡气息。
“为什么要到山上来?”那股血腥味让她鼻尖一酸,仰着脸看着离她一寸不到的面孔。
也许答案不尽如人意,可她却很想……很想知道为什么……
疯狂迷~乱的吻代替了答案,她被紧紧束缚在他的方寸之间,眼里、心里全部被他填满,变得比他还要贪婪,像他之前咬她时一样,牙齿轻咬着他的唇,一双手揪住了他胸~口的衣领。
“嘶——”低微的疼痛促息声,她的手抓到了他的伤口,忙停了下来,“痛了吗?”
他目光怔怔望着她,嘴角还残留着刚刚激烈下的血迹,像极了妖艳的吸血鬼男主角。
“冷言——”赵婶的一声喊打破了他们之间浅浅流动的情愫。
冷言转身,还没走到门口,赵婶已经推开了房门,探着脑袋,手里还抓着只鸡,“帮我填个火。”
“好的。”冷言跟着赵婶去了灶房。
墨清扶着床面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唇,回味着刚刚冷言破天荒的主动,心底有些难言的快乐跳跃着,眉眼间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了不少。
“痛了吗?”想起她适才的问话,他只能在心里回她了,痛,但是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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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只鸡可喂了好几年了,我那死鬼老公临死前想吃,我都没舍得杀,现在为了你那个受伤的男人,我硬是狠狠心,把它给宰了,现在心还疼着呢!”赵婶站在大锅前,挥舞着大铁铲来回翻炒着,锅里的鸡已经开始冒出扑鼻的香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