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玉诗牙。”
“为什么要叫牙呢,好奇怪的名字。”
“从我来到这里,容貌被你取笑,难道这名字也要被你取笑不成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拜在无威哥哥的门下,加入仙派,师傅都要给弟子取仙名的,师傅这一辈的仙名中都带有一个无字,而我们这辈都带有一个素字,难道你不知道?”
诗牙懵懂的摇着头。
“你虽然对于这些常识什么也不懂,但,就连我这个初修者都能看出来,你的天赋真的好惊人!”
小蕞绕着诗牙转圈,好奇的眼神,就像盯着一只稀世珍兽。
“仙女姐姐,我们闲话就不要多说了,你觉得依照我现在对御兵术的掌握,能够一口气飞上雨生殿吗?”
小蕞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你修炼的速度真是太惊人了,平常人要一个月掌握的东西,你似乎两个时辰就搞定了,我虽然不喜欢夸人,但不得不承认,你对这个基础技能的掌握,都快赶上我了!”
“真的吗?我有这么厉害?”
小蕞抿了抿嘴,无奈的点了点头,之前的蛮横与傲慢,一扫而无。
“那事不宜迟,我要赶紧出发去雨生殿,找你说的那位无涯医仙,师傅还处在昏迷,烦劳仙女姐姐费心照料,他这伤,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这就走!”
“等等。”
“你最好拿一件无威哥哥的随身信物前去,代掌门无涯,生性多疑,如果你没有正式拜在我凤岐仙派门下,空口无凭,他或许不会相信你一个外人。”
“这样?”
诗牙回到小房子,在无威身边寻了一遍,不知拿一件什么物件好。忽然,他想起无威胸前放有一本绝世武学秘笈【上仙不老诀】,这,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拿着这本书去,无涯肯定会相信自己。
“我仙名叫素蕞,你也可以叫我小蕞,很高兴认识你,小红。”
“小红?”
诗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再看小蕞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料想“小红”只不过是她给自己起的一个昵称,并没有讥讽意味。
“我还没有仙名,或许,等无威师傅醒了,我也有像你这样好听的名字了。事不宜迟,等我请来无涯,我们再聊。”
一甩白袍,御剑而飞,窈窕身影,颇具仙姿。
小蕞见诗牙飞远,竟失声大笑起来,笑道:“傻瓜!真是傻瓜!无威哥哥哪有那么容易死?他的伤势,其实服了丹药就没事了,我骗你去雨生殿找无涯掌门,竟然真的信了?
雨生殿岂是陌生人随便能进出的?哈哈,这下子有热闹看咯,无涯这个掌门老头子,最不喜欢生人打搅,你个丑八怪,看不把你的皮活剥了!”
小蕞兴奋的跑进屋中,心中狂喜,无威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咯!
.
雨生殿。
终年冷寂,仅有每代掌门或者代掌门,才有资格入主这里,低等弟子,除非有大事禀告,未经允可,万万不能擅闯,否则按照门规严惩。
无涯掌门白发散在两肩,才过不惑之年,却一副老态龙钟的面容,落座在大殿之中,一盏清茶,一面巨大的玉石棋盘。
他正孤身一人在棋盘前对弈,黑白二子,星斗棋布。
无涯正思忖,二指轻捏棋子,举棋不定之时,忽然殿外一个弟子的叫声打断他的思路。
无涯勃然大怒,两根手指间衔着一枚黑色棋子,眉头皱成一个结。
慌张的弟子捧着一封信刚入雨生殿,无涯棋子瞬间脱手而出,棋子虽小,力道刚劲,这弟子竟然翻身跪倒在门前。
“你们到底还把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有事禀告,只需摇响雨生殿前面的长岁铃,我自然会前去处理的!这雨生殿,也是你能擅闯的吗?”
“弟子再也不敢了,请掌门原谅,只是长岁铃已经响了半个时辰,您都没有来探看。我师傅飞鸽传书来一封信和一张画像,十分紧急,弟子不敢怠慢。”
“无舟的弟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等他下山办完事,我再让他收拾你。信和一副画像,呈上来。”
无涯听的云里雾里,无涯本来大字不识一个,笔墨丹青也不会鉴赏,二师弟怎么会寄这么两样东西来呢?
武虚子收徒五个,按照辈分算,分别是,无涯,无舟,无非,无欺,无威。仙界中无涯以棋艺、琴艺双绝闻名,但却是学历最差的一个,无涯天生就有厌恶文字的性格,一旦看书,就立刻头晕眼花的毛病。
所以他能有现在的仙品,全仰仗于师傅武虚子一招一式亲传的绝学,一见文字就晕,一琴谱与棋局就乐,病的着实不轻。
“掌门,给您。”
“别别别别过来!站在那里给我念出来,我不想看。”
“掌门,你还是亲自看一看吧,师傅说上面的事情很重要。”
“你!”
无涯气的有些发怵,心说,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整个凤岐仙派谁不知道我不识字啊?你还让我看信,你小子成心看我笑话吗?
“少废话,快念!你不念,就把信给我吃了。”
这弟子支支吾吾,憋的满脸通红,极不情愿的拆开信封,扯出一张字条,白底黑字,只有淡淡的一行字迹。
弟子用字条挡住脸,不敢直视无涯,半晌才缓缓的说:“我,我也不识字。”
无涯气的蹦了起来,暴跳如雷,大概就是用来描述这种尴尬的气氛。无涯被这句话雷的,心头瞬间跑过一万头***。
“无舟就不能动点脑子吗?你们无舟堂,就不能派一个精明一点的来送信吗?”
弟子急的快哭出眼泪,他的确是无舟堂中最笨的一个弟子。因为一提到雨生殿,一提到无涯掌门,没有人想和这个暴躁的老头子哪怕多呆一分钟,送信这种差事,只有傻瓜,才会主动应承。
忽然,话音刚落,一柄铁剑,耀着寒光,由远及近的飞来。
无涯暴躁的无处发泄,望见诗牙穿着一身白袍,以为是自己门派弟子,立刻冲出雨生殿,没等诗牙缓缓站稳,一把将她从剑上扯下云端。
一只手真元一震,吸着诗牙的脖子,将她扔在殿中那个弟子身旁,大声吼道:“反了,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低等弟子,拿我雨生殿当菜市场了吗?刚骂完一个,又飞进来一个!你这姑娘又是哪个堂的?谁的弟子?”
诗牙有些惊慌,但礼数周全,认真答道:“禀告掌门,我师傅是凤岐派无威仙人。”
“无威?他收徒弟了?”
无涯嘴角微扬,尽是嘲讽意味。
“是,但我师傅无威被他师兄无舟打成重伤,伤势极重,现在仅有一息尚存,躺在云台驿的陋室之中,还请掌门立刻相救!”
“无舟,把无威打成重伤?你开什么玩笑!”
无涯一脸狐疑,无威和无舟是同门师兄弟,没有自相残杀的道理,望着这个陌生女子,正不知如何决断,他忽然想到刚才无舟寄来的一封信和画像,他心想,师弟无舟的信和画像,难道与此事有关?
无涯没有看信,双手先徐徐展开画像,一眼扫过,双目圆睁,似要瞪出眼眶,惊讶万分。
“素成,你再唤一个弟子来,我想知道这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诗牙觉察出无涯用异样的眼光扫视自己,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的问道:“掌门,事不宜迟,无威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了,一起随我去救无威师傅,可好?”
“哼,你看这画像上的人,你可认识?”
诗牙急忙接过画像,一张发黄的草纸上,墨汁勾勒出一个女孩的轮廓,清秀纯真,如她一般。
画像上这张脸,或许可以是任何一个脸蛋清秀的女子,但此画上,有半张脸,涂有一块朱红色的印记。
诗牙惊慌失措,问:“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