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成婚8年才生得这一女,乔子良夫妇对这个女儿甚为疼爱。
乔子良甚至想着将染玉当男孩子来栽培,让她跟着学看乔府的账目册子,日后继承乔府家业,却是被林婉秋绝然制止。
林婉秋难得动了气,冲乔子良吼道:“你要儿子,我给你生就是了,何必为难咱家姑娘。”
说罢,光天化日下便拽着乔子良往内寝走去。
乔子良见自家夫人是真的动了怒,也只能作罢,忙上前宽慰,道:“好好好,你不让她学那便不学,以后她愿意学什么咱们由着她便是了,婉儿别气了,气坏了身子,还怎么给我生儿子呢?”
乔夫人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嗤道:“儿子,儿子,就知道你不喜欢闺女…。”
乔子良一听话头不对,忙解释道:“夫人此话差矣,只要是我与婉儿的孩儿,我都当心头肉一般搁在最上头,只是乔府终究是要有人来继承的,即使不是个男儿,也要有个孩子来将我手里这些本事接管过去的”。
乔子良说着话将乔夫人揽入怀中,回忆起上次让他手足无措的时刻,“见识过你生产时的凶险,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让你再痛苦一次了。”
乔夫人听他这样说,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心也柔软成一片,“真是个傻人,为你生孩子即便是再痛苦,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哪个女子生孩儿不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挺一挺也便过去了,能抱着自己的孩子醒来,为你延续骨肉血脉,苦累那一时又有什么不值得呢?”
说着,伸出手抚平乔子良眉心紧紧皱起的眉峰,凝在嘴角淡淡的笑意久久不能散去。
—————————
永和九年,得上天垂怜,乔子良夫妇年龄几近三十又添得一对龙凤胎,二女起名为乔娴玉,儿子起名为乔羽晟。
——————————
永和十一年,乔染玉6岁,一头柔顺浓密的乌发松散的挽起,衬着光滑如凝脂的小脸儿更加娇俏可人,光洁的额头下,继承了林婉秋一弯细眉,乔子良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细长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唇瓣,五官精致的让人无可挑剔。
虽说乔子良不让乔染玉学经世理财之道,不用经营打理乔家商铺的账簿与大小事宜,却是要学殷朝女子都要懂得的琴棋书画。
乔府最不缺的就是金元宝,乔子良自是花高价钱聘请了当朝最有名气的师傅来给乔染玉指导。
索性乔染玉心性通透,对风雅之事格极有天赋,几位师傅对这位容貌精妙举世无双的女娃赞不绝口,说她天赋卓然,将来必有大成。
乔子良只当是奉承,并不往心里去,他只想让乔染玉玩的自在就好,什么大成不大成的,都无所谓。
而乔染玉似乎也没给自己太多压力,“棋”“书”两门课程只学了个入门,能通晓棋局,练得一手绢花小楷,又意兴阑珊地学了一阵流水行楷,便就作罢了。
这日傍晚,乔染玉送了教她抚琴的师傅出门后,急急忙忙地跑进母亲的大院,乔夫人正在布置晚膳,见乔染玉一脸灿烂的跑来,忙拿了块浸过水的帕子给她拭去额头上的汗,轻笑道:“今儿个饿坏了吗?怎么跑得这么急?”
乔染玉小脸儿跑得通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不疾不徐地说道:“母亲,今天我听萧师傅说,弹琴要配舞步才好,母亲找个师傅教我几支舞可好么?”
乔夫人微微错愕,还未开口,乔子良迈步进来,轻喝道:“学那种烟柳女子所长之物作甚,难登大雅之堂。”
乔夫人却是不乐意了:“子良,你可是说过,女儿想学什么便由着她去的,这会儿又想反悔了?”
乔子良微微缓和了语气道:“我并非是想反悔,只是这起舞之事的确不适合大玉儿花心思去学。”
乔夫人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大玉儿只是想学几支舞,练练身形,我倒觉得也未尝不是可,只要不当众起舞也便是了。”
乔染玉也不言语,只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乔子良最受不了自己闺女这样的注视,心也软了下来,“罢了罢了,你愿意学便随着你去吧,只是咱可说好了,只是浅尝辄止,练练身形罢了,可别再人前显露,若是叫人皆看了眼去,瞧你以后还如何嫁人。”
乔染玉也不恼,咧着小嘴笑道:“好嘛好嘛,听爹爹的就是了。”
这一声爹爹,意在撒娇讨好了,乔子良也不知他这闺女哪里来的这好脾气,谁说什么也不恼,从来都是不急不躁的。自然,除了他们做父母的,也没有谁敢对乔染玉说过重话。
“爹爹快来用膳吧。”乔染玉见母亲备好了汤匙,拉着乔子良便上了座。
“爹爹我可请织布坊的青儿姑姑来教我刺绣么?”乔染玉见学舞之事被应允,便又提了个要求。
“你这丫头…”乔夫人无奈叹道。
乔子良这次却没有反对,只是柔声说:“你若喜欢,就叫尚管家去请来便是,只是别让自己太累了,一下子学这些个本事,怕是要吃不消了。”
说着,揉揉乔染玉的发顶,宠溺的目光柔和一片。
乔夫人轻哼一声,“这次,你倒成了个好说话的。”
乔子良不置可否的笑了,乔染玉也眉眼一弯,笑的灿若桃李。
心下想着,不过是好奇而已,不喜欢便不学就是了,总要都尝试过了,才能死心吧。
吃罢饭,乔染玉学着母亲的样子挑了几样好吃的菜放进碗里,一手端着小碗,另一只手攥住母亲的裙角到里屋给弟弟妹妹们喂饭。
乔府一直以来的传统便是父母双亲亲自教养幼儿,除了要学的手艺,其他的绝不假以人手。
乔子良则坐在一旁座椅上翻阅账簿,眼底怡然的神色柔和了整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