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蒋珠心念不妙,一路小跑至安检处。式婉觉得莫名,追过去拿住她,可一手幼女,又无人帮助,推搡一阵仍被令蒋珠跑掉。茏茏也觉出情势紧迫,赶上去拽令珠上衣,可她的小姨拼了命也要走,怎么拦得住。
式婉无法,只得隔着安检口,大声嘱她在外多加小心。
令珠向来敢做不敢当,这一次的事定同她干系不小,你唤她勇于面对,还不如将她凌迟处决。
这一边,茏茏比妈妈还生气,要冲进安检口,被母亲拦住后,站在大厅大力跺脚。
式婉宽慰她,“小姨过些日子自己会回来。”
茏茏却扳起手指数算,“外公,外婆,妈妈都爱茏茏,小姨走了才好。”
式婉忙解释,“小姨也爱你。”
“不,爸爸说小姨当我是玩具。”
式婉一怔,他识势倒是相当准确。又来开解女儿,“茏茏不是最爱那辆玩具小汽车?”
茏茏忙澄清,“不,茏茏最爱爸爸妈妈。”
式婉不言语,只笑眼望她,茏茏心虚,又伸出手比划,“第二,汽车是第二爱。”
“那小姨是不是也爱你?”
“可我不爱飞机,我不知道小姨当我是汽车,还是飞机。”
式婉没法子答,只得牵起女儿的手,“等下次小姨回来,问一问她不就好了。”
茏茏想一想,也是。又跳起来,当享受当下无小姨的美好时光。
令珠进了候机厅,甫坐下,即拨电话出去。
陈毅坚这个狐朋狗友才是真心人,大家一起开心,难过时也不会迫她查究自身错误。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本来即无清晰界限,做一件恶事必有道理,只瞧最终结果,讲,哎呀你使别人受了伤害,你即错了!这也太失偏颇。
我也曾受过伤害,只是被时间淡去。可人人喜新厌旧,连伤害也是如此。经年久远,即该忘怀,否则显小气,哪里来的道理?
电话无人接听。
令珠正要再拨,有电话打进,是母亲电话。
令珠故意不理,只待它自己挂断。
稍一时,又有陌生号码,那一头唤登机,令珠直接挂断,又开始骂陈毅坚,真将自己当失踪人?见到定扒他的皮。
小闹怡情,闹得大了,就惹人厌恶了。
看着电话被挂断,陈母眼泪愈下,蒋女士无法,一边骂混帐混帐,一边在一旁不迭安慰。
大蒋女士听得心烦,躲了出去。元柠央少勤带她去会宋明劲。
“定不会出事,毅坚不是小孩子。”
“可确乎十数日未出现,电话不接,短信不会,上天入地都寻不到人,他从不会这样。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情。”
“不会,”蒋女士递上纸巾,“不定他正同令珠躲起来使大人心烦,他们两个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是,我先开也这样想,”陈母又哭起来,“可这次总感觉不对,母子连心,我总觉他出了事情,前段时间,他同我讲话也不正常。”
蒋女士也不知当如何讲,只能听着,主意还须自己拿。
英辉回家去,身心疲累。
看到吕津平的车停在门口,英辉在门口转了个弯,又出去。
是时候整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吊了这么些年,大家都累。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英辉正要抽身而去,眼望见绍彦明站在不远处看她。
那绍彦明身材倒是不错,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扭着身子朝这边走。
看那模样,应是示威。
英辉不给她机会,坐进车子去,发动引擎。
绍彦明并不是不入流的夜总会小姐,她有学历有背景。接下来,不出意外,她要同吕津平共度余生,她不会去找吕津平不痛快,逼着吕津平提离婚。
她要向吕津平的老婆分析其中利害,让他老婆去闹,闹到吕津平受不了。
吕津平的老婆踞溷不屙,已有多年,自己现在愿意跟她坐下来谈一谈,共同协商拟定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她运气好,碰上自己。
谈判,向来这是她最擅长的;以她对宋英辉的间接了解,这也是宋英辉肯定会接受的方式,
可她没想到,宋英辉看到她,连招呼也没打,就上了车。
绍彦明有点懵,却不放过她,三两步冲上来,挡在车前,大力拍车前部,“我要跟你谈一谈,你下来!”
英辉瞥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拨电话,“我在家门口,绍彦明拦住我的车子。你或者一分钟之内出来解决,或者一分钟后我向警察寻求帮助。”
绍彦明从来不找她,现今定是握了什么把柄,看着绍彦明的那副样子,英辉心中已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