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丝银铃倒还算认同它这个主人,倒也没给她带来什么麻烦,老老实实的盘在腰间,刹血鸢每走一步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哎呀吵死了吵死了,血鸢你能不能不要来回走了啊,头都要炸了!”夏荷控诉道。
“诶,你懂什么,这是阁主大人赐予血鸢的,冰丝银铃。这东西,可是女娲大神留下的,用千年冰蚕丝制成,沉入冰湖湖底压个三二百年的,再取出加以高温,以神之灵注入其中,好歹也是个神器啊。”郁子修敲了敲她的脑袋。
夏荷白了他一眼,不做理会。
“阁主大人对血鸢姑娘真是抬爱啊。”左幻面懒洋洋的摆弄着头发。
“不不不。”刹血鸢连忙解释道,“阁主不过是看我没有什么本事,才赐予我希望我可以……”
“没本事竟也拿的了神器?”左幻面起身,绕着她转了一圈,来回打量着,“当真是个狐媚子。”
“幻面。”夏荷示意她不要说了。
左幻面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真是不知道阁主是怎么想的,一个废物竟入了凌霄阁……”
“喂,臭婆娘,话不能这么说!”郁子修真是看不过去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左幻面那娇嫩的声音转了个弯,“当年,我们四个,都是一路闯一路杀,踩着死人才爬上来的,而她呢?她又凭什么?”
刹血鸢低着头,有些无地自容,好像,她确实是轻轻松松就入了所谓的凌霄阁。
“幻面,别说了。”夏荷说道,“血鸢,你别多想,幻面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一道玄光劈了过来,左幻面转身一闪,玄光硬生生劈在了墙上,却是一道深痕。
“麟渊?”夏荷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少年还保持着一刀劈过去的姿势,缓缓拎起刀,走向刹血鸢:“凌霄阁,麟渊。”
刹血鸢惊得有些磕巴:“凌,凌霄阁,刹血鸢。”
少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幸会。”
“麟渊,你怎么回来了?”郁子修一把搭上他的肩膀。
麟渊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任务执行完毕就回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夏荷说道。
“怕是我不回来,有些人就要把这凌霄阁搅翻天了。”麟渊瞥了左幻面一眼。
左幻面冷哼一声:“听你说话底气不足的,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吧?”
麟渊脸色一冷。
“难得你有伤在身也敢对我下杀手。恕不奉陪。”左幻面轻笑,留下一个背影。
“你受伤了?”夏荷赶忙过去搀扶。
“不碍事。”麟渊摆了摆手。
“你——”刹血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麟渊打断。
“我先回房了。”
夏荷点了点头:“快去吧,子修你照看他点。”
郁子修白了她一眼,怎么他受伤的时候没见她这么关心呢?
郁子修搀扶着麟渊回到了麟渊的房中,关上门。
麟渊撑着桌子喷出一口鲜血。
“麟渊!”郁子修赶忙过来扶他。
麟渊摆了摆手:“让她给跑了。”
郁子修一愣:“你伤成这样竟都不敌她?”
麟渊没有多说,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看来这伤的不轻啊。
“想不到一个女人内力竟如此深厚,看她的功力,应该是竺琰的人。”麟渊捂着胸口,强忍着剧痛。
“竺琰的?竺琰的人怎么会在我们丘亓?还查到了凌霄阁?”
麟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颤抖着声音说:“那个新来的,是谁?”
郁子修挑了挑眉毛:“她?怎么?你有兴趣?”
麟渊瞪了他一眼,不屑理会他。
“哎呀。我说麟渊啊,她你就不要想了,阁主亲自送进来的,虽然说却是没什么本事吧,但她是阁主的人。”郁子修凑到麟渊耳边,“喂,我说你看到她腰间的铃铛了没有?那可是冰丝银铃,上古神器,阁主就这么赐给她了。想当年,左幻面那个臭婆娘立下多少大功,阁主都没舍得借她看上一看,如今,倒像是破铜烂铁一般,随随便便就赐人了,更何况,还是个没本事的小狐狸,你说,就凭那臭婆娘肯定不能甘心啊……”
“行了行了。”麟渊打断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先帮我疗伤,等你说完我都没救了。”
郁子修不满的叹了口气:“你坐好,我帮你疗伤。”
麟渊席地而坐,解下上衣,那精壮的身体,此刻,竟是道道剑伤,鲜血淋漓,郁子修不由皱眉:“我说麟渊,如果不是知道你去执行任务,我还以为你掉到了刺猬窝呢。”
麟渊咬着牙:“别废话。”
郁子修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倒是叹的真切。
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麟渊体内,剧痛倒是减轻了不少,轻松多了。
“听你刚刚说,她是只狐狸?”
“谁啊?你说血鸢?她是九尾。”真气流失,郁子修倒也不觉得疲惫。
“九尾?”麟渊不可置信。
“是啊,你说奇怪吧,她什么都不会,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现在各界都在寻找九尾元丹的下落,阁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不杀她还把她送入凌霄阁,他就真不怕咱们几个把她炖了吃了也好增进一下修为?”郁子修那张嘴巴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麟渊抿了抿嘴,不屑道:“你敢吗?”
郁子修又叹一口气:“说来也是。阁主捏死我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就算我大增了修为,恐怕也是没有用处了。”
“行了,阁主自然有阁主的用意,岂是我们能揣测的?”
“是是是是。”郁子修应和道,“麟渊大人教训的是。”
“你……”麟渊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郁子修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麟渊,麟渊……”
麟渊捂着胸口,感到浑身剧痛,像是要炸裂开来。
“快来人——”郁子修扶着麟渊大喊。
“发生什么了?”夏荷举剑,踢门而入。
刹血鸢紧随其后。
“我刚刚为麟渊疗伤,可他这……”
麟渊还在不停的呕血。
刹血鸢急忙封了他的穴道,麟渊便晕了过去:“是毒。”
郁子修一愣:“毒?麟渊可是百毒不侵的,什么毒竟这么厉害?”
刹血鸢搭着他的脉,思衬着:“如果我没猜错,是蚀髓散。”
郁子修一愣:“那是什么毒?”
“西域传来的,已经绝迹很久了,想不到如今竟还有人能够通晓此毒……”
“那怎么办啊……”夏荷带着哭腔,“麟渊会不会死啊……”
刹血鸢摇了摇头:“此毒无药可解,交给我试试吧。”
“你?你懂毒?”郁子修一愣,有些不放心。
刹血鸢摇了摇头:“我不懂毒,但是我……”
“九尾是最好的解药。”左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还真是阴魂不散。
郁子修沉默,夏荷说道:“那,拜托你了,我们先出去吧。”
郁子修点了点头,左幻面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夏荷不放心的望了一眼她,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刹血鸢将麟渊扶到床上,皱了皱眉,拿出匕首,在手腕处划下一刀。
血,蔓延了整个手掌。灵力随着鲜血的溢出而散于空中,台上已经干枯的花竟重新活了过来。
郁子修、夏荷守在外面也察觉到了异样,血腥味混着不知名的淡香弥漫空气,看着被夏荷养死的花花草草尽数复活。
郁子修愣在原地,磕磕巴巴道:“果,果真没错,活死人,肉白骨,果真没错……真是个宝贝啊……”
夏荷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唯有左幻面一脸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刹血鸢放了满满一茶杯的血,这才点了自己的止血穴,从裙摆上扯下一条布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白皙的脸有些失了血色,变得苍白。
她解开刚刚封住他的穴道,他又开始不断的呕血,她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缓缓注入灵力。麟渊紧闭着双眼,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刹血鸢端过茶杯,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从怀中拿出自用的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伤口竟开始缓慢的愈合,看来不出两三天,身上的伤应该就都好了,只是这内伤须得慢慢调养。
麟渊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刹血鸢推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夏荷拉住她的手,“你的手……”
“不碍事……”她笑的有些苍白。
“当真是不碍事。”左幻面道,“想必麟渊已无大碍,那我就回房了。”
郁子修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做理会,拍了拍刹血鸢的肩膀:“快回去休息吧,麟渊这里,有我和夏荷呢。”
刹血鸢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向房中走去,眼看着马上走到门口,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