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坚强,可以冰冷,但背后真正的孤独和痛苦,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懂,心,正是因为闭塞了太久,所以更容易被某一个小小的举动所打动,冰封的心,或许依然藏着万丈柔情……
“怎么了,星疏姑娘?”辉淡淡的问,眼底却是令星疏留恋的安全和温暖。
“没事。”可惜,她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过往,星光再美,她也没有资格流连,温柔无限,她却没有权利去爱恋。
面对星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辉显得有些尴尬,可更多的还是关心,刚刚星疏的状况他可是都看到了的,“姑娘还是休息一下吧。”
“不必。”痛感又一次清晰起来,星疏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有一个地方,她必须要去一趟才可以。
“姑娘,别太勉强自己,你真的……”不等辉说完,星疏已经转身离开,没有向后看一眼,大步的离去,辉虽然很担心,却因为星疏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而停住了跟上去的脚步,他觉得,星疏应该是有事要办。
他知道,星疏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可他并不想问,就像是君殇夜相信水之音一样,他也相信星疏。
冰,冷。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水之音蜷缩在角落里,早已气若游丝,雪白的衣裙已经染血,被鞭子抽打的破烂不堪,一丝阳光,透过高高的铁窗照在对面灰黑的墙壁上,丝毫不肯垂怜地上可怜的人儿。
水之音对生死已无所畏惧,她相信了,也许这就是定数,或许,她真的命里注定要客死异乡。
这般绝望,她不肯在用疼痛做代价,赌那所谓的奇迹,生命已步入了最后一刻,她已决定,生死由命。
突然,牢门吱呀的响了一声,水之音苦笑,这群人又来了吗?他们真的就不累吗?自己都已经说了不知道,到底还要怎么样呢?
这么久,水之音都已经痛成了习惯,每一天都是一如既往的一句,“看好她,别让她死了。”这句话里,水之音渐渐的也走进了绝望。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火红如血的裙,和这个代表着绝望和死亡的牢狱格格不入。
水之音艰难的抬头,看到星疏那张因为失去了血色而变得苍白的脸,心中一丝失望闪过,她没想到星疏回来,也没想到来的是星疏。
“你怎么来了。”水之音的声音小而沙哑,每发出一个声音都扯动着身上的伤口。
星疏不答话,掏了一瓶丹药丢在地上,没有血色的脸使她看起来更加冰冷,“吃了,保你不死。”星疏冷冷道。
好熟悉!星疏扔丹药的动作总让星疏觉得好熟悉,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为何帮我?”水之音记得,星疏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冰冷的,若要是问星疏为何对自己这样好,水之音想不出一个理由。
“没有为何。”星疏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并没有和水之音多说什么,转身走出牢房去。
“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星疏正要离去时,水之音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十分平静,但听在星疏耳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星疏的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即转过了身,面对水之音的,依旧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平静的什么也看不出。
“你在说什么?”星疏依然不动声色。
“你清楚我在说什么。”水之音丝毫没有被她的平静所蒙蔽,这也许是这件事情最后的突破点,她必须抓住。
“没事的话,我走了。”星疏却没有承认的意思,再一次转身准备离开。
“火纹佩是你拿的吧。”水之音也并不急,依旧十分平静。
星疏嗤笑了一声,显得格外的冰冷,“你凭什么说,火纹佩是我拿的。”
水之音不急不躁,就那样平静的说着,看不出悲伤,也没有笑容,“我之所以会进入君殇夜的密室,是被声音引过去的,那天密室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就是真正盗走火纹佩的人。”
“那你又凭什么说,密室中的人就是我呢?”星疏丝毫没有紧张和心虚,这使水之音的肯定也开始动摇了。
水之音半摊在地上,艰难的指了指星疏火红的裙摆,“那日离开密室时,我看到了你的裙摆,我认得,你裙上有一块墨绿色,这是一种草的汁液,这种草的颜色,一旦沾上了,就很难褪下来。”
水之音记得,在水音居外的草丛中生有这种草,自己也是因为不小心染上了,自己的白裙洗掉密室中的金粉后,却始终洗不掉那一块墨绿。
星疏低头,看到裙摆上那一小块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绿色,一张脸凑近了水之音,眼眸早已不复平静,充满了仇恨和怨毒,“没错,就是我拿了火纹佩。”
这双眼睛,水之音认得!
水之音的语气也再也不能平静,“你是那日夺走琉璃的红衣女子!”
这双眼睛,水之音太熟悉了,带着莫名其妙的仇视,冰冷的眸光恨不得把人吃掉一般,却又带着令人不易觉察的无奈和凄楚。
“琉璃还我。”水之音道。
“还你你也没有用了不是吗?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还奢望能出去找影族少主吗?羽族小少主还真是尽职尽责啊。”星疏的语气中带着很浓烈的嘲讽。
“你到底为什么要夺走琉璃,又为什么要陷害我。”
星疏冷哼了一声,“琉璃本就不该属于你,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至于你说陷害,如果我真的想要你死的话,又为什么到这来给你送药。”
是啊,如果星疏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又为什么送药来给自己呢?还有初见那日,星疏说希望自己死,可又是为什么没有动手杀自己,反而是给自己留下了治伤的丹药呢。
“你恨我?”水之音试探着问,至于说恨,水之音不记得自己曾见过星疏,何来恨一说呢?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保证你自己不死就可以了。”星疏并没有回答水之音的问题,而是用吩咐的语气道。
恨吗?她不知道,或许只是嫉妒和不甘,水之音被人呵护着长大,而她星疏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而水之音所拥有的一切,本来都该属于她。
但她知道,这只是命运中一个错误的交替,水之音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