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记得湛江有座山》
刘欣!刘欣!那些悲伤的河流,就不要再进去了!赶紧从黑暗中醒来,穿过大片的阴霾。
我脱下笨重头盔看到这行字后与顾生来了一个紧紧的久久的拥抱。顾生说:别再活在你那个世界了,她和四姨已经不在你身边,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顾生的话如同给我泼了一次冷水,对呀,明明已经不在了,却还在心里幻想她们还在身边。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想当初我还用《回到过去无可奈何》的故事安慰顾生,当这样的事情明明也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安慰顾生,也不过安慰自己罢了!我一路上安慰了无数人,也只不过安慰自己罢了!那条樱花树,是我一生的回忆。哪里有我与田美的故事。
顾生问:刘欣,你经历过那么多不幸,在最后一瞬,你还是挣脱了我的控制,拯救了土鳖国,我佩服你。
我望着车水马龙,淡淡说:如果把祖国比喻母亲,我可能是“不孝子”,难道“不孝子”就不爱自己母亲吗?
顾生还叫我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婉拒了!理由是我不愿意去忘记,不愿去面对一些事实。说起来也可笑,有时真害怕街头受尽冷落的疯子中会有我的身影,有时会害怕自己会和四姨一样疯疯癫癫的……
一周后,《苍天号》电影开机仪式。我被顾生邀请去参加开机仪式,就在我准备穿什么衣服,在讲台上说什么话的时候,我被告知,开机仪式上我站在角落里,我不用发表什么语言。虽然我是编剧,但很没尊严。按道理剧本才是一部影视作品的基本,为何所有风光都被导演和演员夺取。
发布会上,我一言不发,我看礼台上摆满水果,打算拿一个解渴。结果被制作人大骂,他说我没礼貌,居然把水果拿来吃,那是拿来拍摄的。我恍然大悟,也对,以前过年时看春晚,台下的观众台上也摆满了果实,但也没观众会伸手去拿,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拿来看的。
本来以为开机仪式一完,就可以跟剧组去大吃一顿。结果被那个制片人说我是三流编剧。原因是他给我出了一道作文题,而我写不好。
为了编剧的尊严,我说:曾经有位湖南作家高考作文仅29分。作文写得好的,未必能成为作家;不然所有语文老师都是作家了!还有,不出名的作家未必就比出名的作家差。在中国十三亿人里,埋没的人千千万。莫言没得诺贝尔文学奖前,你身边不了解文学的人认识他吗?其实那晚我说了那么多,我只想证明自己是二流编剧。
那晚我被制片人灌了许多酒,和制片人干了许多杯。果然在生意场上,哪怕你上一秒吵得脸红耳赤,下一秒还是能挤出笑脸一起喝酒。
饭后,我亲眼看见顾生给制片人塞进一个红包。我很不解。顾生说现在无论什么行业,打好关系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一些文化产业……
顾生说,有些人就像五星级酒店里装饰的夹板,表面看去确实挺美观,实际夹板里面肮脏无比,遍体伤痕。顾生含泪说道,随即把酒水狠狠灌入口中,正打算一醉解千愁。
万物都有一层美丽的表层,就看你如何去揭开。刘欣点头说道。
随即顾生还教了我很多“规矩”,他说,如果碰到一些“副主席”、“副总”、“副主任”,你称呼他们的时候就要学会把这个“副”字去掉,这样更容易讨好领导。我不禁感叹,顾生也堕入了世俗。我把话题又转回了“塞红包”事件。我以为在伟大的京城凡事都是按规矩有条有理来的,想不到依旧要塞红包。我开玩笑说,你怎么不塞给导演,反而给制片人。
顾生此时做出专业的样子说,其实你们没接触影视业的人会以为导演就是剧组的老大,其实在某种情况下,制片人比导演权力还大。导演是影片艺术创作的领导人和摄制组的负责人。制片人是商业化制片体系中的影片制作管理的总负责人。与导演相比,其区别在于导演是影片的艺术创作的具体执行者,而制片人是影片制作的总的管理者。一部电影的电影版权所有者即电影作品的著作权人是制片人,但导演享有署名权,并有权按照与制片者签订的合同获得报酬。这就是为什么每年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影片是制片人去领金像。
听完后,不禁感叹,原来自己懂得太少,少到可怜。当天晚上我躺在房间睡不着,我总感觉自己是通过顾生走后门才得到编剧这个机会。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