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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好的时光像口中的蜜糖,还没等我品尽其中的甜蜜,就已经融化殆尽。

回到学校,一伙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分享自己假期的愉快经历。我满心期待的讲了我和小茜的爱情故事,可是反响平平。实际上其他人讲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故事也同样不感兴趣。直到大傻分享他奇妙假期的时候,我们的人生观彻底颠覆了。

大傻在这个短短的假期既然看了三百本书,五百场电影。是不是觉得这家伙洗心革面,既然这么努力用功。那么问题来了,三百本书是什么书?五百场电影是什么电影?全都是少儿不宜。OHMYGOD!大傻恐怕可以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地球上最饥渴难耐的男人。

回归校园的日子,一切又是那么回事,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该干嘛干嘛。

我们104一伙男生无聊到什么程度,吃完饭后在食堂喝可乐比赛谁打嗝时间最长。一口气喝下整瓶可乐,站起来蹦跶几下,然后食堂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通常这时候我们周围两米的范围内全部清场。老大是直肠子,可乐喝下去,气体全往下面排出;摆哥打嗝的声音最响亮,像打雷一样;打嗝时间最长的是小虎,打嗝的时候还能发出颤音。我们玩的不亦乐乎,完全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眼神。当然我有女朋友,而且我女朋友不在我们学校,可不知道他们几个为什么也不在乎,心洁还在远处看着,阿伟依然不顾形象的和我们一起疯。

“让开让开,我来挑战小虎,我今天胃胀气,一定可以战胜他。”剑人信誓旦旦的站出来。

“诶,小虎呢?”我看了看四周。

“不知道,刚才还在这里。”摆哥回答。

“是不是又跑去跟二班的鬼混?”大傻插嘴。

说实话,这几天小虎确实是怪怪的,明知道我们和二班是死敌还整天往二班跑。

回到宿舍看见躺在床上背对我们的小虎,我气不打一处来打算上前审问。小虎转过身来,我吓一跳,刚才还好好的,一会的时间,脸上全是伤,嘴角还在渗着血。

“怎么回事?是不是二班的弄的?”我气愤的说。

“不是,不小摔了一跤。”小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不小心摔了,这种谎话也只有小虎编得出,我转身就要去找二班的算账,小虎见状赶紧上来拉住我。

“说了不是二班的,是我不小心自己摔倒。”小虎还是用如此低劣的谎言搪塞我。

我相信不是二班的,他们也不敢无端找我们麻烦。可任凭我们怎么审问,小虎就是不交代。

走出宿舍的时候,一跑腿送信的男同学把一纸条塞到我手里。打开一看。

“阿少,有事情找你聊一聊。高三教学楼后见,马玥。”

这马玥是二班长相极普通的一个女生,可她的身世却不普通。她的哥哥是高二的马琤,我们学校真正的老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第三中学上千号人,自然是一个小江湖。马琤作为本市几大黑帮头领马成功的儿子,自然顺理成章成为我们学校老大。要说马玥平时和我们没什么瓜葛,这时突然找我,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找我什么事?”到了高三教学楼后面见到马玥我问。

“想必你们还不知道我和小虎交往的事,他身上的伤你们已经看到了,是我哥哥弄的。”马玥开门见山。

“不是,你们交往和关你哥哥什么事,为什么打小虎?”其实马玥说出和小虎交往我就已经猜到马琤肯定反对,但为了弄清原由我还是这样问。

“我哥哥说过,和我交往的男生一定要能打败他,小虎去找我哥哥挑战,结果你们看到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小虎,让他和我分手。”马玥低着头。

“问题是你喜欢小虎吗?”我盯着马玥,注意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喜欢。”马玥抬起头坚定的回答。

“呵,那为什么要分手?”我嗤鼻一笑。

“我不想他为了我受伤。”马玥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晚自习的时候我传小纸条给小虎。

“你和马玥的事我已经知道,有什么打算?”

“继续挑战马琤,直到他同意我们交往。”

“不知天高地厚,你是找死。”结尾的地方我故意画了把菜刀。

“我以前只会读书,直到遇到她,我才有不一样的生活。为了她,死也值得。”

“不是吧!你到底喜欢马玥哪里?”

“那我问你,你喜欢张小茜哪里?”

是哦!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喜欢小茜哪里?为什么只有她能让我神魂颠倒?好像喜欢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其实纸条扔出后我就知道不该问小虎那样的问题,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只要你喜欢就会去发现她的美。

“为了你伟大的爱情,我帮你。”最后我写了这样的豪言壮语扔给小虎。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挑战马琤这么重大的事情最好还是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商讨的时候,大家都举双手赞成,只有老大半天磨磨唧唧最后表示赞同。

当晚我们就上五楼马琤他们宿舍。敲开门,马琤他们正在打牌。

“琤帅,小虎的事,我们想和你谈一谈。”平时大家都这样称呼马琤,我这样称呼他显得不卑不亢。

“呵呵!104的全部都来了,要怎么谈,说吧。”马琤放下手中的扑克。

“你看他一个乖乖男都敢接受挑战,说明他是真的喜欢马玥,能不能放他一马?”我拉着身边的小虎朝马琤示意。

“我说过,要想和玥玥交往的男生必须能打败我。阿少,这学校还轮不到你说话。”马琤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那能不能换种方式?”我虽然知道马琤是不会换的,但还是试着问他。

“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没事就出去,我们还在打牌。”马琤拿起扑克逐客。

“那我替他挑战你。”不知道当时怎么想,一冲动就这么说了。

“好啊!有种。这样好了,我们这里四个人,你们找四个出来挑战,赢两个就算你们赢,他一定要在。”马琤指了指小虎。

“给我们点时间准备。”我顿时没了底气。

“给你们两个星期,下个周末学校旁边的废工厂。”马琤说完自顾自的打牌。

四个打四个,赢两个就算赢,听上去我们好像占便宜,但是人家那边四个都是顶尖高手,我们这边的,再看看小虎,我瞬间信心全无。

马琤对面的是他最得力干将,人称夺命手,据说徒手能劈断一棵小树;左边的叫剪刀腿,腿法变幻莫测、干净利索,很难有人能近身打到他;右边的叫快如风,别看身材矮小,身手却十分敏捷,通常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马琤,不用说,没两把刷子怎么做老大。

这件事糟糕透了,我们回到宿舍所有人低着头不说话。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把人先定了吧。”摆哥打破沉默。

“反正我和小虎是必须去的,剩下的人你们定。”我没精打采。

“那个夺命手我来对付,还差一个就阿伟吧。”摆哥信心十足。

“没问题,我对付快如风。”阿伟点头答应。

“有问题,为什么没有我?打架的事情怎么能没有我。”剑人愤愤的插嘴。

剑人坚持要去,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剑人对付快如风,我对付剪刀腿,小虎没什么胜算就对付马琤。

参战人员定下后,摆哥跳上桌子,如绝世高手一般盘腿坐立。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夺命手这个人从我进学校就知道他,招式凶残但略显粗糙,要赢他我大概没什么问题;剪刀腿呢,和他拼腿法基本没人打得过他,所以不要站着和他打,放倒他锁地上,锁到他投降为止;那个快如风最简单,一看他那小身板肯定没什么杀伤力,先不跟他对打,就跟他耗体力,等到他不行了再和他打;至于马琤嘛!我真不了解,不过也没有赢的可能,小虎呢,随便武几下累了躺下认输就好了。”摆哥像讲武侠小说一样比划着一一道破对手命门。

随后摆哥从屁股后面抽出一本书,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tobeornottobe。”由于摆哥口齿不清,听上去好像“土鳖,哦!那特土鳖。”至于他手里拿着的书,原本以为是什么武林秘籍,仔细一看原来上书一行大字ENGLISH。

战术制定好后,摆哥为我们制定了一揽子特殊训练。

至于摆哥对自己的特殊,我就纳闷了,训练竟然是打乒乓球,说是练习敏捷,反正我是不信。

对我的训练是一对一教学,摆哥亲身示范摔跤和锁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摆哥压在身下。

“看清楚没有?就是这样简单,对手就动弹不得。”摆哥反擒住我的双手。

“看毛线啊!你压着我我怎么看。”我趴在地上骂道。

“哦,好吧!换阿伟来演示,你好好看着。”摆哥松开我示意阿伟来给我演示。

摆哥同样又是一套连贯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阿伟放倒。这时,阿伟被摆哥外力一压一个屁没憋住,对着压在他身上的摆哥放了一个响彻宿舍的大招。摆哥立马收招掩住口鼻逃出宿舍,我们也应声逃跑。

其实我是有点不服气,摆哥对自己的训练那么简单,而我就要每天和人在地上打滚,没人陪练的时候很变态的抱个枕头滚来滚去。不过看了剑人的训练,我觉得自己心理瞬间平衡了。

剑人的训练即简单又粗暴,就是挨打。

“等一下,为什么唯独我的训练这么辛苦?”剑人愤愤不平的抗议。

“是你自己抢着要去的,当初本来是阿伟。”摆哥边说边示意我们上去围殴。

不一会的时间宿舍传出剑人杀猪般的惨叫。

决战的场地在荒废的塑料厂,场地中横七竖八散落着半成品的塑料瓶,残阳下如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我们104八个人到的时候马琤那边十多个人已经等在场地中央,我们走进场地中央时惊起四周野草丛里的鸟雀,四散而逃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战场。

“来了就开始。”马琤示意不参战的人往后退。

找到自己对手彼此对峙了一会,战斗一触即发。

这个剪刀腿的腿脚功夫还真是不赖,我几次试探性的近身攻击都被他弹开。见我进攻受阻,剪刀腿朝我做挑衅的动作。我知道这是故意激怒,诱敌深入,可是要想放倒他锁地上和他打就必须近身。这时我灵机一动,不如将计就计。观察了几次剪刀腿出招的套路,基本掌握他的路数。于是我狠了狠心直挺挺冲过去故意挨他一脚,这一脚差点踢得我吐血,可是借力打力,虽然我挨了一脚,剪刀腿也跌跌撞撞站不稳。这时我眼疾手快瞬间近身,用摆哥教我的侧身摔放倒剪刀腿,顺势一个反擒拿死死锁住他,直到他叫停。我就这样漂亮的第一个拿下战斗。

听到剪刀腿叫停我心里如释重负,吐了口气退到场边观看其他人战斗。

剑人一开始倒是按照摆哥制定的战术只守不攻,消耗敌方体能。快如风也确实像摆哥说的,快是快,可确实体能不行,几波进攻下来剑人虽是挨了好多拳击但并无大碍,反倒自己体力不支。快如风见进攻不顺,开始大肆辱骂。剑人哪受得那种气,拉开架势跟快如风对打。结果,不一会的时间剑人倒下了。

摆哥和夺命手的较量不分伯仲,双方你来我往相互试探,都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几个回合的交锋之后,摆哥明显处于下风,夺命手的进攻愈发激烈,几次咄咄逼人的进攻,摆哥招架不住单膝跪地。夺命手见摆哥快不行了,使出全力想用一招断空斩结束战斗。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摆哥左手格挡,右手一句势大力沉的勾拳正中夺命手。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摆哥接着又是一套组合拳招招到肉,瞬间K。O夺命手

见摆哥赢了,我心里就轻松了。马琤和小虎的战斗,权当看戏。

说也奇怪,本以为小虎用不了几下就会倒地不起。可今天的小虎却像是开了外挂一样打倒了又站起来,打倒了又站起来。马琤的拳脚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招招都是往死里打,可小虎每次都瞬间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虽然小虎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但打的人体力也有限,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相同的情景之后,马琤筋疲力尽只有靠双手支撑膝盖才能站得稳,可小虎依然屹立不倒,只是被打得像猪头一样。

“快躺下,你他妈疯了!会被打死的。”我朝场地中央猪头一样的小虎喊。

小虎还是一次次站起来,嘴角还模糊露出得意的笑。

最后马琤举手叫停。

“可以,玥玥跟你我放心,小子,算你赢了。”马琤喘着粗气。

小虎朝我们露出一个看不清轮廓的笑,终于倒下了。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因为爱情,有人被打得住院一个月,浑身纱布缠的像木乃伊一样。我们也伤的不轻,马琤那边也一样。

回到学校陈老师关心的问我们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二个伤的那么严重,特别是小虎。这时我能怎么解释,只能胡编乱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周末回家,路过一僻静处,一群小混混把我们几个团团围住,他们没抢着什么东西,恼羞成怒就打了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不敢看陈老师眼睛,怕她看出端倪。

“伤的严不严重?你们有没有报警?”陈老师关切的问。

“没事,我们都只伤到皮肉。怕那些人报复,我们没敢去报警。”说话的时候我心里十分愧疚,并且暗骂几个混账兄弟每次说谎都要我出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放学回家不要走小路。下午我们一起去看一看顾成虎。”陈老师仔细看了看我脸上红肿的伤。

陈老师走后我赶忙打电话跟小虎核对口供,这千万不能穿帮,要是陈老师知道我们在骗她,那该多伤心。

为此,陈老师还特意搞了一个安全教育的主题班会,现在想想,我们有多少事情愧对老师。我们真他妈是一群混球。

江湖从来都只喜欢强者,因为我们赢了,马琤和我们成了朋友。马琤邀请我们加入组织,我们婉言谢绝了,他也没有强求我们,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局皆大欢喜,但有个疑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马琤非要干涉小虎和马玥交往。后来的后来,通过听说的听说,我才知道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马玥的爸爸是黑社会老大,平日就有很多仇家。马玥从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那男孩和小虎一样是个乖乖男。有一次那男孩约马玥出去,结果马玥被人绑架,而那男孩却若无其事的回家。仇家勒索马玥的爸爸用几块地盘交换马玥,她爸爸答应了那些人的要求,一个星期后马玥才得以回家。从那之后那男孩就刻意躲着马玥,还背地后讲她的坏话。马琤知道后教训了那个男孩,并且立下了上面提到的誓言。

在那些有关义气的岁月里,很庆幸我们都曾经热血过。因为随着时间的洪流,我们终将汇聚到社会这条汹涌的大河中,渐渐失去棱角,变得世俗,变得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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