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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年过年我们家来了客人。省城的孙叔叔和董阿姨因为工作调动必须回来半年,他们来的匆忙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暂时就住在我家。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宝贝女儿,我的青梅竹马,孙依晴。

要说依晴,必须先从我们两家的关系说起。依晴的爸爸孙叔叔是我爸当兵时候的老战友,依晴的妈妈董阿姨是我妈几十年的老闺蜜。住老房子的时候,依晴家就在我家对面,两家人亲如一家,单日子在我家吃饭,双日子在依晴家吃。有时爸妈上夜班,我一个人不敢在家睡觉就跑依晴家,那时董阿姨领着我们睡觉,依晴睡左边,我睡右边。

从我记事起长辈们就喜欢把我和依晴安排在一起,大概是希望我们亲上加亲吧!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依晴,倒不是说她不好看。凭良心讲,依晴其实蛮漂亮的,尤其这次回来,女大十八变,更是漂亮。依晴是那种咋一看不怎么样,但是越看越耐看,像八十年代邓丽君那样的美女,苹果脸,大眼睛,身材略微丰腴,在现在这样的年代也是特别招人喜爱。而我不喜欢依晴的原因是,我和她在一起总是受气。依晴比我早出生十九天,长辈们都没要求我叫她表姐,她非要让我叫她表姐。我从小就调皮捣蛋,依晴又乖巧听话,总喜欢打我小报告。其实她哪里乖了,只是在大人面前装作很乖,这样就占尽了优势。记得有一次明明是依晴把鱼缸里的鱼拿去喂猫,最后挨打的却是我。最可恨的是,因为她是女孩我是男孩,所以我处处要让着她。依晴也善于利用这种优势,每当我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用哭来威胁,不用说,大人们又是以为我在欺负她。其实从小到大一直是我被欺负,我是无处声冤啊!我老妈还整天夸依晴这样好那样好,反正我就什么都不行,真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好。

这次孙叔叔和董阿姨要回来半年的时间,他们不放心依晴一个人在省城,就带了她一起回来,打算让她在这边寄读半年,学籍依然保留在省城。

“这样好啊!两家人又能在一起,依晴就到阿少他们班,我去和他们陈老师说一声,让她给依晴安排个座位。”老妈主动提出让依晴来我们班。

老妈想的可真周到,这样一来我的恶梦又来了。我和依晴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一直同班,那种整天提防着被人打小报告的苦日子我真的受够了。初中时依晴家搬到省城,我以为苦难终于到头了,没想到依晴半道又杀了回来。哎,心塞啊!

我家的房子不是太大,卧房就只有三间,董阿姨和我妈睡主卧,孙叔叔和我爸睡次卧,而依晴和我不可能睡一间,所以我的房间就让给依晴,我只能睡沙发。大过年的睡沙发,半夜还时不时有条胖乎乎狗跑来和我蹭沙发,我心里别提多别扭。

“你看看你这房间,简直跟个猪窝一样。”依晴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抱怨。

我靠着房门心说,“我好心好意把房间让你你还不高兴了,要不我两换换,你去睡沙发。”

“看什么看,还不进来收拾你的这些破家私。”依晴打扫着我床底下的垃圾气得七窍生烟。

“你慢慢收拾,一时半会恐怕搞不定,我要去看电视喽!”我得意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你来解释一下。”依晴从一堆垃圾里翻出样东西朝我示威。

我一看坏了,这不是大傻借我的光盘吗,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掉床底下了。

“靠,什么嘛,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要开放一点。”我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

“是吗?阿姨。”依晴得意的朝着厨房喊。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说吧,什么条件?”我赶紧上前捂住依晴的嘴。

“把房间打扫干净,待会我来视察,我去看电视喽!”说完依晴把光盘扔给我,扭着屁股走出房间。

看着依晴得意忘形的身姿,我在她后面竖起中指。我去,人善被人欺啊!

每到假期都是我和小茜的二人世界,每天清晨沿河路上都会有一道两个人的风景。后来依晴发现我和小茜的关系,不知道她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和我们一起晨跑。从此两个人的风景变成了三个人的尴尬,连早点铺的那个老板都觉得郁闷。

原本我以为依晴不会坚持几天,但出乎意料的是,依晴和小茜似乎越来越聊得来,反而我被孤立了。

听着两个女孩兴奋的聊韩国电视剧,我在一旁抱起小胖狗朝她们抗议,可我一把它放下,这傻狗就屁颠屁颠跑她们那边去了。好吧,我承认,我孤立无援了。最要命的是,她们看韩国电视剧还非要拉着我一起看。两个女孩看得声泪俱下,我在一旁哈哈大笑,结果被她们用抱枕一顿乱砸。

我陪着依晴和小茜看了一个星期的电视剧,大脑都快秀逗了,思密达。这天总算接到阿伟电话约我去体育中心打球,这无疑是黑暗中的一缕阳光。我三下五除二换了装备就开溜,谁知道两个女孩早跟了出来。

“怎么,电视剧看完了?”我转头看她们。

“改天在电脑上一起看,带我去见一见未来的同学。”依晴说。

自从高一那次篮球赛输的一败涂地我们就立志要一雪前耻,我们104几个人经常会约了来体育中心打球。男人是需要一些激烈运动来消耗多余的体力,不然精力旺盛就容易惹是生非。

依晴的到场自然吸引了老大、摆哥、大傻寂寞三人组的目光,原本站依晴身边聊得风生水起的小茜立马被挤开,三人组簇拥着依晴这个新贵问长问短。小茜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还挺可怜的,幸好心洁也来了,朝小茜招手示意她过去。

不一会的时间依晴抱了一大堆吃的回来,明显是三个家伙献殷勤的东西。依晴把东西分给小茜和心洁,小茜和心洁脸上同时挂着尴尬的笑,我猜这时她们心里一定正在抱怨自己的男朋友,我看了小茜一眼,发现她正嘟着嘴瞟我。

开学后,我老妈还真的如愿以偿把依晴弄到了我们班。这在我们班男生里引起不小的骚动,尤其是自以为占得先机的寂寞三人组。

这也不奇怪,我们这种理科班本来就是狼多肉少,况且品质还不是很好。唯一有个猫妖长得还不错,却是个人间极品。依晴的到来无疑是天降福音,十二班单身的男生个个两眼放光。要说依晴放在整个第三中学可能并不算出众,可在我们十二班却是一枝独秀,立马被封为班花。

寂寞三人组中老大是近水楼台。我们十二班人数一直是个单数,这就意味着有一个人没有同桌,而这个落单的人一直是老大。老大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伴随墙壁度过高中三年,没想到依晴出现了,正好给他凑成了个偶数。

“阿少,你去找陈老师说一说,就说你想和我同桌。”和老大才做了没多久的同桌依晴就找来我。

“为什么?”我瞟了眼依晴。

“熊武整天挖鼻孔,挖了之后还抹在桌子下面,恶心死了。而且上课的时候他还故意蹭我,好变态啊!最重要的是他整天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回答他,他一直问,一直问,回答他吧,他过一会又问同样的问题。你说熊武,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依晴一脸委屈。

老大这些诡异的行为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确实匪夷所思,在我们看来已经家常便饭。老大挖鼻孔是习惯,上课挖鼻孔算什么,他吃饭的时候也挖,挖出来的鼻屎还到处乱弹,有时我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到过老大的鼻屎。而老大猥琐依晴这就是我使的坏,我告诉老大,男生吸引女生的最好办法是在女生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这样女生久而久之就会对那种气味产生好感。老大起初还不相信,我跟他说《人与动物》上都这么讲的。没想到老大真的信了,上课的时候故意蹭依晴,幸好是依晴,要是猫妖,老大这种公然调戏,恐怕九条命都难保。最后是老大脑残的问题模式,我们从高一就发现这种情况,才问过的问题,他三分钟后又会再问一遍。后来我们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就是老大问一个弱智的问题我们会反问他,然后他会自己思考一段时间然后又问,我们又同样的反问他,他又思考又问,几次下来老大就绕晕了,开启自问自答的模式。老大向来都是这么奇葩,没什么大惊小怪,顶多也就算是老年痴呆提起了。

“没事,你和老大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很有趣。”看着依晴委屈的表情,我心里乐开了花。

“那你换过来和熊武坐,不然你就去和陈老师说,你想和我坐。”依晴又想在我面前耍蛮横。

“你这是不讲道理啊!明摆着是你想和我坐,为什么要我去和陈老师说。我是不会去说的,要去你自己去。”我知道和依晴讲不通,于是也跟她耍脾气。

“那这样我就把你小时候偷看隔壁大姐姐洗澡的事情告诉小茜。”依晴威胁我。

我去,这事情不说还好,说了我更气。那时候不懂事,偷偷暗恋隔壁的大姐姐,于是趁隔壁大姐姐洗澡我搬了个高板凳趴天窗上偷看。就在这时,依晴一脚把我的板凳给踢翻了。可想而知当时有多尴尬,小小年纪就背上了色狼的名号。

这件事给小茜知道了可不得了,可我也不能给陈老师说我想和依晴坐啊,这不成了众矢之的。于是我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匿名举报,把老大的种种恶性报给陈老师。

陈老师调查后果断把依晴和老大调开了,两个人都单独坐。只是老大永远只能坐最后一排陪着墙壁,好不容易凑成的偶数就这样被我搅成了单数。老大对举报的人恨的咬牙切齿,只是他不知道举报的那个人就是安慰他的我,要是他知道是我,说不定会趁我睡着痛下毒手。

摆哥对依晴也是心痒难耐,他除了打架厉害,谈恋爱是一点经验没有,于是摆哥向我取经。这又给了我使坏的机会,我告诉摆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依晴最喜欢坏坏的男生,所以要经常对她做点小恶作剧。

摆哥果然按照我说的做,整天追依晴屁股后面做些傻不拉几的小动作。

“你们104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熊武已经够莫名其妙,陶南更是。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他整天欺负我,昨天还用篮球砸我。”依晴又是委屈的找我诉苦。

“你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他多半是想追你。”我故意低着头假装做笔记,其实是不让依晴看见我狡诈的笑脸。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挺讨厌我,一直欺负我。”依晴郁闷的看向摆哥。

原来依晴是这么想的,看来摆哥照我的办法没能取得他想要的功效。可是摆哥还浑然不觉,继续对依晴使坏。

这天下午我们一群人凑齐了到食堂打饭,一路上依晴和我走在最前面。

“啊!流氓!”依晴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用双手捂住胸部。

我被依晴一声大叫惊了一跳,在第三中学既然有人敢对我们的人耍流氓。我环顾四周,发现摆哥一只作案的咸猪手还未来得及缩回去。

原来这天天气热,依晴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隐约看得见里面穿的胸衣。摆哥手痒就从后面去拉依晴胸衣的扣带,谁知道用力过猛,一下把扣带给解开了。好嘛!这下当街耍流氓,看来摆哥是彻底没戏了。还好当时有个心洁在场,赶紧帮依晴把扣带扣上。哎!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老大和摆哥都被宣判死刑了,还剩下一个大傻,大傻觉得自己挺有希望,整天缠着依晴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

大傻的方式基本是没错,但错就错在,你追女生******干嘛讲老子的糗事。而且依晴听完我的糗事,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小茜那里。大傻简直是拿无知做本钱,也不想想是自己的糗事多还是我的多。

这天下午终于让我逮住了报复的机会。呵呵!大傻,惹了我后果很严重的。

大傻一个人躲在小阳台拿着班长的MP4在看录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悄悄带依晴走进小阳台,大傻背对我们而且带着耳机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

“诶!他在干什么?”依晴拉了拉我衣角问。

“你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我极力克制自己不笑出来。

依晴才靠近大傻,大傻转过身来,右手还插在裤裆里,MP4里正在播放少儿不宜。

依晴红着脸踹我一脚跑出了小阳台,我笑的前仰后俯。

多年后,寂寞三人组回忆他们和依晴的故事,不约而同把矛头指向了我。我心说,“就你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拉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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