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念文从洗手间出来,官黎清满面酡红的蜷缩在大床一角,不住挠着身上的红疹。
官黎清长的像黎汀,却在喝酒一事上像足了官邵文,是滴酒不能沾,碰着一点准得过敏。
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小心抓破了会感染。”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不能抓破,可是很痒啊。
而且那要命的婚纱把腰束的一点点小,虽然看着漂亮,可是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模模糊糊的寻思自己这次可能下药太猛了,加上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火烧火燎的,直犯恶心。
“没事,让我躺躺就好了。”
但是没人回答,她努力撑开眼皮,却看不清宋念文的神色,迷迷糊糊的感觉被灌了被药水,然后像吃了安定似的沉沉睡去了。
这一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才刚动了动眼皮,立马有人扶着她坐了起来,塞了好几个靠枕在她身后,随即一杯温水送至唇边。
官黎清昏昏沉沉的被喂了一大杯蜂蜜水,又被迫吃了好几粒药丸,总算觉得脑子清醒不少。
“夫人,觉得好点了吗?”
官黎清试着说话,却惊觉嗓子干哑发不出声来。
“夫人酒醉刚醒,嗓子是会不舒服,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是这里的管家,有什么吩咐夫人只管摇铃唤我,惠芝也会在房里守着的。”
昨晚上她几乎灌了大半瓶酒,后劲十足,当即从善如流的躺下来继续昏睡,再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多。
房间里静悄悄的,壁灯光线透过米色灯罩暖暖的映着地毯。
官黎清捧着空空的脑袋愣怔了好一会儿,总算想起前因后果。
因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肚子里又是空空如也,刚挣扎着下床就觉得腿上一阵酸软,又跌坐在床边。
这一番动静却惊醒了在旁边沙发上打瞌睡的女佣。
“夫人小心,您怎么了?”
面前这个团子脸的姑娘紧张兮兮的,官黎清揉揉脑袋,摇头说没事。
她其实想问问现在几点钟了,以及宋先生哪儿去了,万一她的新婚老公说你的红疹已经退了,今晚得履行夫妻义务……OMG!难道她还得再灌瓶酒!
但那个团子脸姑娘没有给她机会问话,轻轻摇铃,随即有人捧着托盘进来,中午见过的管家大妈也在。
官黎清被塞了调羹在手,眼前是一小碟芦笋炒肉,去了骨的酱鹅爪,清蒸蛋羹,里头撒了些许香葱,圆圆的炖盅周边排列了一圈去了壳的大虾,叫人看的食指大动,甚至还有一小碗她最喜欢的山楂藕片。
睡了一整天,醒来能吃到这么丰盛的晚饭,这日子过得太腐败了。
于是她笑呵呵的道了声谢,拿起小勺先舀了一口小米粥,显然是炖了不少时辰了,香香糯糯的入口即化。
这一吃就不可收拾,把几样小菜都吃的差不多才放下了筷子,还意犹未尽的喝了一小碗山药枸杞鲫鱼汤。
好在宋家的盘子碟子都十分的迷你,虽然看起来七碗八碟的,但是每碗的数量只有一点点。
她扫清这么多盘子也没觉得撑,只是心满意足的坐在床上寻思着要是幼儿园里的大厨能有这水准就好了。
忽然的,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她是周四中午被押解回来的,周五结了个婚,今儿是周六,好在周末本来就放假,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她旷工了一天半。
那她明儿一早就得出发去临县不可,要不可赶不上周一上班了。
可她现在已经成了已婚人士,这事怎么着得知会那位宋先生一声。可奇怪的是那位宋先生并没有出现,好像中午短暂醒来的时候也没见着他。
“宋先生去外地了。”管家有读心术似的开口解释道,“是生意上的事,今儿一早就走了,临走前嘱托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夫人呢。”
“哦,这样啊。”官黎清咬着勺子若有所思,“那宋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周秘书说后天还要去新加坡参加一个什么商业会议,估计要到下个月十号左右才能回来。”管家试探的揣度着宋夫人的面目神色。
这会儿才十一月底,也就是说得有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呢。
官黎清把工作的事跟管家提了一下。
“夫人何苦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咱们景市多得是幼儿园啊。这么着,我叫周秘书给安排一家学校,夫人就当每天出去散散心。”
官黎清试图解释自己是去支教的,签订了三年合同,提前退出影响很不好的。
“夫人不必担心,周秘书一准能把这些办妥。”管家安慰的握了握官黎清的手。
其实官黎清也不喜欢临县,临县比较封闭,外来人口甚少,当地人十分排外,尤其是官黎清这样直接由上头分配过来的空降兵,更是让人排斥。
不过当初跟老爷子约定好的,三年支教期满,此后官家绝不会再干涉她的任何事情。
她一早筹划妥当,好多大学研究生考试对支教者有优惠政策,等三年期满,就去考个研究生试试,以后干干科研工作。
如今她已经在临县待了一年有余,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能解脱了,这会儿可不能功亏一篑。
至于这场婚事她事先没料到,也没放在心上,大不了三年后离婚,反正她一分钱不图他的,双方又是被长辈逼着结的婚,那位宋先生说不定也另有心上人,正好大家安安稳稳结婚,快快乐乐离异!
既然官家没人待见她,那她更得稀罕稀罕自己,给自己好好打算。
管家见拗不过她,也没再反对,撤了碗盘领着几个仆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