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个月,广西战局略有变化,青松只带三千神机营精锐,然而广西的局势很乱,地方将官大多不停调遣,还有官员之间摩擦极大。
青松面对这样的一个场景,可谓费了一番苦心,可是一个礼拜下来,围绕战事,这些文官却没能拿出注意。柳州和府江等州府的贼寇依然猖獗,据线报,朝廷所遣李幕部先锋已遭到山寨土司的抵抗和埋伏,目前情况不太明朗。
青松从未感到这样过的压力,一日后夜里,青松反复在巡抚官署踱步,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蕊心悄悄走过来,留意到青松的神情,便晓得青松肯定是为战事而烦恼,便温柔地安慰道:“松,不就是几个反贼,何苦值得你如此急躁?”
话音刚毕,青松依然不变其神色,埋怨道:“这广西真是个烂地方,他们地方是就像一张破船,迟早要沉的。”
“松,这却然不见得吧,这柳州、府江等州的战役,已经由来已久,自英宗以来屡次剿灭都未曾见效,成化以来这种现象更加严重,广西各州盐引走私太多,权贵垄断盐业的现象已经是屡见不鲜,这些起义者大部分因为无法承担这样食盐价格,而参与叛乱。”蕊心冷静地分析道。
“公主所言甚是,广西乃偏僻之省,少数民族居多,地方上又互相牵制,将帅不和,民心失离,盐业管理紊乱,弊政多多,才造成今日之祸,此弊端之根源还在成化年间的一些政策,如果不加改正,否则即使平叛成功,也如同饮鸩止渴,鞭长莫及。”青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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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长夜,青松、蕊心秉烛夜谈,迷离的夜,别是有一番滋味!!
翌日清晨,巡抚官署正召开紧急会议,气氛异常轰动。
蕊心没有参加紧急会议,这是按照条例办事,这种场合实在不合适参加,蕊心来广西只是为了青松而来,在她心里,青松是最重要的。
却说青松座于正堂,官署大厅左右两侧放了二十多张长凳,,大约十大名州府官员聚集在这里,另外还有各将官,还有广西三司官,加起来二十多名官员。
会议正式开始,各官员之间就剿匪一事的讨论声不断,争吵更是不停,且听这些官员吵吵闹闹,青松渐渐已经习惯了这种官场生活,在他看来帝国文官的办事能力确实不怎么样?
“敢问大人带区区三千人马就可以踏平反贼吗?”一参政官员质问道。
“敌寇乃乌合之众,使用的武器简单粗陋,又缺乏训练,怎能抵挡我精锐之师?”青松斩钉截铁地道。
“职下听说,公主已经到了广西,敢问公主住在何处?易大人。”又一参政官员道。
“公主现在官署内,广西可有行辕安置?”青松问道。
“回易大人,卑职以为,行辕可暂时安排在桂林,这样一方便有利于大人办公,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公主,如今战事告急,贼寇猖獗,兵戎无情,公主可不能有闪失。”广西左布政使谢演道。
“谢大人考虑得周到,公主行辕的安排就全权交给谢大人,易某在此感谢谢大人了。”青松道。
“承蒙易大人提携,谢演定当不负皇恩,定当将此事办好,请巡抚大人放心。”谢演回道。
“好,有劳谢大人,有劳。”青松道。
这时会议陷入僵局,青松突然发问:“列位对剿匪一事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这时一位将军挺身站出,身高七尺,长脸,眉毛很浓,身板结实,这位将军质问道:”大人,广西之弊在先帝之弊政,如若硬剿,无益于饮鸩止渴,不久时局便会死灰复原。既然朝廷委派巡抚大人担任清剿大员,挂帅广西,敢问大人对广西局势如何看待?大人又有何良策破敌平叛?“
这时青松仔细打量着这位将军,却道:”跟问将军如何称呼?隶属那个州县?“
”回大人,在下广西边关将领孙苴,隶属桂林边境。“
”将军,这用兵之道,重在诡道,又重在兵器,如今这个时代兵法应该服务于兵器,这是我大明军队能耀武四方的真正原因。“
”大人此番话,道出末将的心思,只是朝廷对部队弹药的补给远远不足,无法投入战场使用。“
”这个将军请放心,易某定当向朝廷奏报弹药补给的若干问题,相信不久朝廷就会为我们的部队提供弹药补给,这弹药补给的货船首先还得从南京出发,然后才能到桂林,此战关系全局之胜败,弹药补给之后,我军实力大增,这帮反贼,不在话下。“
”那末将请巡抚大人连夜向朝廷写奏折,陈述弹药补给的详情,事不宜迟,战事变化太大,不宜久拖。“
“孙将军所言甚是,本抚定当奏报朝廷,让朝廷督促南京方面多给我们地方部队增加弹药补给,以备应战,如今之势不能一拖再拖,否则后患无穷。”
“那末将静等巡抚大人的奏报了,希望朝廷能对广西的匪患引起足够的重视。”
话毕,青松虽凛然正坐于堂上,但对刚才这位将军,却非常留意,甚至一下子记住此人的名字,在青松此来,此次平叛少不了这样的将军。
约两个小时,这场会议结束了,官员各自都走了,巡抚官署只剩下青松一人,青松要写一封奏折,他要立即写,写完要立即呈报朝廷。
于是青松回到巡抚官署内的小房间里办公,这时蕊心正在小房间里,看到青松心事重重的样子,蕊心很担心青松,也知道青松是为了政事,此时青松话都没说,就提起毛笔认真地写起奏折,蕊心安静地来到他身边,安静地帮青松磨着墨。
青松提笔,写了些字,毛笔尖上没墨汁了,便又将毛笔蘸在墨汁里,如此循环,他的眼神碰触着蕊心的眼神,凌厉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然而蕊心体贴的一笑却将他冰冷的心融化了,他写着奏折,越写越带劲。
一个小时过去,奏折终于写完,青松感觉收了一口气,然后道:“好了,都好,这封奏折将让驿丞连日送过去,越快越好,事关战事紧急,刻不容缓。”
“松,但愿我皇兄能照办吧,这还要看徐溥、刘吉、余子俊的用意。”蕊心道。
蕊心比青松还更懂朝局,因为大明朝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内阁大臣票拟,再由皇上定夺,此时的内阁便是正义人士的内阁,邪门歪派已经被驱逐,朝局更显活跃,成化朝的贵戚们走得走,散的散,没个好结果。
“蕊儿所言甚是,朝局之清正,我等忠义之士大可有为!”青松道。
“来人,将这封奏折送交给驿丞,连日送过去,送到京师,必须要快,必须要快,战事紧急,刻不容缓。”青松忙吩咐衙役道。
一衙役听到青松的话,接过奏折,回道:“回大人,这银两呢?”
衙役这么一问,青松才明白过来,这时蕊心盈盈走来,手里拿着一锭银两,笑道:“这是一锭白银,这是酬劳,拿去吧,赶紧送往朝廷,不容错过期限,战事紧急,人命关天。”
衙役接过一锭白银,笑道:“谢公主,小的一定办好。”
话毕,衙役拿着奏折及银两离开了官署,去了驿站,是日奏折被连日经水路送达。大约两日后,奏折到了京师,这封奏折很快受到内阁的重视,经由内阁票拟,再通过皇帝批准,三日之后,另一封诏告被官差带到广西。
这封诏告涉及了军事秘密,即此次剿匪要动用大量火器,消耗大量弹药,而这批弹药正是由南京发货,然后辗转运到桂林,而这批货的安全,引起青松的足够重视。
是日,一场会议在官署进行,围绕这批弹药。
”诸位此次剿匪,仅有决心是不够的,还需要各部精诚团结,奋勇作战,不择于人,而造于胜势。此战已调用朝廷最精锐的京畿重旅,虽只有三千兵力,但是该部队全部装备拐子铳、三眼铳、佛郎铳等威力火器,对付数万悍匪足矣!本帅此行令部队带来了二十门佛郎机炮及多门攻城炮,已由南京方面派快船迅速运往桂林。这批货,一定要确保安全,这是我大明军队的生死线。“青松义正言辞地道。
“这批货很重要,据本巡抚得到的诏令,这批货已经从南京码头装货了,三日后便可到达桂林,我们首先要做的事便是桂林海域的防御,万不可有闪失!”
“谁去?”
“末将去。”
“孙苴,你是边关统帅,合适吗?”
“回大人,孙苴敢去,只要孙苴在,这批货就在,这批弹药是我军的生死线,万不可有闪失!”
“这批货事关战事成败,绝不能让它落入贼寇之手,既然将军有如此信心,本抚就成全将军,本抚会将自己带来的火器兵调四百人给将军使用,将军必须把货给我看劳,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你我吃不兜着走。“
”回大人,孙苴定不负大人重托,孙苴谢圣旨隆恩,谢巡抚大人抬举。“
”好,将军且去安排吧,下午本抚让许忠带四百火铳兵去桂林码头,记住,别骚扰桂林街头,最重要的是货,本抚要看到货。“
”回巡抚大人,末将得令。“
话毕,孙苴拱手作揖而去,孙苴将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这批弹药很关键,这是生死线。
中午时分,谢演派人来接公主蕊心入行辕。下午,青松令亲将许忠率四百火铳兵前往码头,此时孙苴从边关调去五百人,为了这批弹药的安全,青松可谓费尽苦心。
次日清晨,桂林行辕,青松刚刚醒来,突然衙役来通报。”大人,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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