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劲身影双手发力，手中那巨大的脉器也是轰然坠地，本就满目疮痍的地表终于承受不住这多方面的压迫，炸裂粉碎开来，下方的海水也是瞬间奔涌而出。
而那盘坐于其上的苍劲身影，却如同不见不闻般，依旧悬空盘坐着，他双手掐诀，一道古朴而晦涩的口诀声也是迅速充斥在这天地之间。
那口诀有如贯耳魔音一般，萦绕在林染的心头久久不肯退去，林染仿佛是迷失了心智，眼神呆滞的盯着身前发生的一切。
似乎是受到了那口诀的影响，那巨大脉器也是愈发猛烈的颤抖起来，就在那种颤抖即将达到极致，脱离那古朴大手的控制时，那苍劲身影突然闭上了双眼，心念催动之下，那巨大脉器竟然凌空旋转起来！
脉器通天，脉砚撼地！
周遭的碎石与岩浆似乎是受到那脉器的吸引，旋着下方的滔天巨浪升腾而起，三道巨大的炎水相交的通天巨柱也是伴随着那巨大的脉器旋转起来。
只听得一阵阵有节奏的轰鸣声，那中央的脉器竟是在周遭三道巨柱的催动下不断地向下方的虚空震荡着，很快，那虚空之中，一道红蓝相间的八卦图影浮现而出。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一磨，磨的是光阴，磨的是天地，磨的是相聚，磨的是别离，磨的是诞生毁灭，磨的是繁衍生息，磨的是洪荒之祖，磨的是万物原力！磨的是天地大道，磨的是晨昏凶吉，磨的是五行八卦，磨的是阴阳太极！
古有太极，自生两仪，两仪三才，相克相吸，四象五行，六合为篱，七星不改，八卦不离，九宫玄奥，十方珍奇，万道鸿蒙，始归太极！
我自执脉撼天地，风起云涌灌潮汐，神道靡靡不称意，仙道凡凡不足奇，天地本应只一道，道法相生生杂夷，今日脉器已在手，摧星断岳灭蛮敌！
无数道苍古之声贯穿林染的耳膜，很快便填满了他的识海，那一瞬，他竟觉得自己便是那凌空虚坐，遗世独立之人，他要斩破世间万道，独留己之一道。。
醒来后的他，曾问过睚眦这个问题，但睚眦只是淡淡的告诉他。
鸿蒙之间本存万道，何来道法至尊之说，若是执意灭他道扬己道，也不过是歪魔邪道，所谓正道，极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其包容。
“包容。。”林染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语，却殊不知，在他的内心本源中，一道邪念的萌芽，却已经滋育而生。
睚眦真的不恨么？不过是林染身上的这个分魂不恨罢了。
林染真的不恨么？不过是此刻恨意没有被完全激活罢了。
遗世独立，不正是是被天地所弃？
天地若弃我，我便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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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股奇异能量的帮助，林染研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只是七八天的时间便做出了好几份黄阶下品的血精，之前的材料也被他挥霍一空，可这些血精，没有一份是要给他自己用的。
通过正统渠道售卖血精，是需要研磨师资格证的，可林染压根就没能考得进研磨师公会，哪来的研磨师资格证，所以他只能十分苦逼的去黑市销售，最后还被黑心的黑市管理者抽取了百分之三十的交易税，去掉成本，勉强赚到了七千脉币。
其实如果把这些脉币给林杉的话，足够他们休养生息大半年了，但是林染的追求不同，他要让林家付出其应有的代价。
这七千脉币几乎全部被他用来采购血精材料了，他也不是没想过别的，但以他现在的资金，连一根阵旗的旗杆都买不下来，更别说阵法和符箓这种奢侈品了。
不知道那种奇异能量是否对脉力有所帮助，但这几天来，林染的确是进境飞快。林染用购买的其中一些材料制作了一份黄阶中品的脉能血精，借助它的帮助，很快便重新凝回了近万滴精血。终于再次呼吸到半步聚脉空气的他，索性一鼓作气，想要突破聚脉，但正如三年前他止步于此一样，聚脉期的突破，对三年后的林染来说，依然是一种桎梏。
从流脉一层到半步聚脉，无非是一种量的积累，但想要突破聚脉，却需要一种质的飞跃。
这种飞跃，就像之前林染从无法制作血精到可以制作黄阶中品血精一样，缺乏的，是一种领悟，但就现在看来，以目前的条件，林染是无法达成这种领悟的。
林染不用调查便知道，那排名前三之人，其中两席必然是林渊和林陌儿，如果可以的话，林染最想挤掉的，自然是林渊，但现在的他，显然是做不到的。
几天前司徒家族来人时，林渊已经表露过实力了，林染不能确定那是否是对他的一种震慑，但以目前的林家年轻一辈的水平，林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即使林染超常发挥得了第一，也至多把他挤到第二，何况现在的林染，根本没有像林渊那样硬接下聚脉三阶修脉者的攻击的自信。
修炼无岁月，很快便到了石楼试炼的日子，前来观看的人并不多，但出于规矩，所有长老都列席在位，对于这些长老来说，这石楼试炼的确是没有什么新意，反正每个月也就那三个人选，很少能跳出什么黑马，倒是那些能挺近前十和前五的人，族中会稍稍加以重视，这种重视虽然比不上那前三的重点培养，但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但这一次，那些长老的神色中却掺杂着几许期待，这当然不是因为林染，林染现在在族中的名声之差，提都不愿意有人提，这次试炼的主角，名叫林壮。
这试炼还没开始，下方已经攒起了不少的人群，多半都在讨论林壮的话题。
这林壮当年也是家族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只是因为前几年拜了个师傅，才一直在外历练，近几日才回来，心血来潮的便想参加石楼试炼。这林家之人对他也是抱有不小的希望的，毕竟是跟从名师历练了几年，比起这些温室里培育起来的花朵，自然是要强上许多。
许多观众已经开始讨论起来这林壮和林渊的实力问题了，支持林壮的普遍是认为他外出历练，有庞大的实战经验做基础，而支持林渊的，多半是谈论着前几日与司徒烈的大战，中间有几个人不小心提到了林染，立刻招来了众人的白眼。
“别提他了，估计是风光的时候把运气用完了，现在整个一大霉星，带着全林家一块倒霉。”
“现在好多人都联名上书，要投票把他逐出家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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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试炼的人不多，算上林染自己，也就三五十个。大部分他都认识，当年林染风光的时候，没少虐过他们。
他们没有在林染落魄的时候向他吐口水，林染就挺感激的了，只是这样看着他们三三两两谈笑风生走入会场，自己却形单影只的滋味，的确难熬。
三年了，林染早已习惯了，倒是有一个人十分例外，非常客气的和他搭话。
“林染兄，三年不见，甚是怀念啊。”
林染闻言一愣，转脸看过去，一时间没有认出这张略显刚毅的面孔，许久，他才眉头微挑，有些惊异道：“林壮！是你？”
那人身着一套兽皮做成的战袍，腰上则是别着一柄墨玉长刀，腼腆一笑，挠着头道：“三年前输给你，是我技不如人，不过这一次我回来，就是抱着打败林染兄的决心才来参加试炼的，怎么样，染兄，三年前你就半步聚脉，现在早就聚脉好几阶了吧？这一次我也是有备而来，可不会轻易的再输给你了！”
林染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旁边几个滑头些的林家子弟则是立刻凑了上来，见状便要要拉拢林壮。
“壮哥，回来也不跟大家说一声，今天晚上就给你办欢迎会！”他们拉着林壮就要远离林染，那林壮微微一愣，伸手想把林染也拽过来，说道：“刚好，我正想和染兄叙叙旧，一起。。”
他的这句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为林染并没有任凭他的力气被拽过去，而是挣脱了身子，快步向前走去，其间还不小心撞到了几个人，招来一阵白眼。
那林壮立刻便察觉到不对了，问向周围的人，却被他们一笔带过了，只说是林染遭了变故，实力停滞了。
但林壮看着这些人对林染的态度转变，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可他现在被好几个人拉着，又无法上前去问个明细，只得装作谈笑风生的和他们继续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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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哥，这林染抽什么风，都成了族里的臭苍蝇了，还敢出来乱晃，换成我是他那样，绝对乖乖在家躺着，等着自己老死。”
“是啊，也不看看他那个德行，好意思出来蹦跶么。”
林渊的小弟为了讨好林渊，纷纷说起了林染的坏话。
那林渊却是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吩咐道：“林染只是小菜，就算他能恢复三年前的修炼速度，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比较特别的蝼蚁罢了，你们多去观察观察林壮，这家伙在外面估计是得了不小的机缘，这次试炼，我的劲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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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快步走着，却被一道温润的玉手拽住了衣角。
林染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叹了口气，冷声道：“林陌儿，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别。。”
他说了一半，却突然感觉耳朵一热，便听到了少女故作轻微的警告声。
“小心林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