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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莹年

双手合十礼敬上苍造物主,默数十个数,然后,双手散开如莲花绽放……

取心意中的一个“静”字。

再闭上双眼。

手搭耳际细细倾听,于是葫芦丝那充满民族特色的音乐便响了起来了,身着民族服饰的妹子的大胆舞蹈虽然看不见了,但身上所佩的繁复的银饰随着舞动而发出的声音,却是更加养耳。

所听,所感……

空灵而又让人万分着迷。

从无垠的太空俯身下望苗疆,十万大山十万雄奇;从远古神话历史中追溯,来自与三皇五帝同时期那么久远的苗裔,诡秘的巫蛊之道,给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恐惧……

……

时间是二零一五年的八月份,情人节的前头几天。

网名“学艺之人”的苗疆流浪歌手林惊羽照例转屋头来了。嗯,网名什么的,一开始是为了方便在网上与人交流音乐,后来也用这个号看点网络小说什么的打发时间,自娱自乐一下。先把屋头好好的打扫一下,清理了灶台,然后一个人做了一道每年的这几天都会做的粉蒸肉独自一个人美美的享用。

肉色粉嫩,粉粒晶莹剔透,香味更是扑鼻的香,咬一下甘美的汁液都要溅出来……

林惊羽很喜欢放凉了吃的那种味道。

那种味道让他很怀念。

这道菜的名字翻译成普通话的话其实不太好翻译,近似于“面肉”的意思,但真真能让人很好理解的,却还是要随了外面的叫法最为相宜。

那样的话让人更容易理解。

前几年有时候赶懒的时候,林惊羽多会去超市买两块钱一包的人厂家做好了的粉包,回头倒在盘子里,用筷子夹了切得大小均匀的五花肉片,裹了粉装盘上锅蒸就是了。

但……

今年又自与别的年头不同。

大抵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记恋的意思在里头了。

于是所有的东西便不免讲究了好些,粉料是苗疆这边极为传统的五香粉——用五种传统香料炒制再用石磨慢慢的手工磨制而成……

味道极尽妍态。

于长处南疆的人而言,确实有些像是加了长长的乡愁在里面的样子了。

粉是传统的,肉也不例外,选的是长了三年才杀的土家猪猪肉,肉味细腻甜糥处,自是把饲料喂养的四五个月快速出栏的商品猪猪肉,甩出了八百里南长城那么远。

寻常人难得吃到。

而林惊羽这边,也是因为乡人怜他一个人孤单,这才照顾着分割了最好的几斤给他……

林惊羽也知他们的意思,所以完全不会有哪怕指甲盖大小的纠结什么的……他从来没敢说自己这样的生活有多幸福,但……又哪里真就有什么可怜这样的情绪了呢?

一般来讲,土家猪肉是不外卖的。

多是乡人自用的说!

而且用处一定会是红白喜事那样的大事上……

所以……尽管很多时候林惊羽觉得伤了的心不便与任何人讲,可是……苗疆这一方水土好像天生就是多情的,那山,那水,总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滋润着他,只要时间一到,他就像是听到了时令的游乡归南的候鸟一般完全不讲道理的放下任何东西的就转来了。转到青瓦木房的破旧老屋子里。

柴火铁锅土灶。

做一餐清汤寡水的饮食出来。

然后就一盘必不可少的粉蒸肉,蹲在门槛上边吃饭边享受着这一年中少有的快活、得劲。一个人久了,孤单也是一种享受,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融入了血液中一样……

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知者明。

玩音乐的人都很感性,过了而立之年那一道坎儿,便更是如此,不过,与此同时性情中却也不免多了岁月沉淀下来的一丝内敛了……

不会再像年轻时候那么轻狂。

很多时候,林惊羽觉得自己是寂寞的,他也难以分清当初到底是因为寂寞而选择了音乐,还是因为音乐而选择了寂寞。

但却也是因为这份寂寞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一生没有白活诶……

及到此时,林惊羽已不再想去追寻音不音乐寂不寂寞这事儿起根发芽的根源——这一如最开始的时候莹年走的时候他觉得那就是爱情啊,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了的那等感觉其实是一样的了,扪心自问,这到底是什么呢?

笑而不语。

有些事倒真是除了自己不再想与第二人说……

不过,这样想着的时候,林惊羽闭上的嘴却是在回味了。

回味莹年在过年的时候偷偷的带了粉蒸肉来给他吃,然而,肉凉了,于是便有了一种徽地臭鳜鱼又或是不知道起源于什么地方的毛豆腐的那样的感觉了,看起来不正常但吃起来却出奇的香。

这因起于没有办法下的别致的保存食物的方法,反而让食物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美味。

当然,比起很多人接受的臭鳜鱼、毛豆腐,林惊羽好凉的粉蒸肉这一口。

这样的口味。

只怕算是很小众的了……

与莹年一别十二年,从十八岁的少年到三十岁的大叔,时间返璞归真了一切……爱或不爱都已是如风一般逝去的往事了。

但饶是如此,接到小叔电话,说是梵净地区市那边有一个极好的姑娘的时候……

“哈?”

林惊羽一下子就懵了!

那感觉……

就像是刚睡醒的时候被人重重的在脑袋上打了一拳似的,晕乎乎的,晕得厉害。

慌乱间,仿佛听到虚空之中,幻想出现的莹年两只小拳头托腮上十足鼓励的嘲笑着他要抓住这样的让自己幸福的机会喔……

所以林惊羽就心慌慌心跳加速的反思了:“难道莹年你也希望我去见一见面吗?”

“那就去见一面好了。”

这样的心情,懂的人便是真懂了,不懂的人……

唉,怎么说呢,不懂也是好事儿……

不会撸不会看女生不识愁滋味的少年郎,才是最美好的时节啊……

过了那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林惊羽的心有点儿乱,而且,人也不像以前那么洒脱了,前所未有的知道空脚甩手的去见亲戚朋友不好,知道应该带小礼物了……什么礼物呢?觉得别的东西倒还好,安平乡这边本地种植的葡萄应该还不错,自己摘的很新鲜……

于是买了四五斤一小袋紫得发甜的葡萄,就踏上了安平到梵净地区市的车程了。

但事情的结果却并不是那么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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