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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时非常安静。
“这也是那个预言者告诉你的？”
白莲点了点头。
“你怎么就能肯定她不是胡说八道？”
白莲非常认真的看着我：“那个人，是不会乱说话的……所以说……”
圣白莲几次开了口，却一直没能说出话来。
她的笑容里满是深深的无奈。
“所以，你把那个有可能成为英雄的人的封印解除了。”妙妙替她说道。
白莲点了点头。
“但是你没想到，她并不想成为什么改版的执行人，而是把精力全部放在里别的方面。在争夺人类信仰这方面，你根本斗不过她。她根本不是用这个游戏里的方式在获取信仰，而是用别的方法——更加简单有效的方法。”妙妙反客为主的说着本该是圣白莲说出的内容，并且语气里还附加着某种非常沉重的责备般的语调，“你给我们也带来了很多麻烦。”
白莲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低下头，把双手放在腿间，显得非常茫然且无奈。
“你说的对，我释放了那个圣人，但是情况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问题不光出在信仰方面……预言者告诉我，命运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改变，最有可能成为改版的执行人的，依旧是那个来自天上的未知的玩家……”
“我不明白。”妖梦尽量不刺激到圣白莲，“就算你唤醒的那位圣人不愿参与改版活动，不是还有那么多符合条件的人吗，为什么最有可能成为英雄的人会是那个来自天上的人呢？”
“所有够格的玩家，都有机会成为那个英雄，但是那个人的机会最大……那是因为……那个人是众望所归……不论是主观因素还是客观因素……她全部具备……而且……如果没有足够的制约条件，命运这种存在是很难被推翻的……现在看来，不论我做什么都没有用……恐怕……那个人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白莲沉默了一会。
“总之，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会给守矢神社添麻烦，但是我还是这样做了……”白圣莲突然叹了口气，“我这都是自作自受。”
“解除那个圣人的封印的原因……”我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你是不想让这里的环境陷入你说的那种命运之中，是吗？”
白莲点了点头。
“但是我却做了件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意义……因为那位圣人，幻想乡online获得了2位新的英雄人选……但也仅此而已……和最有可能成为英雄的那两个玩家相比，这两个人会成为改版执行人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向你致敬，命莲寺的主人。”我朝白莲点了点头。“但为什么会给守矢神社添麻烦呢？”
“妹红，”妙妙看着我，“有些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解释过，你还记得吗，我在人界和旧都买东西，都是不用花钱的……”
我点了点头。
“那并不是免单了，而只不过是我把货币转化为信仰来支付了。”
我觉得按照妙妙的说法，那跟免单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打断她。
妙妙继续着：“在妖怪之山，所有区域玩家的信仰都属于守矢神社，而我是守矢神社的风祝，也可以说就是神明的化身，用信仰来替代货币当然没什么。但在人界和旧都——很多人是根本不信奉守矢神社的神明的。”
“但是在人界和旧都，你仍然可以用信仰来替代货币。”
妙妙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人信奉守矢神社的话，那就不行——因为神奈子大人的外交政策，我们才得以收到旧都与人界的信仰。”
“还有外交政策？”
“旧都方面，鬼居然会信奉神明，这难道不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吗？但鬼族确实信奉，这其实并不难解释——因为鬼族的领导星熊永琳是神奈子大人的酒友。”
“哦哦哦哦。”我恍然大悟。
“另外，地底的另一波势力——地灵殿方面，神奈子大人与地底世界的总领导古明地觉的关系也很不错，并且那个叫做⑥乌灵空的玩家的力量，也是神奈子大人赐予的。”
听到⑥乌灵空这个名字，我一下就想到那是谁了。
这件事上，妙妙家的神明绝对是失误了。
那只蠢鸟需要的绝对不是什么力量，而是智力。
“而人界这边，和妖怪相比，人类的信仰是非常难以获得的，而且由于一些因由……诹访子大人非常厌恶直接从人类的身上获取信仰……”妙妙看了看白莲，“因为命莲寺在人界有着良好的口碑，所以神奈子大人就和命莲寺建立了合作关系。”
“我还是头次听说，收集信仰也有合作关系的。”
白莲对我笑了笑。
“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在巩固自己的信徒的同时，只要略加提到合作方就足够了。这样的话，长年累月，来参拜的人们在信奉一边的同时，自然也会去信奉另一边，而且这个方法对人类特别有效。”
“妹红，知道为什么见面地点要约在那间小店吗？”
我摇了摇头。
确实我也有些纳闷——妙妙来定汇合地点的话，一开始我是认为会约在什么大馆子里。
后来发现那是间小店，我也并在意。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间小店相当偏僻，而且并不出众，里面也并没有什么拿手的菜式，虽然还是有着一部分的客源，但那只不过是因为那里很便宜的原因。
这确实不是妙爷的作风。
“其实很简单啊，因为那间店的店主是神奈子大人的死忠，”妙妙叹息着，“整个人界，信奉守矢神社的，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了……”
“那是怎么回事？”
白莲深深的低了低头。
“守矢神社和命莲寺已经合作了很久了，直到不久前……人界突然不明原因的完全切断了对守矢神社的信仰供给……”
我下意识的看了白莲一眼。
妙妙对我摇了摇头。
“并不是命莲寺背叛了守矢神社，而是人界的人们已经不再信奉命莲寺了——他们有了新的信仰，已经不再需要命莲寺了。”
“所以命莲寺才冷清成现在这个样子。”妖梦若有所思的说。
“不光如此，因为白莲的关系，命莲寺里的妖怪确实和人类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路数……妖梦，你知道，妖怪，神明，鬼……大家都一样，是需要承认才会存在的种族。”
我和妖梦点了点头。
“妖怪之山的妖怪们的身后，有着两位神明在承认着它们的存在，同时她们也在承认着这两位神明。正因如此，妖怪之山才可以打开大门和人类做生意，而且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乱子——对天狗和河童来讲，人类只不过是它们的贸易伙伴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意义。但是命莲寺的妖怪不同，能够承认它们存在的就只有人类，一旦人类背弃了它们，不再把信仰交给它们，那么它们能够做的就只剩下去袭击人类，来获取取代信仰的恐惧来作为存在价值——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里，妖怪和人类永远都没有和谐共处的一天，而且圣白莲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总结道，“虽然她们不愿意，你还是把所有的手下都拱手让给那股新势力了……”
“现在命莲寺处于一个最严峻被动的形势。命莲寺这样，我们也不好过，人界的信仰虽然不是必须的，但也早就是神奈子大人规划范围的一部分了。如果神明突然丢失这样大量的信仰，那是会出大乱子的。”妙妙白了我一眼，“要不然我和妖梦干吗还要跑到人界来录节目，趴在家里扫扫地看看电视不是挺好的吗？”
“我草，您终于说实话了，”我故意沉重的抱了抱头，“这之前您还告诉我，您是来人界找我的。”
妙妙轻笑了一声，但马上就不笑了。
看起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严峻的问题。
“但是我和妖梦录制的节目并没能获取多少信仰，所以……神奈子大人只好去和那个新势力联系了……”
“结果呢？”
“新势力的领袖同意和神奈子建立合作关系，但是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妙妙咬着嘴唇，非常用力的拧了拧自己的手指，“一个非常令人厌恶的条件。”
“什么条件？”
然而这次，不论是妙妙还是白莲妖梦，没有人再回答我的问题了。
妙妙说完后，有些无力的往后靠了靠。
“现在你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靠打架就能解决的……”妙妙对我说。
但是我根本没听她的话。
我得意的扣了扣手腕，然后站起了身。
“P大点的事，你们在那能把脑袋想炸了。”
妙妙白莲和妖梦全都楞住了，她们3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
“改版先放到一边，命莲寺这边——把那个什么新势力的头儿抓出来抽一顿，让她把信仰还给白莲不就行了？”
听了我的豪气宣言，妙妙第一个就泄下气去。
“太天真了！”她说。
我草，这个天真帝居然还敢说我天真。
“那个新势力的玩家都比妹红你厉害得多了，而且还有好多奇怪的技能……”
白莲的反应和妙妙不同，不过她的反应更令我恼火。
圣白莲一脸正经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对。
但是我却发现了问题。
“大爷，你的脚。”
圣白莲正故意用椅子腿来碾着脚，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自虐，不过看她那副样子，我总觉得她是在很努力的忍着不笑出来。
好一会，她才开口鼓励我。
“恩，妹红你……是不是热血漫画看多了……？”
说完，她就加大了力道，仿佛和自己的脚有什么深仇大恨是的。
相比而言，妖梦就有良心多了。
“我会跟你一起去的。”她对我点了点头。
我伸出拳头和她撞了撞。
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就让我受打击了。
“虽然明知是死，武士毫无畏惧。”
“搞毛啊，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发着牢骚，“我也打架这么多年了，单挑的话，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我面前的三个人一起盯着我看，看得我直发毛。
“就算输，也不会输得那么惨……”我松了口。
“问题就是她们不可能给你单挑的机会。”妙妙说，“而且，那个新势力的领袖身边，可是有一位非常强力的护卫军呢……就算是神奈子大人也承认了那个人的战斗力，恐怕到时候妹红你连那个领袖的边都碰不着……”
“切，有没有那么邪乎啊？”
“妹红……现在的你，跟门口的那个僵尸的水平都还差得远呢……要怎么打才能打得过那个护卫军啊……？”
“得了吧，就那个傻不唧唧的冤大头，几个口令就绕死她了。”我不屑的回答。
妙妙扭了扭头。
“就你厉害行了吧。”
这时门突然开了，多多良小伞一溜烟跑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兜子小方盒。
小伞并没放下手里的袋子，先是跑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子水。
“给！吃吧！”她也不看白莲，就只是一边喝水，一边把拿着袋子的手往白莲那里送了送。
那个袋子里装的居然都是些药，不知道她是从哪弄来的。
“这是……给我的……？”
“对！”小伞哼唧着，“快吃吧！”
白莲显然是非常意外非常感动，而且一不小心就原地摔了个跟头。
爬起来之后，白莲立刻就把药盒扒开了，眼角带着一丝泪——好象她还从未受到小伞的这种待遇。
妙妙和妖梦也同样都是一脸的温馨。
但是我打了个岔。
“喂……虽然有点不合场景……”我提醒道，“你最好看清楚是什么药再吃。”
但是白莲根本没听我的，她似乎已经听不见别人说些什么了。
没过一会，小伞那兜子药就全被白莲吞了下去。
另一边，妙爷从看到小伞拿药回来开始，眼神就有点迷离了，趁着小伞盯着白莲吃药的这个功夫，她悄悄摸了摸小伞的后背，结果被小伞在手腕上抓出了3条道子。
就在小伞抓完妙爷回过头的同时，圣白莲满脸幸福的面对着地面瘫倒了下去。
“我草……”我喊了一声，然后和妖梦把她扶了起来。
——这大爷已经口吐白沫了。
把圣白莲扶回床上之后，我翻了翻小伞带回来的那些药。
药确实都是永远制药厂的好牌子，什么泻停疯死达舒之类的，只不过有两个问题。
第一：这些药是用于治疗人类的。
第二：这些药已经过期了。
“这你吗，你知道不知道永远制药厂的药只能对应相应的种族服用，而且这也不是退烧药啊——你想折腾死她是不是？”
小伞委屈得直叫唤：“我哪知道啊！我就是着急，才去找的这些药！”
末了，她还把责任全推给了白莲：“谁叫她吃之前不看清楚的啊！！！”
好在白莲的职业让她用技能净化掉了这些药物给她的身体带去的负作用，否则恐怕我也不用去考虑和那个新势力领袖交手的事了。
我和小伞闹腾了一会，圣白莲则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缓了一会，她礼貌的朝我伸了伸手，引起了我的注意。
“刚才……我听妙妙说……你们好象……也要去参加那个活动……？”
虽然她净化掉了体内的毒素，但依旧非常虚弱。
“恩。”我点了点头，“我和一个菜比约好了，要在那个活动上虐死她。”
白莲对我点头示意。
“真不好意思……又耽误了你们……这么多时间……你们赶紧去吧……再晚点……那个活动就不能入场了……”白莲朝我眨了眨眼，“我的命莲寺……我当然会想办法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相比整个幻想乡online的命运来说……我个人的信仰只是小问题……虽然有点对不起守矢神社……谢谢你，藤原妹红……放心吧……这里有小伞照顾我……”
“是你照顾她才对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小伞的肩膀。
“少爷，你也看到了，圣白莲的压力很大的，照顾她是指望不上你，你要少给她惹点麻烦，知道吗？”
小伞一下就不乐意了。
“她哪有什么压力啊？我不是给她找药来了吗？”
“您造成的压力就他吗很大，但那不是主要的。”
我简单的把之前我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小伞。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伞张了张嘴。
接着，她举起伞，用伞尖指着天花板，发出了某种似曾相识的豪气宣言。
“如果信仰被那些人夺走了，把那个当头儿的叫出来，让我吓死她，不就行了！！！”
我感到自己的膝盖强烈的一哆嗦。
这你吗，没想到我居然和这个只会卖萌的大爷处于同样的思想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