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大派?”白天看着眼下的壮美南疆,不由得一愣,问道:“父亲,善水门是何门何派,有我们白氏一族强大吗?为何白浪要为了善水门一心要吞并我们疾风宗?”
白逸风面容凝重,道:“有道是:九州大陆东部圣神,南部善水,西部雷音,北部黑山,中部地狱门。这才是我们九州整块大陆上,真正的五方霸主,其余四处皆有迹可寻,唯独善水门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从其他四方势力判断,恐怕善水门仅一名真仙,便有倾覆我白氏一族之力,纵然先祖复生也无济于事。只是那善水门不理俗世纷争,只修无上大道,所以先祖才得以一南疆。”
震惊!
白天虽然也曾在家族古籍中看过善水门,可哪曾想得到善水门竟有如此强大!至于整块大陆,那更是知之甚少,不由得对未知的善水门神往不已,叹道:“这么厉害。”
白逸风心中思量,“眼下天儿筑基在即,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他了。”于是又道:“数千年来,烈火、寒冰两宗一直都鼓动各方势力寻觅善水门踪迹,可终是寻而不得,所以,数代前烈火宗便将苗头指向我神秘的十万里宝地。”
“原来如此。”白天若有所思。
飞天神虎振翅翱翔,穿云过雾,一路向南。
看着下方无尽山林,白逸风又道:“茫茫十万里大荒,白氏并非王者,即便除了善水门,也有许多强大甚至未知的存在。相传,当年先祖一统南疆到达疾风宗地界时,即便率万千修者也不敢造次,甚至有些险地更是绕道而行。”
白逸风言语间,白天对于白氏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父亲一直守护的这片疆土——疾风宗。
父子二人交谈间,飞天神虎不知一路向南飞出了多少万里,疾风城早已远远甩开,视野之内,尽是莽莽山林。
“唬——”
近两个时辰后,飞天神虎忽然低嚎一声,盘旋在空,不在继续前行。
“到了!”白逸风道:“虎兄,下去吧。”
白天不由得一阵疑惑,问道:“父亲,这是哪?”
飞天神虎急速俯冲,白逸风护住身前的白天,道:“下去再说。”
“嘎~嘎~嘎~”
飞天神虎降落之后,惊得群鸦四起,鸟兽避让。
待得神虎穿过茂密的树丛落地之后,白天张目望去,只见四周尽是参天古木,遮天蔽日,令人目不暇接;地上的杂草野花直长到飞天神虎腹部高,四周根本没有路,也没有一块多余的空地,甚至有些时候神虎在两树中穿行都略显拥挤。
白天第一次进入这么茂密的山林,只觉神秘不已,时不时的发出声声惊叹,问道:“父亲,我们这是去哪?”
白逸风冷峻的面容上难得扬起一丝自豪,道:“去先祖当年得到大龙钟之地!——虎兄,带路吧。”
“什么?这里就是先祖得大龙钟之地!”白天又问道:“可是父亲,既然大龙钟早在万年前已被先祖所得,我们还来此做什么?”
白逸风到此之后心情也颇为激动,道:“这便牵扯到先祖的秘密,也是我疾风宗独有的秘密。”
白天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问道:“究竟是何秘密,天儿怎么从未听闻?”
“天儿要记住,此时万万不可对旁人说起,尤其是烈火、寒冰两宗之人!”白逸风慎重的叮咛道。
白天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是严重性,小鸡啄米般拼命地点头。
白逸风接着说道:“先祖当年遇大龙钟时,被大龙钟前任主人死后的残魂告知,他之所以得到大龙钟的认可,是由于血脉的关系,他体内传承着一股至强血脉,至于是什么血脉就不得而知了。虽然不是很浓郁,但是却是一股至强血脉,后来先祖突破元婴桎梏达出窍境后,一查之下,果然如此,并且这股至强血脉,遗传到他最宠溺的幼子——白云飞体内。”
“白云飞!”白天不由得失声惊叫道:“我疾风宗的首代宗主!”对于身为疾风宗直系的白天而言,再也清楚不过了。
“不错。”
白逸风继续说道:“疾风宗首代宗主,正是先祖白战天最宠溺的幼子,所以也被先祖告知了血脉的秘密,甚至将三十万里南疆中最神秘的疾风宗,也传给白云飞一脉。所以,至强血脉成为了我疾风宗世代相传的秘密,而且,先祖传承的至强血脉也在白云飞一脉中,一代代传了下来。”
听得此言,年少的白天无法镇静了,在飞天神虎背上猛地站起身来,好在神虎此时并非高空飞行,否则他非掉下去不可。
呆滞片刻,白天才回过头,一副吃惊地问白逸风道:“父亲……您是说…你我的身体之中…也流传着这一股血脉。”
“正是如此!”白逸风肯定的说道:“我疾风宗直系弟子,代代如此,也是受血脉影响才世代单传,但代代必出人杰,修为从未低过元婴境。”
白天又疑惑道:“可既然如此,那为何先祖之后无人能认主大龙钟,疾风宗的血脉至今不是一直都没断吗?”
白逸风不禁叹了口气,道:“那是血脉浓度的关系,先祖血脉本就不是很浓郁,传到其幼子白云飞之后更是稀薄,几十代下来一直都未有一人能媲美先祖,受大龙钟青睐。”
“那为何不强行炼化大龙钟?”白天天真的问道。
白逸风一阵无奈,道:“大龙钟乃神器,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如非其本愿,即便是出窍真人也无法炼化,如若强行为之,结果必死无疑。”
白天一阵失望,问道:“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大龙钟认主无望!”
“不,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白逸风道:“我疾风宗始祖白云飞始终相信,在千年乃至万年之后,后世之中必会出现血脉返祖现象,媲美先祖。所以立下族规,凡直系弟子筑基前,必须前往此地,寻找万年前大龙钟上任主人死后残魂,令其帮忙鉴定至强血脉浓度,因为除了先祖本人,只有他最了解大龙钟和这股血脉。”
失望中的白天一下子又精神起来,说道:“所以父亲此行,是带天儿去寻找那死去万载的残魂!”
白逸风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本打算你筑基前一日再来,今日既然你问起十万里宝地,便顺带验验你血脉浓度。”
白天不禁又问道:“可是父亲,万年前的残魂,至今还能存在吗?”
“当然存在,那人修为至少达太虚,甚至是渡劫境,渡劫真人死后残魂千万年不朽那是自然。”白逸风非常肯定,又道:“好了。别说话,快到了。”
这时,飞天神虎载着父子二人,来到一处低矮的小山包前,细看这小山包便如一座坟冢。在杂草丛生的小山包上,隐约有一小洞窟,很难被发现。
到达此地后,飞天神虎不在前行,白逸风一跃跃下虎背,向那洞窟中走近几步,神情格外庄重,连喊三声:“前辈!”
忽然,那洞窟中跳出一只猴子,以极快的速度窜到白逸风肩上,接着又一跳跳到飞天神虎偌大的虎头上,好奇的看着白天,还时不时的发出“吱吱”的怪叫声。
方才有东西自洞中窜出,白逸风也是心弦一紧,见是这猴子后,放松紧绷的神经,说道:“你这小猴子,吓我一跳。”
原来是旧相识,飞天神虎似乎也对这猴子没多大抵触,可白天却是奇怪的看着它,那猴子也同样以好奇的目光看着白天,时不时还扒弄一下白天头发,似乎在问“小孩,你是谁?”
白天一阵无语……
那猴子也不过两尺来高,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倒是一双小眼特别水灵,泛着精光。
“前辈!”白逸风不在理会那猴子,继续喊道:“白逸风叨扰了,还劳前辈为我儿白天鉴定血脉浓度。”
“呜啊……”总算有反映了,洞窟中传来一阵非哭非笑的嚎叫。
片刻后,阵阵阴风自洞窟中吹出,将洞口杂草吹散,露出了一条仅一人宽三尺高的通道,那风中还夹带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接着又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白天不由得全身绷紧,双手死死的抓着神虎金甲,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那只猴子更是反应巨大,一下子窜到白天身后,一手抓着白天头发,一手揪着白天耳朵,将头躲在白天脑后,漏出半边脸,默默向洞口偷看。
“天儿别怕。”白逸风安慰道道:“是前辈自沉睡中苏醒了。”
果然,洞中传来一阵沉闷而又苍老的声音:“废话少说,进来吧。”
“多谢前辈。”白逸风道谢后,对白天道:“天儿,快进去。”
飞天神虎搭下一只羽翼,白天慢慢走了下来,可下来后却是蹑足不前,小声道:“父亲,天儿怕。”
白逸风忽然少有的严厉起来,道:“身为疾风宗的子弟,这是每个人都必经的一步,还不快去!”
“对,我是疾风宗弟子,我还要振兴白氏一族,有什么好怕的!”白天默默给自己打气,一步步像那洞窟之中走去,而那小猴子也没松开白天,同他一起向内走去。
白天到得洞口,入口处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有水珠自洞顶山壁上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白天鼓起勇气,慢慢往里走去,只见这洞窟深处有一条山顶裂缝,一股微弱的光线顺着这道裂缝射入洞窟之中,显得格外明亮。
“啊…”白天差点没哭出声来,顺着那道光线看去,只见一具森森白骨,仰卧在地,不知死去多少岁月。
突然间——
那白骨上亮起一道红光,白天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出于本能他想反抗,可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片刻后,这股力量竟顺着白天粗壮的经脉,进入其体内,先至丹田,后由丹田再到四肢百骸,渐渐地走向白天身体的每一寸血肉。
白天神智慢慢变模糊,之后进入了一种似睡似醒的半昏迷状态之中。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逸风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几十代下来也没有一人达到先祖浓度,可白天久久不出,不禁自语道:“不对啊,当年我可没这么久。”
三个时辰过去,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白逸风忍不住呼喊道:“前辈!前辈!”可洞中依然无丝毫反应。
“哈哈哈…哈哈……”
许久之后,洞中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笑声,这笑声似是喜极又似悲极,白逸风大惑不解。
明明过了正常时间,却不见白天出来,白逸风早已焦急不已,忙喊道:“前辈!我儿血脉究竟如何?”
那凄厉的笑声持续许久之后,苍老而又沉闷的声音响起,显得异常激动:“一万多年了!一万多年了!大龙钟之幸!大龙钟之幸啊!这是至强血脉中的至尊血脉!远超其祖白战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