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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鼎会武(中)

林方巧妙的转向,恰巧躲过这一扯,若有所思的道:“坤叔不让我上台,他向来说一不二。”嘴角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听得拒绝,历妙颜眼珠睁得圆圆的,口里能塞进一个鸡蛋,急道:“不行!方儿哥,你不记得小时候答应过要.娶我.”历妙颜说到后三个字声音细不可闻,抬眉羞涩地看了林方几眼,见其像块木头面无神情,反倒松了口气,“你要不好好表现,太公他多半不会同意。再说,王枫此人我厌恶得紧。”

“拉我做挡箭牌才是真的吧。”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前话避开不提,这丫头机灵的很,一双硕大眼里溢满灵气,一眨一眨之间恍若在给林方鼓励,林方之前也试图解释过,不过见历妙颜一副全知道的表情,他知道误会更深了。

眼前,落叶纷飞,云华树的雪白叶子如雪花点缀云鼎台,林方目光闪烁,仿佛置身于十年前的大雪之中;雪连下三月,每行一步都会发出沉重地“咔嚓”声,冻得发紫的双腿艰难抽动,约莫五岁上下少年,眼无神色,生人勿近的模样,冷漠中透露出一股哀伤。

“你若再这般行尸走肉,我会将你送往官府,就说你是林家中人,看你能不能在黄泉路上见到父母。”

那时坤叔远没有现在苍老,虽有屡屡白发,但面无皱纹,停步于雪面之上却不留脚印,见其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种希冀之色,继而道:

“不过我看不能,你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或许就连你的坟墓也将受人唾弃。你想清楚了就按照我的步伐走..”

“气沉丹田.重于行由内而外.明月照心.心无波澜轻于鸿毛.”默念着,林方走了几步,蹲下身来,拾起一片落叶,叶脉上晶莹的寒珠闪烁,似会随时滑落。

那年,不知何时雪停了,在少年的印象中青州没下过雪,至少这十年皆是如此。山河帮,不是林家大院,没有古色生香的房间,没有姊姊的教导..只有一股陌生感,少年并不知坤叔为何来此,也许只是寻个安定?夜色寂静,背负了太多事的少年,沉重地睡去,梦中少年仿佛又回到了林家,父母,姊姊,还有一面之交的“十七”姑娘,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梦话。

林方记起醒来的那一刻,历妙颜就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她怎么来的,也许是撞错门吧,反正她是误会了,林方那三个字绝非对她所说,但见其脸上仍残留泪光,林方知道她哭过也多做不解释。

风舞青丝,寒珠滑落,那能映出各方势力笑颜的寒珠,却始终映不出三个人的笑容,“林方”,“十七”,“坤叔”。

“第一场,山河帮王定义,对战青竹帮‘面黑’。请上台!”青袍老者念完,两位青年男子跳上台前,这王定义林方知道是他帮内王长老子侄,乃青州一世家子弟,至于面黑,这是另外五大帮派独有的制度,帮派头目都具有的绰号,在这一点山河帮确实不如其他五大帮派,毕竟晋级第六大帮派时间不过三十年。

就在青袍老者一声开始后,两人大步流星朝对手奔去,王定义一手“山蹦拳”打得虎虎生风,拳影似是一把铁锤。面黑则是闪躲两拳后眉头一皱,王定义拳风不动发,看似威猛实则软绵无力,试探一过面黑也不多想,移步前定,左手护胸,右手闪电般出击,“砰!”的一声,王定义被打飞台下。

“青竹帮面黑胜!”

山河帮次次会武垫底是家常便饭,青袍老者对此古无波澜,大喝道:“下一场,青竹帮面黑对战伏虎帮‘假手’!”

林方对弟子战比武兴味索然,这等比武本就没太多看头,虽从未跟人过过招,但林方感觉对付他们自己不需三招,这种感觉很飘渺却又非常真实,林方突然有种想上台比武的念头,揉了揉眉心,林方多疑也不是毫无道理,坤叔不让比武,此举多半是怕自己陷入帮派的争斗漩涡之中,只是身在江湖谁能逃得过,怕是只有那神仙中人才能无拘无束吧!

就在林方暗自思忖时,台上比武也到了胜负时刻,面黑虽拳劲凶猛,但面对假手身法上地差距无法弥补。一声爆喝,面黑凝实的拳头,卷起白石地面树叶四溅,飞舞!这是面黑最强力一击!也达到了巅峰速度!若是被击中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视线被雪白树叶所挡,假手也不着急,虽比武点到即止,但也并非没有意外,若实力相当往往决定胜负的就是最后一击,这一击便非常难把握。拳风吹动长发狂舞,假手脸色涨红一下,陡然爆吼一声“破!”,左右两手顿时一晃成三,极速对打过去“砰,砰,砰..”的几声。

数拳同时相撞,那飞往假手前身的雪白树叶即刻反扑回去!

“啊!”面黑一声高吼,眼神一横,那本被阻挡的劲拳,拳上鲜红一片,似是被大火饶红了的铁疙瘩,力度狂加!

“九影手!”

“赤火拳!”

“他们两个不会真生死相搏了吧!”

台下和两人相熟的弟子议论纷纷,而青袍老者驻足台边,神色肃然,手中暗起真气待其不妙随时救之。林方眼神一紧,这假手仿佛余力未尽,左手中在凝聚内气,果不其然就在面黑以为即将胜负分晓时,假手仓皇失措的眼神麻痹了他,蓦然一个掌刀狠狠切在面黑胸口,内气运行被阻,面黑一口逆血喷出,眼神颇为不甘,这一击被阻,假手身法发挥,脚步错开稳稳躲过,胜负不言而喻。

“承让!”

假手做了一辑笑道,这面黑实力不错,就是耿直了点。

“技不如人,该有此败!”面黑回了一辑,不再多言,抚着胸口下台。

接下来的对手稀松平平,林方也打不起精神再观看,不过就在林方准备到凉亭休息时,却发现坤叔不见了!一抹惊讶露出林方脸上,不辞而别?林方此时方才发现手中多了一张纸条,折开信纸:

“躲不过就去面对,或许人生就如比武一样,击败一个又一个对手,跨过一座又一座高山。当你独处鼎峰时,也许会感觉高处不胜寒,拿起与放下届时自会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坤叔自己也不例外.。。缘尽于此,勿望归来。——坤叔”

一滴滴泪水悄然滑落,林方自觉胸口压了巨石一般,无法呼吸,风声呼啸,云华白叶漫天,这场景像极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雪,寒冷,刺骨!原来不知不觉间,坤叔已经成了难以割舍的亲人!

“下一场,山河帮林方对战假手!”

真气罐喉,音如同水波,波动在场所有人,这份功力着实不低!青袍老者,神色不耐,而台下早就怨声载道。

“长老,不必再喊了吧!谁不知道山河帮次次垫底,这会估计在商量怎么弃权呢!”

“他们帮派的弟子不及我们五大派半筹,再等下去有何意义?”

“有没有山河帮都一样!我们五派,还是五派!”

水陵帮,应兴帮,云洛帮纷纷不屑的看向,山河帮方向。

历妙颜抿着嘴,怒目圆睁,来回走动,娇巧的步伐间,不时停顿瞧向下山的那条路,林方不会是走了吧?可恶!她悄悄换了名单,林方就不见人影了,哪有这么巧!想到林方跑了,历妙颜就恨得牙根痒痒的:“说话不算数!混蛋。”

王枫身着土色长袍,步行之间,眼神阴冷:“颜妹,林方是你换上去的?”王枫止住步伐,来到历妙颜左侧。

“不错!方儿哥,是我换上去的。怎么有问题?”历妙颜声音冷淡,言语间丝毫未瞧王枫一眼。

“颜妹,只怕有心用错人。林方弃权没什么,可他丢得却是我们山河帮的脸面,回去之后我定会向帮主如实禀告。”王枫面露微笑,说的轻巧,可实际却是包藏祸心,一丝冷意凝聚眼眸。

此刻,云鼎台上空阳光普照,似是初雪之光,暖人心脾,一声高喝凭空波澜,“山河帮,林方弃..”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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