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众人,谢夫人想歇一歇了,却不知何时屋里只剩下了她与妙心两个人。
“娘,”却见妙心小小的身躯已经贴了上来,“您现在是一家主母了,心儿有一件事想求您帮忙!”
谢夫人看着宝贝女儿可爱的小模样,心都融化了,“怎么,刚得了自由又想什么歪点子呢!”自己这个女儿谢夫人是知道的,虽然爱读书,也孝顺,就是一样,脑子里总是想些女儿家不该想的东西,这次不定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妙心看母亲心情甚好,便直言道,“娘,我想学武功,您能跟父亲说说,让他教我可否?”
果然!谢夫人暗叹一声,搂过了妙心,“我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能变成骨子里的大家闺秀我就心满意足了!”
妙心连忙下了软榻,乖乖站好,朝着谢夫人深深纳了个福,“母亲,您就如女儿一回愿吧!”
谢夫人看着妙心娇俏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起来,忽然她念头一闪,但觉妙心学些武功也无妨。
这便点点头,“我们这次回老家祭祖,你可以趁着你爹高兴让他教你!我自会在一旁帮你周全。”
妙心听得此言,兴奋地攀上了谢夫人的手臂,“娘,您一定要帮我和爹说,我真的很想学武功和兵法!”
“好好,拗不过你个小冤家!”说罢搂紧了妙心。
三十日后,徐将军带着徐母、谢夫人、妙心姐弟三个,并丫头仆从及行李共十一辆马车出发了。
濠州钟离,徐氏族亲们夹道欢迎,徐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戎装好不威风!
春分这日,大清早,众人集聚在已经建好的宗祠前,祭堂前一日已经布置好,只见几台大供桌边围着华丽高雅的大红绣裙,四周张挂着对联、书画。
有小厮们开始在供桌上摆上全猪全羊五牲祭品,糖果馔盒,饭羹茶酒。
徐氏并不是大族,但来参祭的男性子孙也足有八十余人,众人请徐将军站在最前的位置,徐将军坚决辞受,请了族中最老的长者主持,只见那司仪唱“起鼓、放鞭炮、奏乐”,一时间唢呐高奏、鞭炮齐鸣,震天撼地。
仪式结束后,众人分享祭品,徐将军高兴地接受族亲们的庆贺,满面春风得意。
到得晚间,徐将军带着谢夫人和妙心姐弟来到徐母房中磕头,徐母高兴地连连点头,看着儿子孝顺,儿媳知礼,孙儿们都懂事可爱,徐母终是忘却了王氏,尽情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席间,徐将军吃得高兴,在谢夫人的提议下,奖赏了于祭祖一干事项上倍有功劳的周成等人。
谢夫人又站起来,为徐母斟满一盅酒,“母亲,这一杯酒媳妇敬您,这些年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媳妇身体又多病,未能好好照顾您,喝下这杯酒,就代表您不再怪罪媳妇,媳妇定当尽心竭力管好这个家!”
徐母看着温婉的谢夫人,想想这些年她在王氏的威压下一味隐忍,并无过错之处,且生了三个孙儿,各个乖巧可爱,且那王氏实在粗鄙可恶,甚至差点害得儿子赔上了性命。
终于,徐母端起了酒盅,一口气喝光了,然后拍拍谢夫人的手,没有说话。
这就够了,谢夫人微笑着行了礼退下。
妙心趁着父亲高兴,也斟满一盅酒,站起来恭敬地道,“爹,您常年在外征战,无暇顾及家中。心儿上有年迈的祖母,病弱的母亲,下有幼小的弟妹,且心儿一心向往爹您的英才伟略,因而请求爹教我武功,只愿能为爹分忧。”
徐将军听后哈哈大笑,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见识让人很是欣慰。只是女儿家玩笑之语,他并未当真。
“女儿家当以相夫教子为首任,跟着你娘好好学学治家之法,将来到了夫家可不能露怯!这便够了。”说罢拿起酒一饮而尽,妙心只觉失望,看向了母亲。
谢夫人赶忙过去给徐将军斟满酒,灿然道,“将军,心儿小,有这些心思还不是受了将军英雄气概的熏陶。那刘伯温看见心儿不也夸她有一股英气吗?”
一句话提醒了徐将军,他想起刘基刘大人几天前来府曾与他说过的话,自己的这个女儿未来定然不凡。刘大人有通天智慧,他的话不能不重视。
既然如此,何不让她文武双全,想到此徐将军便道,“好,好女儿。既然你有此志气,为父便成全你,接下来我会在府中待上几个月,我便将这一身武艺传授于你,只是你要能吃得其中的苦头才好。”
妙心见父亲同意,高兴地喝下了酒,又敬了祖母与母亲。
正在众人欢饮之际,忽见周成进来传达,徐将军的参将有急事回禀。徐将军跟徐母告了个假出去了,不一会便遣人过来回说,宫中有事急召,他已先回应天。
徐母等虽觉意外,但以往这样的急召也是有的,便未放在心上,谈笑了一回后各去歇息了。
待深夜时分,谢夫人打开窗子,窗下已站立一人。
“主人,人已送到府中。”
“闹得狠吗?”
“闹倒没有,只是不说话。”
“好,我知道了。杨之举的女儿已经接回来了吗?”
“接回来了。”
“她真的与大小姐长得很像?”
“属下见过,的确很像!”
“好。你把这封信交于杨之举,他自会知道怎么做了。”
“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