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人们谦让着落座,然后彼此做了介绍,除了上校马团副、少校叶茂林、上尉叶子辉、中尉林丹阳、警官龙天景之外,两名女教师是郑玉玲和毛佳妮,那名男生是茶楼掌柜秦福生的侄子秦天赐,而乖巧的石小宝早已躲到楼下去了。
紧接着,马团副主动端起一杯酒说:“叶营长,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那个士兵的医药费我负责包赔。不过,嘿嘿,”他又转向林丹阳,“至于药物呢,还要请林军医官多多调剂了。”
其实,那些伤兵包括马团副对林丹阳如此敬畏,主要是因为“七临教院”一直缺医少药,不得不向林丹阳服役的军政部陆军军医学校求助。可是,这些伤兵的恶行尤为让以正统自居且高学历的军医们不耻,特别是蒋介石还兼任着这所军医学校的校长,所以他们不仅对这些伤兵不买账,甚至会故意“刁难”,只有林丹阳等少数上过战场的军官出于同情,才会偷偷给这些伤兵“调剂”一些药物。此时,由于有外人在场,马团副就把向林丹阳索要药物的事说得有些隐晦。
林丹阳却直截了当地说:“好了,明天去我那里拿就行了。不过,以后你要约束那些荣军,别再惹是生非了。”
“应该,应该。”马团副满嘴应承道,“这帮坏小子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外面惹是生非,以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能再让林军医官为这种事情操心了。”
林丹阳知道再怎么深究,马团副等人也不会改头换面。事实上,她也非常同情他们,为国出生入死受伤致残又远离家乡,加之前方吃紧,国民政府已无力照顾到他们……所以,她索性不再理会,转向叶茂林开始谈事情。
因为这里是茶楼,秦掌柜拿来自家酿制的包谷酒,不过菜肴需要从附近饭馆去点。因此,大家一边等菜肴,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林丹阳此行不仅是为了劳军演出的事,同时还替黔江中学的篮球队约战第200师的篮球队,其中,郑玉玲代表校方,毛佳妮代表学校演剧社,秦天赐代表学校篮球队。至于为什么由林丹阳出面联络组织,是因为她不仅是军医学校附属护士学校的学员队长,同时还兼任护士学校演剧队队长,经常与黔江中学有合作,因此成为军地双方的桥梁。郑玉玲是本地人,曾经在贵阳后到昆明读书,见过世面,加之父亲是校董之一,所以经常代表校方接洽相关事项;毛佳妮则是南京人,曾参加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抗敌演剧队,因遭日机轰炸听力受损,不得不退队辗转到大后方,并受聘于黔江中学任职音乐教师。
叶子辉听到“抗敌演剧队”时不由一愣,因为他知道在国共第二次合作后,作为****代表的周恩来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所辖第三厅(负责全国抗日宣传动员工作)厅长是郭沫若,抗敌演剧队在二人的直接指导下成立于1938年8月,包括10个抗敌演剧队、4个抗敌宣传队和1个孩子剧团,其中必然成立了共产党党支部。因此,叶子辉就对毛佳妮多加了注意,若不是意识到对方刚才肯定看到了自己的衣着,险些就重新挽起袖子发出接头暗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