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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利奥波德先生抵达皮尔特沃夫料理儿子后世的第二天,在皮尔特沃夫监狱,基兰和杰斯面对着奥利安娜聊得十分“焦灼”。此时的奥利安娜早已被基兰用咒语关闭,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变得沉寂无语,可以说是像睡着了一样,或者说,像死了一样,但她那金属质感的脸庞还是那么可爱,让人不由得心生恻隐。还记得这个灵魂曾经说出过的最后一句话吗?没人记得,从她变成机器人的那一天起,全世界人就当她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去救奥尔托,利奥波德先生一定会对你怀恨在心。”杰斯正坐在一个办公桌前写着某种书面材料。

“作为一个厄尔提斯坦人,救柴尔斯兄弟公司的人恐怕不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本想利用奥利安娜让奥尔托感染诅咒魔法,从而让议会认识到诅咒魔法的危害,促使议会放弃对诅咒魔法的发开和使用,结果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基兰飘在空中,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堆在墙角的如废铁一样的奥利安娜。

“这就是你不救奥尔托的原因吗?”

“不,本来不应该是这样,我预留了机关,只要奥利安娜亲吻奥尔托,或者奥尔托使用常规的拧螺丝的手段打开奥利安娜,就一定会触发。这中间一定出了一些差错!当我预知到拉克丝的破坏行为和斯坦里克的改造行为时,已经来不及了。”基兰的不紧不慢像极了平日里沙滩上的潮水。

“你不觉得这样毁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十分可惜吗?”

“不由奥利安娜来完成,那就需要由玛丽安娜来完成,总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要去承担这样的责任,我只是在让历史演绎出来。”

“早知道你的计划无法完成,我又何必制造那些意外让她感染诅咒魔法!”杰斯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如果我们不去做,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结果……况且,我们一起合作的项目又不只这一个……”基兰话里有话,像是在影射某些过去的事情。

杰斯突然站了起来,用蘸着墨水的笔恼火地指着基兰说:“你当初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利用这个机器人去接近奥尔托,就可以感化他,或者感染他,从而让奥尔托去左右他父亲的决断,放弃诅咒魔法的推广。可现在议会又要批准修新建一条联通皮尔特沃夫和德玛西亚的电力铁路,依旧采用诅咒魔法作为动力。你该怎么像我解释!如果我们谋害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败露,你难道让我这个警察局长下课吗!”

“年轻人,请你不要激动,我的水晶并没有告诉我会变成这样,可能这世上还有一些规律被隐藏了起来,没有被发现。”基兰也有点紧张,办公室里的水杯以及办公桌上的文件浅浅地飘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现在全皮尔特沃夫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机器人杀人的事情,连议会也要我在20天内向议员们当面解释,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供出来,让他们把你这个老头捆到电椅上问责!”杰斯是个直率的人,他不能隐藏任何不值得隐藏的感情。

“我猜我们应该把责任推给祖安,这不过是诺克萨斯联盟对我们又一次的渗透和侵略。”基兰指着窗外,窗外是一片湛蓝的天空以及深灰色的砖墙。

“证据!证据!你这个老年人不要做什么都想当然,你让我到哪里找证据,搞死了奥尔托,现在柴尔斯公司以及利奥波德先生恨不得分分钟要了我的人头!”杰斯指着自己的脑袋,他的眼珠充满了血丝。

“我伪造了奥尔托的书信,过几天他在祖安蒸汽炼金科技中心的好友维尔托会出现在你的皮尔特沃夫监狱,他会劫走奥利安娜,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理由吧。”基兰从自己袍子里取出一个正四面体水晶,水晶正隐隐约约地显示出画面——一个带着机械面具的人正读着一封字迹清秀的信件。

“天哪,这面具!居然是他。他上次来偷东西,被我一顿胖揍赶走了呀!难道他还敢来?”杰斯走到水晶旁,看着水晶里雨雾缭绕的画面。

“是,他还会来,算计起来的话,他就快来了。”基兰满是褶皱的脸像摊在餐桌上的抹布,他用确信的眼神像杰斯表示肯定。

“好,我等着,姑且再信你一次,我会让凯特琳和蔚把好嘴风。”杰斯回到座位坐下,继续撰写他的工作报告。

而在祖安,本来要状告斯坦里克侵权的维尔托,收到了法院退回诉讼请求的通知,这简直他心灰意冷,甚至让他萌生了离开祖安的年头。就在这时,他收到了皮尔特沃夫挚友奥尔托的来信,或者说是“遗书”,至少信的标题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维克托,当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已经重病不在人世了,我这一辈子可能亏欠你太多,请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吧,我最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并曾经尝试着得到杰斯的关于粒子活化装置的设计图,前几次你失败了,但这次我保证你会成功,四天后的周末是我的葬礼,那时杰斯必定会出席,你可以趁机从位于皮尔特沃夫监狱的杰斯实验室将设计图偷走,另附实验室的地图,祝好运!哦,还有,希望你顺便解救一个用厄尔提斯坦诅咒魔法驱动的机器人,她叫奥利安娜,我想她是真正爱我的人,只是我没能陪伴她、保护她到最后。她被用咒语关闭了,这是她照片,也在杰斯的实验室里。”

在署名的地方,一行斜体字写着流畅的纯蓝色钢笔签名——把你看做自己最要好朋友的奥尔托。读完这封信,维克托喜出望外,他本就想借着亲近奥尔托的机会窃取皮尔特沃夫的科技,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他才懒得管奥尔托是死是活呢!

几天后,维克托果然出现在了皮尔特沃夫监狱,他伪装成一个清洁工的样子,潜入了杰斯的实验室。果然在实验室宽大的绘图桌上,放着一卷图纸,标题是“粒子炮的快速充能改造”,他激动地把图纸塞进了准备好的垃圾推车里。也许再坏的人也会良心发现吧,当他环顾实验室寻找其他值得带走的物品时,他看到了信里提及的机器人,以及同机器人同在一幅图里的金属球。他走过去,把机器人连同金属球一起装进垃圾推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之后维克托去了奥尔托的墓地,那里向着阳光,环境优美,还有一个刚刚栽下的樱桃树。他看着墓碑上那句“一切都是为了至高的科技,以及至臻的爱情”,面无表情地诵读了启动奥利安娜的咒语,不过机器却没有启动,只是在那个金属球里掉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椭圆形透明,里边有一簇一簇的光亮在游弋,像大海里成群结队的沙丁鱼,又像天空中结群飞行的信天翁。维克托明白这是诅咒魔法的精髓所在——灵魂的容器,他不需要,也不喜欢,于是他把这块琥珀样的东西随手扔在了维克托的墓碑旁,又把机器人装进一辆四轮车里,开着车顺着山路离开了这个向阳的山坡。显然维克托喜欢这台精妙的名叫奥利安娜的机器人,他打算在把这台机器人研究清楚后,便宜处理了,卖给玩具商店,或者卖给剧院做个舞蹈演员,哪怕卖给杀人犯做杀人机器什么的。

这一切的图像都被基兰用时光魔法记录在了正四面体水晶上,它成了杰斯向议会进行报告的铁证——敌对势力诺克萨斯联盟派出了机器杀手刺杀杰出的青年科学家奥尔托,并且派出了专人回收凶器!当然,这些证据是在删减和重新编辑后才像议员们展示的,事实上议员们只看到了维克托偷盗图纸和机器人的事,其他什么不知道。尽管柴尔斯兄弟公司高层授意议员们不要深究此事,但议员们除了观看魔法水晶记录的图像外,还特地听取了凯特琳和蔚的证词,他们本想邀请拉克丝也出席会议,但拉克丝早已陷入与伊泽瑞尔的甜蜜恋情不愿再重提往事。至于科林,一个皮尔特沃夫城外的郁金香花田农场主,可能基兰会让黑默丁格再铸造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送到他身边做他的女儿吧,反正在基兰眼里,以科林的认知能力并不足以识别普通的执行程序的电子机器人和特殊的承载灵魂的诅咒魔法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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