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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皮尔特沃夫郊外的小镇上住着一对父女,父亲科林·门德尔·瑞菲克,女儿奥利安娜?瑞菲克,他们经营着一片郁金香的花田。每当郁金香盛开的时候,父亲科林都会催促着佣人们去城里给各家花店送花,奥利安娜就偷偷地和佣人们一起,藏在装满郁金香的蒸汽四轮车上,在皮尔特沃夫各式各样的商店门前经过。她喜欢皮尔特沃夫若望咖啡厅的茶饼,喜欢海克斯科技大厦的悬空回廊,喜欢泡腾蒸汽研究中心外某家商店的香草口味冰激凌,喜欢摩尔利多专卖店里中调是柠檬的香水。一年又一年,奥利安娜渐渐长大了,她申请了皮尔特沃夫最尖端的大学,那里云集了全世界最优秀的蒸汽动力学家、机械学家和电磁学家。而奥利安娜并没有足够优秀的评级让她去选择这所大学里最优秀的专业,于是就像大多数评级不算太高但是却又爱美的女孩子一样,奥利安娜选择了一个叫做时光魔法的专业——一个听起来能让容颜永驻的专业。她们的教导主任叫做基兰?特拉维夫,遗憾的是,基兰老师是个蓄着满脸白胡子的老头,根本就对保持美丽没有任何兴趣。

一个午后,当瑞菲克家派送郁金香的四轮车刚刚经过海克斯科技大厦的时候,奥利安娜也刚好通过那里,温暖的阳光像一层轻薄的纱巾,披在奥利安娜的肩头和发梢,走过的男人们不由自主地回头,他们纷纷感叹:“啊,多么美丽的郁金香啊!”奥利安娜对旁人这样的眼光及赞叹早就习以为常,她并不觉得尴尬,当然更不会沾沾自喜。

在海克斯科技大厦的旁边有一个电动机械商店,经营商店的是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年轻科学家——奥尔托?利奥波德,他不像德玛西亚那些大多数人那样沉醉于各式魔法,而是一心想在电学上做出些文章,于是他来到皮尔特沃夫,一边拜访这里的电学名宿,一边经营这家商店维持生计。就是在这个午后,当奥利安娜和她的同学们刚刚从海克斯科技大厦楼下走过时,奥尔托正在自己的店门外捡刚才不小心撒掉的零件。

“来,我来帮你吧。”乐于助人的奥利安娜抚着裙子,抵着膝盖,宝石蓝的眼睛显得十分纯洁。

奥尔托本来只打算随便应酬一声推辞,但那清澈甜美的声音让他没能按照自己一贯的作风行事。他抬起头,顿时呆住了,面前的这个姑娘竟然真的像郁金香一样漂亮,淡粉色嘟囔着的嘴唇,花瓣一样的细腻脸庞,不高但却挺拔的鼻梁,以及洁白得仿佛冰雪的肤色。奥尔托站起身,摸了一下后脑勺说:“嗯……谢谢……你……我十分感谢。”

“不客气,我也是刚好路过。”说着奥利安娜和奥尔托一起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把散落满地的零件收集到一个钛合金的托盘中。

“你,留下喝点什么吗?”奥尔托问。

“嗯,不了……”奥利安娜似乎想要离开,但却迷上眼前这位科学家脖子上那颗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吊坠,猫眼石大小的一块琥珀中藏着一簇活蹦乱跳的光点,他们像是在追逐游戏,又像是在围绕着一个核心旋转,时而聚集,时而离散。

“你,确定不留下来吗?”奥尔托端着托盘,他疑惑的是眼前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用如此的眼神打量他。

“我想……我想……我可以换个时间再来吗?”奥利安娜问,她蓝色的瞳孔那么清澈透明,仿佛可以从中看到斗转的银河。

“哦,那样的话,当然可以,”奥尔托礼节性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随时都欢迎你来。”

“嗯,一定哦,嘻嘻。”从来都没有见过奥利安娜如此的欢欣,这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遇见如此英俊的男人吧。

虽说日久才会生情,但世上却有着一见钟情这种奇妙的事情,奥利安娜不知道年轻科学家的心里怎么想,但她通过观察科学家那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捡起零件的细节,仿佛都得出了同一条结论——“科学家喜欢我”,甚至连那天夕阳照射下的海克斯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也告诉了奥利安娜一样的结论——“科学家喜欢我”。她想尽快就再次拜访那个电动机械商店,但是又觉得两个人的感情应该先保持一种不愠不火的状态,毕竟喜欢一个人这种“承诺”不能让女孩先开口。她觉得应该先掌握一些谈资,以免在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冷场。于是,奥利安娜每天都追着基兰老师询问各式各样的问题,“为什么发条可以代替棉线去操纵傀儡”,“为什么魔法可以赋予机器永动的力量”,“为什么电磁会成为与魔法并驾齐驱的两大学派”,这些问题在基兰看来纯属无稽之谈,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基兰并没有批评他这位“好学”的学生,在基兰看来,天真和善良是人类宝贵的品质,不应该被世故和虚伪代替。

“亲爱的孩子,也许你应该读一读黑默丁格先生关于电力与蒸汽方面的书籍,或者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基兰站在讲台上,教室里的学生们已经走得只剩下了奥利安娜一人。

“那,老师,我曾经见到过一块琥珀,我看到里边有一簇时聚时散的光点,那是魔法吗?”奥利安娜回想到了那天奥尔托带着的项坠。

基兰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了一瞬光亮,他追问到:“那些光点在游动吗?”

“嗯!”奥利安娜认真地点点头。

“啊,”基兰叹了口气,“那是杜朗先生发明的魔法,他把生命的本质用魔法收集到一起,封印并保存,杜朗以为这样就会让那些生命摆脱原来的躯壳,让马变成牛,让鼠变成蛇,不过他没想到却制成了神奇的工艺品。”

“那这个东西很宝贵吗?”奥利安娜问。

“当然,这样的工艺品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再有重复的,至少现在还没有人学会复制的方法。”基兰抱起他的教材,准备离开教室,“如果你对这种神奇的东西感兴趣的话,不妨去图书馆找一本名为《石像魔法》的书籍,它会告诉你很多。”

“嗯,谢谢老师。”奥利安娜露出天真的微笑。

课后,奥利安娜跑到学校的图书馆,在地下三层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这本名为《石像魔法》的书籍,她好奇地翻开木质的封面,扉页上写着“杜朗著”三个字,而这三个字下边有一行斜体字,像是德玛西亚的特有的咒语。她带着书坐到长桌旁,仔细的阅读起来,不过书中的内容确实是太深奥了。

“哟,看看,看看,现在的学生真是刻苦啊!”不知何时一个爆炸头的小个子走到了她旁边。

奥利安娜被莫名的评论打断,她有些不好意思,慌忙站起身,低着头,收起书,准备把它放回书架。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爆炸头的小个子问她,他满脸都是容貌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一个人类。

“奥利安娜……”

“你把书放回去吧,如果你对那些诅咒感兴趣,你可以读这本书,《石像魔法》那种书籍早就过时了。”小个子边说边冷笑着,他看着奥利安娜把书放回了书架,而后把一本《诅咒、电磁与永动机械》的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请问,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方便我以后把书还回去。”奥利安娜抱起书问。

“还?算了,你可能读不完这本书。还有,你应该谢谢基兰那个老头,他叫我来送你这本书。另外,你居然不认识我!学校里一共也没有几个约德尔人。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爆炸头的小个子似乎十分自豪或者说十分傲慢。

“嗯……嘻嘻……不知道……”

“我就是黑默丁格啊!基兰这个老东西居然不告诉你,我要找他算账!”爆炸头的小个子显得有些恼火,他愤愤地转身离开,矮小的身材和就快拖到地上的白色外套让他显得十分滑稽。

“谢谢老师,谢谢黑默丁格老师。”奥利安娜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开始阅读这本《诅咒、电磁与永动机械》,相比另一本,毕竟是专供学生读的书,似乎好懂了许多。读书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像读报纸那样含糊地话,一本书可能只需要两天就够了,何况奥利安娜的心根本就不在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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