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一圈圈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修改一次次离分,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Zaker
络黄的竹林似四季之神悄然剪下的一缕秋衣,袭著金风,依著夕阳,为原是绿意盎然的大地覆上一层晦郁的怅然。
西风拂开池塘上的浮萍,少年的身影映在水面。他安静地跪在池边,望著池子里的自己,他的双眼无神,却彷佛望穿了比这池水还要深的地方。
此时在水面上与他对望的面容并非是他印象中的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与他轮廓相仿,却完全失去了色彩的混沌暗影.。
他愣愣地想,这是他现在的容貌麼?他笑了,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仿佛机械之间打击的声响;但那笑声怎麼连他自己也不认得了.。
难道他的视力与听觉都被那该死的鬼魅暗影给侵蚀腐败了麼.。
然而他下一刻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此时,他看见自己的脚边落下了一纸竹筒,「咚」的一声,那竹筒迅速散发出灰色的烟幕,很快地,他的周遭陷入了一片灰雾之中。
一抹黑影在这烟雾中窜去,它的身影像燕子一样迅速而俐落。然而就在黑影即将袭向少年之时,原本站在池塘边的人却早已消失无踪.。
「我不是早与你说过,如此你便会连我的影子也摸不著。」烟雾散去,袭击者的容貌在夕阳下曝了光..
「为何要背叛均衡,劫?」女忍者手执双镰,有著一身绿衣与及腰的长发,说话的样子毫不客气。
听闻此话,劫只将左手扶著额,咯咯地笑了。
「笑什麼?」她正欲举起镰刀做出威胁,却发现她的双手被一道人形黑影从后方将她束缚住了,这黑影看似轻虚却力量庞大,致使她无法动弹。惊愕之时,劫朝她从容地步来,那张蚀满黑印的面容愈靠愈进,她按耐著心中的恐惧,对他投出敌视的眼神。
劫的面容靠了过来,直至彼此都能感受到鼻息的距离。那曾经深邃的血眸不知为何在何时变得更加妖艳和诡异,带著冷峻笑意的嘴角仿佛无声地嘲讽著她的无知。随后,他将她的面罩缓缓解了下来,微侧著头,直视她强作冷静的脸庞.。
「我从来没有遵守过这令我作呕的均衡.。」
冰冷的唇覆了上去,无视她的抗拒,同时霸道地将舌尖探了进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苦涩的血腥味弥满在口中。
劫慢慢后退,上扬的嘴角淌出一丝血液。望著阿卡丽不屈的眼神,他索性命令黑影解开了束缚,让她回复自由。
「你此时该在意的……不是我。」劫毅然转身离去,背对著她,话音愈来愈远,「……塔卡鲁仪式,想必就要开始了吧,呵呵。」
「劫!!你究竟是怎麼了?!」
眼见劫就要消失在昏暗的竹林中,阿卡丽握紧双镰,奋力地往他的方向追去。
劫背影在斑驳的夕阳下若隐若现,但她无论如何狂奔、死死追著那迂回於树影中的他,直至她喘了、倦了都无法靠近。最终,她气喘吁吁地停下,在努力平复狂躁的心跳之后,才猛然发现,原来……天早就黑了。
这是他的道别。对阿卡丽而言,劫的离开,只留下那望也望不穿的黑夜,除此之外,还有他耗尽气力而拚凑出的信息。然而,她没选择去理解他留下的暗示,也没有思考他究竟背负著什麼而离开,只因她「为所当为」。
因此,她的抉择,使他注定要别无选择,
也令他俩注定要成为行走於世间两端的宿敌..。
――――――
黑夜振开比天还大的胸襟迎他入怀,此时的劫,再也不会感到害怕、绝望。他只知道,自黑暗力量入主之后,那些如噩梦般、不分昼夜盘旋於心海的重重折磨,逐渐成为一股蚕食人心的流沙,将他最后的良知埋进深渊,於此,再也没有能令他害怕的事物.。
细数内心所剩不多的牵挂,而后将之逐一剪断,这是他认为自己被逐出师门之后,唯一能做的事情。而就在刚才,他亲手了断了最后一道将他纠缠在这世上的系线,这条线虽缠得不紧,但却是唯一一条能牵动他内心的线,如今只剩断了的结.。。
夜风逡巡於崖谷,歌著戚戚哀语,莫不将那颗毫无悬念、空无一物的心吹得满身潇霜。然而他虽心如止水,却没有停下脚步;虽然内心千疮百孔,他却知道他的下个目标在哪里.。
山间水声潺潺,谣传这道奔跃於群峰之中的溪河是爱欧尼亚川流不息的命脉,伟大的他流经此地,自古以来便维系著山中忍者的水源,百世不曾绝流。无数的生命起源於此,但也听闻不少愁断肠的男男女女投河自尽,为求痛苦的灵魂能够解脱的故事.。
由峰顶流泻而下的溪水化为月光下洁白的细沙,为深山幽谷中一道指引迷茫之心的去路。风萧萧兮易水寒,他此去必将不能复返。山风吟著轻柔的咽语,诉诸他心中茫无边际的无奈,同是将一切归为虚无的挽歌.。
他一跃而下,毫无牵挂.。。
再睁眼,却离奇的发现自己悬浮于半空,脚下便是无尽的深渊.。。
“怎么几天不见,你都沦落到要跳崖了.。”带着玩味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尽管劫看不见来人面目,也猜得出大概:“辛德拉,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又沙哑,仿佛机械的寒铁声,让人难受.。
被念力转过身的劫,眼前飘浮著一位女子,及腰的白色长发与她轻盈的身段像是完全不受地心引力影响,在空中悠然漂游.。。
勉力撑开茫然而模糊的视线,女子白琥珀般的澄澈双眸却没有焦心,但他很确定那双眼眸此时正注视著自己,若不是她那头飘盈的长发,劫还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待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终於有一人发话.。。
「怎么,几天不见,你混的这么惨?】她笑盈盈地调侃着劫
辛德拉轻轻拉动手中无形的线,劫被这股力量给拉动,往她的方向飘了过去。她难忍兴奋的笑容,伸手摸摸劫的脸,对他说道:「数天前,我察觉地面传来股剧烈的黑暗波动,受其吸引,我找到了你,便将你带回我的庙宇,现在,告诉我,为什麼你会有这麼强大的力量,却又无法控制?」
劫努力回想著,脑袋却是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
「嗯也罢,谁会轻易说出力量的来源呢?呵呵。」辛德拉耸耸肩,也同时放开了手中的力量,失去束缚的劫一瞬间就摔了下去。
他重摔在地上,还来不急喊疼,辛德拉的裸足蓦地踩住了他的胸膛。
「无所谓。」
辛德拉弯下腰来,白发像涓流般垂落,她凝视著劫,那眼神既温和又致命。
「从今以后你只要等死就可以了,我呢,会一点一滴地……将你的力量吸收殆尽,反正你也很想解脱,不是麼?」
「我不知道……」劫茫然地看著她。
「真可怜,什麼也不记得了,第一次那个孤傲的像王的劫哪里去了.。这就是无法驾驭力量的后果。」
辛德拉无奈地摇摇头便转身离去。
待她离开后,劫躺在地上,无力地看著夜空中的繁星,那光芒虽微弱,却在无垠的黑夜中屹立不摇.。
他轻叹口气,发疼的脑子想不起任何事情,但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并不是忘了所有的事情,而是深陷在茫茫黑雾里,什麼都被遮蔽了,才会看不见任何东西。
想著想,时间一久,不知是否累了,劫渐渐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了起来,眼前的景象似乎正被盖下一层一层的黑幕,他努力要睁开眼,但那星光却越来越黯淡。
……他竟睁著眼也看不见东西。
「辛……德拉……」
「怎麼?」辛德拉的脸一瞬间又出现在他视线中,将星星给挡住,另他感到诧异的是,在这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犹如黑雾被拨散开来.。
他瞪大著眼睛,说不出话来,但辛德拉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两人直视著彼此不知多久之后,忽然间,她的手里突然出现了数颗圆形漂浮物,散发紫色的光芒。
「你要是敢再这样盯著我瞧……小心我拿小黑砸死你!」
「抱歉.。」
影的能量,辛德拉比他认知的多得多,他能承受住吗,又能承受多少,承受的过程又会有多麽痛苦,当然,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