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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疯狂

“……”

卡尔无言以对。

并不是他的思维无法让他思考出对策,而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死题,无论选择哪边,都相当于主动为了奥克莱儿背了锅,自然卡尔也就没有回答的意思了。

“这个负担很沉重,所以你不可能答应,卡尔,”看到卡尔的回应,奥克莱尔收起了笑容,稚嫩脸庞上的认真表情虽然有些可笑,但是现在却没人能笑得出来,“理所当然地,船长也不能。所以,当我控制了这艘船的那一刻,事实上能够决定一切的人,就成了我。”

“……你疯了,海默斯。”

“我没疯,亲爱的卡尔,”奥克莱尔道,“既然我能控制这艘船,就意味着我对这艘船比船长都要了解。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而卡尔你,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只是为了大家征求活下去的道路!”

“义正言辞,不过很遗憾,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坐上救生艇的,”奥克莱尔道,“我说三等舱的兄弟们,你们为了一个一等舱的蛆虫争取上船的机会,自己却只能等死,这样真的好吗?”

“混……混蛋!你这是在侮辱所有一等舱绅士的人格!”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你过度解读了,卡尔,”奥克莱尔微笑,“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绅士,所以要让妇孺先上……哦,对了,爱德华船长,现在船上妇孺占多少人啊?”

“一小半左右。”

“你看,其实也就够妇孺先走……”奥克莱尔转回到卡尔那边,“然后呢?卡尔,你能告诉我吗?假设一切顺利,在妇孺之后还有空余位置的话,先上的是你呢……还是这些支持你的三等舱人员呢?哦,抱歉,其实你只需要一些钱,就能够提前上船了,真是聪明的想法,我不禁要为你鼓掌了。”

“至少那样能救一批人,而你现在会让所有人一起去死!”卡尔怒吼道,“冲滩?说得轻巧,我们要上哪里去找冰山,这艘船又能支持多久?”

“哦,对,你说的很对,”奥克莱尔道,“但是,只需要我说句话,这艘船就能马上沉没,反正我就是想要玩个大的,你奈我何啊?”

“……”

东方有句话叫秀才遇上兵,还有句话叫横的怕愣的,总而言之,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遇到了奥克莱尔这个不讲理的,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而奥克莱尔就仿佛吃准了高材生卡尔的反应一样,还在上面做着鬼脸,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虽然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人就是了。

“进行释放救生船的准备吧,船长……”

等卡尔愤愤不平地离开后,奥克莱尔却是忽然对爱德华这样说道。

“嗯?可是还没有冰山……”

“我的意思是,尽量缩减前置的准备时间,”奥克莱尔道,“说实话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不过总归是能够缩减的吧?毕竟即使成功了,这艘船能坚持多久我也不能确定。”

“我明白了,”爱德华道,“开始组织乘客,进行先期准备,我们可能随时要开始转移乘客!”

“明白!”

大副看了一眼奥克莱尔,随即带领着一大半的水手离开了甲板。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既然卡尔能够掀起第一轮,那么就会有第二轮,第三轮的人,”奥克莱尔道,“单纯是三等舱的乘客如果说还比较好弹压的话,那么等到卡尔真的组织起一等舱的大佬们前来,那就绝对不是依靠弹压能够解决的局面了。”

“到了那个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就停船放人吧,一等舱的反应时间肯定要比预估的最大寻找时间要少得多,”奥克莱尔道,“所以或许这种煎熬只需要半个小时就会结束了。”

“那么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小孩子胡闹,当然是找家长来管,”奥克莱尔道,“所以,他们肯定要去找史密斯先生,然后联系我老爹来对付我吧?唔,或者说是管教比较好?”

“感觉你的反应并不像小孩子……”

“我要怎么做,哭喊着求老爹不要打我屁股?”奥克莱尔耸肩,“老爹只会接着这个机会玩一把利益最大化,对于这个,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总之我先回舰长室了,甲板上的风挺大,我可不想感冒。”

“注意安全。”

“我的生命可是和这艘船绑在一起的,谁那么神经病,会想要让自己跟着我一起陪葬?”

====

“该死,该死,该死!那个小鬼!”

“不要慌,那个小鬼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说他这样做反而符合我们的计划,”在不断来回行走的卡尔面前,伊斯梅安慰道,“有了KANMUS的插手,这件事情的性质就改变了,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回避这一次的危机,然后在保险金上挽回损失……”

“不,等下,既然这么说的话,”卡尔的脚步顿了一下,“那么到底是谁造成的这次灾难?是哪个疯子?”

“我怎么知道!”

“一定是内鬼,否则没有人能够挑选那么准确的地方进行破坏,而且,对方也是吃准了这艘船并不能完全装载全部乘客,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发难,那样的话,即使你已经准备了营救的船只,对方也能将这里的一切通报出去……想象一下吧,伊斯梅,如果泰坦尼克号的沉没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并且因此害死了一千多个人的话,大家会怎么看白金公司?那样的话,你就完蛋了。我们都会完蛋了!”

“……”

“伊斯梅,这一次的计划真的没走漏风声吗?”卡尔道,“是不是谁……想要彻底毁掉你?”

“白金公司早已经是风雨飘摇,不需要谁来毁掉……”伊斯梅皱眉道,“不如说,他这样反而是帮了我,至于是否是阴谋论,这玩意还不就是口水官司?”

“不,伊斯梅,不,”卡尔道,“你别忘了,现在操控这艘船的人是一个KANMUS。”

“……该死!”

“这意味着,军方将会介入,到时候,可就没有什么口水仗了,”卡尔道,“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那个小鬼身边居然有一个KANMUS……”

“这不是你的错,因为这是机密事项,没有人可能提前知道,除非……”

“除非……海默斯。”

“我们都被那个西海岸巨头耍了……包括上面那个小鬼!”卡尔几乎要把自己的头发抓下来,“可恶,那个青丘人,为什么上帝没有把他打落到地狱里去!”

“……”

“咔哒。”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卡尔有些莫名的转过头来,当头看到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伊斯梅,你……”

“砰!”

====

“问题解决了?”

“算是吧,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奥克莱尔来到阿斯托利亚的身边,“瞭望台的情报如何。”

“大概是没办法了,现在的季节说实话不太好,冰川并不会给我们提供吨位合适的冰山,说到底,这次的冒险,估计是要失败了。”阿斯托利亚道,“我总是要给旅客疏散留下时间,因此在刚刚的时间里改变了两次航向,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接近圣约翰港的海域,希望能够有其他的船只来营救吧。”

“圣约翰?那不是军港吗?”

“没错,希望阿尔比昂的海军能够在附近经过,不然的话……”

“没有人会获救,女士。”

“什……”

阿斯托利亚抬起头来,还未等说话,就觉得浑身巨震,随即一股酸麻的感觉从肩膀上扩散开来,接着,随着鲜血的气味散开,剧烈的疼痛感才猛地袭来,丝毫无法控制的,阿斯托利亚惨呼一声,顺着这股冲击力倒在了地上。

“枪击?”奥克莱尔转头望向大门处,却是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青烟,“伊斯梅……你不要命了?”

“要什么命?哈哈哈哈哈,去问你的父亲啊,他既然想让我死,那么我就让他儿子死!哈哈哈哈哈,死吧,海默斯家族的都要死!”

说着,枪口再一次冒出了火光,不过伊斯梅的枪法显然稀烂至极,奥克莱尔都不用躲,这枪就直接打在了舰长室的窗玻璃上,哗啦一声响,无数玻璃碎片纷纷落下,巨大的响动声引发了下方甲板上的嘈杂。

“快走……他估计是疯了……”

阿斯托利亚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自己还瘫倒在地,却是在让奥克莱尔先行退避。不过奥克莱尔只是看了一眼伊斯梅,便直接跑到阿斯托利亚身边,伸手拉起她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将其架了起来。

“别想跑!”

伊斯梅扭曲变调的喊声再一次响起,不过奥克莱尔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只是双眼盯着对方持枪的手,同时嘴里道:“你已经到极限了吧,快解除同步!”

“不行,那样的话这艘船就……”

“怕个头,我说解除就解除!”奥克莱尔喊道,“不然的话别说救人,我们两个就要先死在这个疯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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