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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陷阱

在本世纪初,漫画作为一个新兴媒体在报纸上出现,最早的时候更多的是插图作用,比较多的体现就是政治讽刺漫画,这种直观夸张的表现方式,十分符合这个时代自由主义狂潮影响下的大众喜爱,因此,随着帝国战争的爆发,漫画在报纸,海报,杂志等媒体上如洪水一样扩散开来,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于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媒介。

在现在的联邦,拥有故事性的漫画正处于新生期,故事比较单一,不过因为新奇有趣,是个很有潜力的媒体。只不过因为迪士尼的缘故,大部分的人还认为漫画是类似于动画电影一样,提供给小孩子的娱乐媒体,只有少数的侦探漫画才在成年人群体中具备一定影响力——这还是托了柯南道尔的福。

“所以这样的媒体才适合我的操控,”奥克莱尔向阿斯托利亚解释道,“稚嫩,影响力小,但是发展潜力大。现在人们对于漫画的认识更多的是一种灯下黑的观念差别,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捡个漏,将这个媒体变成我最有效率的喉舌。”

“让那帮自由主义者听到你的话,估计明天东海岸的报纸就会把你说成一个秩序主义者了。”

“然而我是西海岸人,”奥克莱尔摊手,“顺便,比起东海岸的报纸,难道你不关心我让杰克画了什么吗?”

“我只知道你毁掉了一个可能的艺术家,”联想到昨天晚上杰克金光闪闪的目光,阿斯托利亚脸上一片哀叹,“算了,那家伙本来看起来就是一副花花公子样子,倒也算是绝配。”

这样说着,阿斯托利亚望向下面的日光浴甲板,在那里,杰克正在和昨晚的那个贵族小姐说些什么,两个人并排坐在躺椅上,看起来气氛非常不错。

“嘿,这家伙还挺能的……”经由阿斯托利亚的指点,奥克莱尔才注意到下面的情况,“看来吊桥效应诚不我欺,这小子有福了。”

“不过那个卡尔就倒霉了,”阿斯托利亚道,“说起来,今天早上的电报,联邦股指再一次停板,跌的。”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样的话海默斯投资在东海岸的钱就完蛋了,”奥克莱尔道,“不过我想老爹早就把美金换成黄金了吧?虽然现在除了外贸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经济崩盘的话,这些黄金就是救命的东西了,”阿斯托利亚道,“然而,现在在船上的这些人……”

“嗯,他们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不过东海岸的人恐怕受害会更大,”奥克莱尔道,“只是继续发展的话,现在还有心情笑的西海岸也逃不出去,金融崩溃所带来的市场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购买力的下降只会使注重制造业的西部遭受灭顶之灾。”

“然而这些并不是你能改变的。”阿斯托利亚道,“比起这个,你还是关心一下那个卡尔什么什么的,根据下面那个花花公子的说法,似乎是很有问题啊。”

“我本来也是他们这一次计划的引子罢了,”奥克莱尔看了一眼下面杰克身边不远处的一个胖妇人后,转头道,“以我为诱饵,骗了这么一大片的富翁上船,其中还有那个开金矿的金矿夫人在内,显然所谋甚大。然而这个时候主动出击不现实,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见招拆招,将计就计。”

“你小心被人拆了招,”阿斯托利亚顿了一顿,抬头看了看太阳道,“看来是午饭时间了,今天你可是得到了伊斯梅和那个卡尔的邀请的,不要迟到。”

说着,阿斯托利亚就要离开,却被奥克莱尔一把抓住了手。

“嘿,你要不去,我多没面子啊,”奥克莱尔笑道,“跟我一起去吧,这样的好事,怎么能把你抛在一旁呢?”

“你就直说想让我一起受苦算了,”阿斯托利亚翻白眼,“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我有什么可拒绝的立场呢。”

这一次的午餐邀请倒不是什么大餐,在风景优美的五层远景餐厅当中,一个有着好视野的桌子,以及一份符合特等舱地位的午餐,对于这艘船的主人伊斯梅来说,显然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围坐在桌旁的除了受邀的奥克莱尔和阿斯托利亚,以及东道主伊斯梅之外,卡尔以及设计师托马斯悉数到场。出乎奥克莱尔预料的是,船长爱德华·约翰·史密斯也参与了这一次的午餐,这个长着一脸大胡子,面貌应当算是慈祥的老船长并没有名人的那种傲气,或许是帝国战争的战火磨砺了这个老人吧,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奥克莱尔总觉得能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硝烟的味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爱德华·约翰·史密斯,在帝国战争中,就是他指挥着皇家海军的民船穿越弗兰西亚与尼西亚的联合舰队的封锁,完成了从伦丁尼到新西撒的最危险的航路。如果说谁才能够在战火纷飞的地中海保证民船不失,那么我想,只有这位才能做到这样的壮举了。”

“各位好。”

老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显得谄媚,却也没多少自矜。在和在座的各位都点头示意后,他的目光盯住了奥克莱尔。

“我看过你的文章。”

老人的话引起了奥克莱尔外所有人的注意,众人将目光投放在这个小孩子的身上的时候,却发现他只是放下了刀叉,然后反问道:“是发表在《现代船舶》上的那篇《论战列巡洋舰得失》的吗?”

“嗯,要知道,在全世界都认为战列巡洋舰的思维是错误的时候,却有这样一篇文章的出现,让我十分意外,因此也印象深刻。”爱德华道,“而其中的观点更是有趣,因为这篇文章的作者居然认为,战列巡洋舰的思路并无错误,错误的只是这个理念并没有被发挥到极致。”

“所以,您的意见?”

“我并不是专业船舶设计师,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少发言权,”爱德华向着托马斯示意了一下,“然而作为一个还算是有些经验的老船长,在航海的方面,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坦白来说,对于您在文章中提到的装甲无用论这种倾向,我可能需要提个醒。毕竟,这个被您所看不起的东西拯救了我的一条老命。”

“您的经验十分宝贵,不过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您和绝大多数人都被那篇文章的编辑引言误导了,”奥克莱尔道,“现在的学术界遍布着柯立芝带来的喧嚣混乱,却没有人能好好坐下来认真去考虑真正的研究。就算是现代船舶这样的权威杂志,为了读者也不得不以刺激性的引言来引发关注……虽然我个人并不讨厌这种关注,不过当进行讨论的时候,我并不希望这外行的言论误导任何有求学之心的人。”

“您的批评我接下了,”爱德华道,“那么,您的想法是怎样。”

“我的意思是,重量将不再是决定装甲的关键,”奥克莱尔道,“我并不否认装甲的地位,我否认的,只是以钢板厚度来评价装甲的标准。”

“也就是说,您认为材料学的进步才是装甲的前进方向。”

“恰恰相反,我认为,装甲设计理念的革新,才是材料学进化的动力,”奥克莱尔道,“不过这个问题太大了,这里并不是讨论的好地方。如果您不介意我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在伦丁尼,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讨论这个问题。”

“在这次的航程结束后,我就要退休了,”爱德华摇了摇头,“年龄已经剥夺了我的精力,未来是年轻人的,我这个老骨头,还是好好地享受自己的夕阳时光更好。”

“咳咳,我亲爱的爱德华,你可不能这么容易丧气啊,”一脸茫然的伊斯梅找到了插话的时机,当机立断地就主导了话题,“事实上,我正在计划返聘你成为我们的航海指导,难道教导出更多的您这样的传奇船长,就不如田园生活更有吸引力吗?”

“很荣幸您这样看重我,不过我已经老了,从身体,”爱德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到思维。未来的海洋并不属于我这样的老人,也许您更需要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来支持您的事业。”

“哦……哦哦,是,是这样的,”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伊斯梅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所在,“奥克莱尔,就像爱德华说的那样,未来是年轻人的,你有没有兴趣来开创一个船舶业的新时代呢?”

戏肉似乎来了……

“新时代?”奥克莱尔心中警铃大作,同时反问道,“您是指什么?”

“让我来解释一下,”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卡尔道,“奥克莱尔,事实上在这次旅行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其中内容,是收购现在东海岸的几个船舶制造公司,然后将之整合为一个新兴的,可以让联邦政府信任的大型船舶公司。这样的话,不只你的理念会得到实验的场所,海默斯先生的业务也可以开拓到东海岸。更重要的是,在现在经济并不稳定的情况下,这样一个大型船舶制造厂的出现,将会给如今的联邦经济注入一股新的力量,它所带动的一切,完全有可能让我们成为联邦的救世主。”

“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试一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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