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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收毕澜

江梨在老夫人处用过午膳,陪着老夫人聊了一会儿,见老夫人面露困意,恐是到了小憩的时候,江梨遂起身告别带了离乔就要回洗梧苑,将要迈出步去就被老夫人喊住了:“阿梨且等等,过奶奶身边来坐下,奶奶有事要问你。”江梨不知老夫人要说什么,便依言一脸疑惑的坐回到老夫人身边去。

老夫人见孙女慢慢坐下,笑了声说道:“瞧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过就是问你,你现在身边服侍的丫头可是只有离乔一个?”江梨不知老夫人问这话用意何在,只老实答道:“回奶奶,是的,离乔是母亲派过来的,小时候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些年跟在娘亲身边也没少长本事,有她在身边,奶奶大可放心。”

老夫人接着又问道:“可是往后也打算只用离乔一个小丫头跟在身边?”江梨颔首答道:“是的,奶奶,奶奶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老夫人这才道出用意:“我看你身边只离乔一个小丫头,未免单薄了些,万一以后事多起来,她一个人也是分身乏术,况且,你看这皇梁城,哪家有头有脸的小姐身边不是三奴五婢的?你以后总是要出门的,这排场上虽不说要如何高人一等,起码也不要落人笑柄才是,”

还不等老夫人说完,江梨忙出声打断:“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嘛,比排场的,都是那些有钱的闲着没事儿的富家小姐才干的事儿,奶奶这是怂恿我也加入她们的行列的意思么?不说别的,光是带着那么一群人上街,去哪儿都受人注目,很不方便的,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再者说,这种奢侈不正之风,还是不要跟的好,百姓见了不会夸咱排场如何如何,只会说这又是哪家哪家千金显摆家财家世,徒增百姓的厌烦罢了。奶奶你可不要打这个主意,我身边只要离乔一个就好,多了反而显得累赘。”

听着孙女这一通说,老夫人笑得眼都没了,“看来我们阿梨对那些大排场的小姐们很是有意见啊,这发表起意见来可是都不带停歇的,到底这是有多大的意见呢,罢了罢了!奶奶昨儿个才和你娘商量过这事儿,你娘说你准儿不同意,果不其然,看你反应这么激烈,又是一派义正言辞的模样,奶奶的一片苦心看来是要白费了呢。这到头来反倒还是我老婆子多事了。”说着还颇感惋惜。

江梨一乐:“娘亲果然了解我。可奶奶的初衷不也是为了梨儿好么,奶奶的心意梨儿心领了,那些小姐们做那些排场,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面子,可奶奶想想这两样,梨儿可缺什么没有?这安全嘛,梨儿自信这一身三脚猫的功夫虽不说行走江湖无虞,可这皇梁城内,天子脚下,自保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面子嘛,咱将军府的名头还不够有面子么?这可是那些小姐们再大的排场都赶不及的呢,”老夫人乐不可支,“得得得,你说你有理,我说不过你成了吧,这嘴皮子越发厉害,在这皇梁城怕是再无敌手了!”

听着老夫人打趣她,江梨微微嗔道:“奶奶!梨儿只是实话实说,分析了一下此间利害关系,奶奶这么说,倒像是梨儿信口胡说了。”

老夫人笑罢才道:“你虽也有你的道理,可奶奶也自有奶奶的考量,往后出门总不能身边就一个丫头,总要面子上过得去,这样吧,也不给你派多少人,省得你也嫌累赘,奶奶就只让毕澜一个去你身边跟着,这总行了吧,”

说着还向一旁立着的毕澜招了招手,接着又吩咐毕澜:“往后你就跟着二小姐,万事仔细些,对你我是放心的。”

待老夫人说罢,毕澜方向江梨行了个礼说道:“还请二小姐不要嫌弃,奴婢万不会给您添麻烦的,也不会成为小姐的累赘。”一板一眼,一句话说得老夫人和一屋子的人都乐开了。江梨还以为老夫人会给自己派别的丫头,结果是要把毕澜派到身边,江梨知道毕澜是有些身手的,并不像一般侍女柔弱,确实不会拖后腿,心想奶奶考虑倒是细致,只是这唯一一个会些功夫的跟了自己,奶奶那里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江梨不由得出声道:“多谢奶奶割爱,毕澜姐姐自是很好的,可是少了毕澜姐姐,奶奶这边可怎么办,本来奶奶跟前人就不多,现下我又抢走一个,这让其他姐姐不是更忙了么?”

老夫人立即道:“我一个老太婆跟前要这么多人候着干什么呢,平时也极少出门,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在府里又没什么事,毕澜在我跟前也是闷得慌,这孩子虽话不多,但也看得出来是个爱热闹的,在我这儿拘着倒不好,还不如到你那儿去,也能有机会多出去透透气,况且这孩子自小习武,也有些本事,万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有什么事儿还能照应一二,这一点可是一般丫头比不上的。”

江梨见老夫人主意已定,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便只能顺着老夫人的意将毕澜收到了身边。老夫人见好说歹说孙女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安排,心情也不由得明朗起来,立即吩咐毕澜快些收拾了东西好尽快搬到洗梧苑去,又只对孙女挥了挥手说了句“好了,快些回去歇着吧”便将孙女遣走了。

江梨带着离乔回到洗梧苑,吩咐离乔准备沐浴事宜,便走到一楼换洗室去了。洗梧苑有单独的换洗室,并不像一般那样在房中沐浴。换洗室并不在二楼,二是设在了一楼,一来方便侍女打水换水,二楼上下来回跑也累,二来怕,如果设在二楼打水换水时水滴溅落地毯并不好收拾。那日毕荆是这么给她说的。可等江梨进去才发现,可不是么!这要是设在二楼,得累死个人!

只见虽有木桶,但也不用,只放在了一旁,而地上一个四方的池子不正是沐浴用得吗!池子有三个台阶,倒也不高,就是大了些,换水得多累啊,而且也太浪费了吧!想不到姑姑以前的生活这么,奢侈啊。江梨心想。

不一会儿,离乔拎着桶水走了进来,见江梨围着池子转圈,似在研究什么,便出声道:“小姐到外面大堂稍等一会儿,奴婢打好水再喊您。”江梨略一思索说:“不会是要用这池子沐浴吧?”离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当然了。不然小姐觉得呢?”

江梨摸着下巴不由问道:“这池子这么大,打水换水多费工夫啊,我看不好。”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

离乔笑道:“小姐的担心多余了,一会儿还会有丫鬟来帮着打水的,并不只离乔一个。”江梨还是道:“那也不好,不就洗个澡,要这么多人忙活,这种作风不行。”

离乔又笑道:“小姐你就是在军营里待多了,还讲起作风来了,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军营,小姐且放心,没人管你作风的。”说罢又笑。

江梨只能商量道:“我看那儿不是有个大木桶呢吗,就用它,怎么样?简单省事。”看离乔又要出言反对,江梨忙又说:“就这一次,以后的以后再说。我是浑身难受,可等不得这一大池子水了。”

离乔见小姐实在坚持,便也不再出言劝,提着手中木桶往大木桶倒水去了。江梨看离乔乖乖往大木桶里倒了水,便走到外边大堂等着去了。不一会儿,听离乔喊道:“小姐,水好了。”江梨起身朝里间走去,待到里间,见满满一大桶水,不由得觉得身上更难受了,恨不得赶紧解衣进去,又见离乔立在身旁一动不动,简直没有一丁点儿要出去的意思,江梨不得不出声道:“还不出去?愣着干嘛?”

她这一问,倒把离乔问得呆住了,只听离乔喃喃道:“伺候小姐沐浴啊。”江梨顿时明白过来!可自己这几年都是一个人沐浴,不用人在一旁服侍的,况且自己身上??????于是出声道:“不用你伺候,我一个人就行,你且出去等着吧,用得着我会喊你的。”

离乔又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这怎么行!小姐一个人不方便的,还是让离乔留下,”还没等离乔说完,江梨便把脸一板,说道:“可不是和你商量,让你出去就出去,听话。”离乔一看小姐沉下脸来,也颇有几分威严,倒像将军,只好噤声,把小姐要换的干净衣服和巾子挂在了一边的架子上,乖乖出去外头候着去了。

江梨见离乔到底出去了,很是松了一口气,于是脱了衣服,便见自己肩头一道狰狞的伤疤格外醒目。似是刚刚愈合不久,伤口周围一圈粉色的皮肉,结痂的伤疤还未脱落。江梨只得小心翼翼进了浴桶,慢慢让水没过身子,最后停在了前胸处,并不让伤处沾了水。

约摸小半个时辰,江梨终于爬出浴桶,迅速又小心地穿上衣服,才向着外面喊了离乔进来。离乔一进来便见自家小姐墨黑湿发披在肩头,脸颊微红,眼瞳似小鹿般,真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还不等自家小姐发话,便取过架子上的巾子过去给小姐把湿发包了,慢慢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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