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将车开到东城区的陆云凡很有人道主义的在一个早餐摊面前停了下来,买了一些肉包子和豆浆油条带上车递给众人。
徐生举着被铐住的双手拿着包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再过两个街区左转,巷子里第二排第六间的四合院便是了。”
陆云凡点点头,吸了口豆浆,不过五分钟时间就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待众人吃饱喝足,长腿便取出一件上衣盖在了徐生的手上,用以遮掩他戴着的手铐,然后打开车门,示意他下车带路。
当徐生掏出钥匙将宅院的大门打开,趴在车窗上的肉山对陆云凡道:“阿凡,老套路,有情况就呼暗号。”
陆云凡点了点头,待肉山和长腿带着徐生步入大门后,陆云凡从包内取出一把装好消声器的9mm口径半自动手枪揣进怀中,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宅院大门前把起风来。
摸着怀中的家伙,陆云凡不由得暗暗一叹……
他杀过人,杀过一次人,但那一次他杀了很多人,起码对第一次杀人的他来说,九条人命真的是已经很多了。
但那是任务中出了幺蛾子,如果陆云凡不举枪反抗,那么死的就只能是他自己。他一向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杀的人,肯定也都是社会上的毒瘤和败类。
‘整日生活在生死线上,何苦由来……’苦涩一笑,陆云凡第一次觉得倦了,他厌倦了这刀口舔血的日子,虽然它报酬丰厚,可以让自己这个没文凭没学历的‘小混混’过得相当优渥,但他确实倦了。
“这次任务过后,就解甲归田了罢……”
……
四合院内,徐生领着肉山和长腿走进一间厢房,徐生指了指厅内的茶几,二人登时会意,连忙将茶几搬开,肉山道:“地板里?”
徐生点了点头,长腿便从包里取出一把军用匕首,沿着地板砖敲了一阵,发现有几块是空心的之后,便用匕首将地板砖一一撬开,露出里面深达一米的坑洞。
肉山打开手电,光线刚照射进去,不禁令他倒吸一口凉气,里面色泽斑驳的古玩意怕不是有十几件之多?更有一个旧得发霉的木箱子端放在内,瞧那木箱子的造型,想必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
肉山和长腿二话不说,换上一副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便将那些古物一一取出,放进行李包里。
将那些瓶瓶罐罐,字卷画轴装完后,长腿便跳入坑中,很是吃劲地将那木箱子抬了上来。
“丹书铁券就在箱子里面?”肉山向站在身侧的徐生问道。
徐生点点头,道:“箱子的铜锁我却是真的没钥匙了,自我爷爷那一代说,家族已经失传钥匙很久了。”
肉山听罢,嗤笑一声,道:“区区一把锁而已,就算开不了我还不能弄坏箱子?要不是看在这箱子本身也是古董的话……
长腿,你去换阿凡,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长腿点点头,小跑而去,当陆云凡进屋后,第一眼便是看见了这木箱子,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阿凡,你看看这铜锁,有办法不?”肉山问道。
陆云凡眉头微皱,打量一番后便道:“黄金万两如意锁……明朝的玩意儿,我试试吧。”
可怜陆云凡对历史和古玩一窍不通,但是对锁却是精通不少,因为还在读书那会儿,穷极无聊的他便跟了一位浸淫此道多年的开锁老师傅学艺,初三时光里,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翘课去人家门店内学习撬锁技能去了,所以各种样式的锁,陆云凡还真的见识不少。
房间里的二人见陆云凡非常娴熟地从包里取出一个尖嘴小油壶,他打开油壶的瓶盖,往铜锁锈迹斑斑的孔洞中滴入了一些,随即掏出两根别针形状的物体,将其掰直后各手握住一个,全神贯注地将其插/入进去,开始尝试了起来。
“啪——”
就在肉山以为怎么着也要等上一阵,刚掏出香烟点燃时,乍听那铜锁发出一声脆响,锁舌应声而开……
“这……这么快!?”
陆云凡刚把铜锁取下,放进包里,就听肉山诈唬一声,猛地冲上前来,将木箱子一把掀开。
陆云凡被他这一套动作弄得白眼连连,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身形闪退到门口,顺便还在心里问候了一声肉山的某位直系亲属。
“阿嚏——”
当木箱被打开,肉山这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何物,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霉味冲入鼻中,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讪讪止住,陆云凡好奇心起,掏出强光手电便向黝黑的木箱内照去,只见一块一尺高,半米长的弧形铁疙瘩端放在内,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清晰可见。
“丹书铁券!”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陆云凡和肉山仍然不禁惊呼一声,这家伙可不比那些瓶瓶罐罐啊,就算他们都是外行人,也明白它的价值何其贵重。
肉山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走上前去将木箱抱起,就要往车上走去。
“大哥,宝贝你们拿走,箱子就留给我吧……反正它已经腐蚀得差不多了,不值钱!”徐生见肉山就要把箱子抱走,一直没作声的他便显得有些不安的说道。
肉山听罢,快走到门口的他竟还真的将木箱放下,然后略显吃力地将那丹书铁券抬了出来。
肉山真的良心发现了吗?当然不,他能混到今日的成就,心思何等老辣?乍听徐生如此说,登时便猜到了弦外之音,他向陆云凡晃了晃脑袋,眼神直指木箱,陆云凡会意,便走过去蹲下,在木箱里翻腾了起来。
肉山一边冷笑着瞅瞅一脸煞白的徐生,一边看着陆云凡正将木箱内垫底的锦布掀开,只见里面竟然暗藏着一块隔板!
“果然别有洞天!”肉山和陆云凡心里双双暗呼道。
“不要啊!那个东西你们不能拿走!那是不详之物!那是我徐家世世代代都要守护的禁忌!”
就在陆云凡快要撬开隔板时,徐生突然大吼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竟然奋力一撞,把淬不及防的肉山撞跌在地,打翻了房间内的茶几,上面的杯具掉落,登时碎裂了一地。
陆云凡第一时间回头,就见肉山身上多处被碎片划开,鲜血溢出,在地上哀嚎着。而徐生却已经近到自己身前,抬腿就要用膝盖砸向自己的面庞。
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陆云凡虽然算不得高人,但多少也算是个中好手。再看徐生,脚下无根,气浮不沉,力在肢末,一瞧就是没练过的。所以当恶风袭来,陆云凡不慌不乱地从容避过,手中握着用于撬隔板的军用匕首猛然刺出,径直贯入徐生的脚板,匕刃从涌泉穴透了出来。
“啊——”
就在这时,听到屋内动静的长腿跑了进来,想也不想地举起手枪,用枪柄在徐生的后脑上使劲一砸,正倒地不断惨叫着的徐生登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狗娘养的!”肉山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怒骂一声便抢过长腿手中的手枪对准徐生的脑袋,就要扣下扳机结果了他。
陆云凡见了,连忙握住了他的枪膛,道:“郭总不是说最好不要搞出人命吗?要不先打个电话回去请示一下如何处置吧?”
恼羞成怒地肉山脸上神色一阵变幻,最终咬咬牙,点头道:“走!先把东西都装上车,再带上这个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