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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的研究

百鬼泉、神仙酒、暗魔血、释然泪,在超自然界最为值钱和神秘的四样东西,如今这百鬼泉正被张望握在手中。张望坐在南街废旧小楼的桌子上,阳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窗,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白衬衫染上了一抹金色。他的脸上,少有的染上一丝落寞,摇了摇手中的陶瓷瓶,不知想到了什么。

拔起陶瓷瓶上的红塞,透明的液体贴着瓶身晃动,张望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泛着甘香的透明液体,千金难求的灵泉也不过不起眼如斯。

最近这种非常时期,一点破绽就可能万劫不复,身为长生殿的宿主,他也不能完全控制它,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张望盘膝而坐,调动灵力推动着体内的灵泉一点一点的修复灵魂的创伤,冰凉透骨的滋润着实让他轻松了不少。

自从长生殿落到他身上,安逸的、平静的、美好的生活便成为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就算他再努力装作平常人,也不可能回归于平凡中去。七月七,就像个魔咒一样打在他心底,这个日子不仅恭贺着牛郎织女的相会,也祭奠着他的年少轻狂和燃烧的爱情。

瑶瑶,第四年了,他还是没有战胜它,她会嘲笑他的没用吗?从她梳着羊角辫,小跑的跟在他身后,乖巧的叫他‘张家大哥哥’,到女孩长成亭亭玉立依偎在他身旁,她还从来未离开过他这么久。想到当年,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自己,面对致命的一击,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他只能用浑浑噩噩和冷酷无情来伪装,掩饰被一次又一次失败洗礼的内心。

少女的模样被深深印刻在张望的心底深处,万千思念已经无法对少女说出,只能化为一句飘荡在空气中的“等我……”伴着它无休无止的嘲讽和猖狂又狰狞的笑声。张望庆幸,还好,这世间还给他留下一丝希望,否则他现在不死也要疯了吧。

一男六女,邪魔与献祭。少顷,张望冷哼了一声,从入定状态醒来,在灵泉的帮助下终于恢复了巅峰的力量,此时的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运行。

“喂,你崇拜我吗?”不知何时,崔旭已站在张望身后,非常无语的看了他许久,如约而来的小崔,已经被这个散漫的人打败了,那么一点光辉形象也碎的一片一片。

“神经病才崇拜神经病!”对这人,崔旭才不会客气。

“哦,我不是神经病,你不用崇拜我了。”

张望拿起桌上的衣服,随随便便的往身上一套,衣角的褶皱落入他的眼中,他用手拉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衣服放了太久的缘故,就算经过蛮力的拉扯,该皱着的地方却还是皱着。听着他的话,崔旭一噎,知道自己打嘴架远不是敌手,只好偃旗息鼓。

“怎么穿的这么正式?”虽然衣服皱着,可好歹算是套正装,积了不少灰尘的皮鞋,他的主人连擦都没有擦。饶是如此,对于每天磨破牛仔裤,踩着双破拖鞋的张望,不知好上多少倍,只是这人就这样邋遢着,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不伦不类。

“去参加舞会啊!你傻了。”

崔旭倒是真的傻了,这哪跟哪?不是要破案吗?看着自己身上的灰色休闲便装,这……若是参加舞会,似乎还不如张望那身皱皮。

直到张望坐进他的大众车里,崔旭都是云里雾里的。“去哪?”

“舞会啊,不都说过一遍了,原来你不只笨记性还不好。”

“艹,我问地址。”

“那说清楚啊!”张望满不在乎的说:“聚德路88号。”

吱嘎……刚刚挂上四挡的车,一个刹车踩下去,车中的二人不自觉的向前,车后座没系安全带的张望直接就撞上低矮的车顶。“你搞什么?”

“那是首富孙杰的宅子!我们这样能进得去?”崔旭作为一个侦查员,对本地有什么人物,自然了然于胸。

孙杰,临海首富,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号的医药龙头家族企业董事长,拥有的财富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在临海,孙杰家中举办的舞会那是临海上流社会中的顶层级别。能参加这次聚会的定然都是大人物,没个千万身价都不敢进的聚德路88号,哪是他一个小警察和个小年轻能进去的,更别提他俩现在这扮相,崔旭觉得眼前这人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想到那个棘手的血案,崔旭皱眉道:“孙杰和34号案发地点有关系?”

“我怎么知道!”张望在口袋里摸了一阵,扔了两张皱皱巴巴纸给崔旭,不过事实证明,材质再好的纸也经不起张望的蹂躏。纸上的‘邀请函’倒是让崔旭放宽了心,重新发动了汽车。

“你倒是有门路。”邀请函上大大写着张望和崔旭的大名,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办到的,目光所及自己身上的灰色,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舞会的警察,觉着不好意思:“我去换身衣服?”

“哪有那时间,开你的车。”

张望的毫不留情,让警察愤然,觉得这人绝对是要给他难堪的,可冲着对方那身皱西装,要求换衣服的警察觉着没什么底气,尴尬的换了个话题:“案子有什么发现吗?”

后视镜里的男的完全没有什么坐其他人车的自觉,在崔旭快要杀人般的目光中,半躺在后排,穿着鞋的脚搭上开着的车窗,又不知从哪里弄了支烟,在那懒散的吞云吐雾。

“一男六女,男子无血,时隔三十年才报仇。”张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迷茫的崔旭:“就这水平怎么当的侦查员?”

开车的崔旭难得老脸一红,丢人。比起张望来,他的确就和小丑一样小白的过分,好在崔旭这人丢得起面子,该忍的时候能忍,该求教的时候绝对不要脸,跟着张望这样一位品性恶劣大神的事落在他肩上也是有一定道理:“这,有什么关系?”

“一男六女这种模式,是超自然界的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张望说:“男子为主导,六个女人需要背负一生男子所犯的罪,献祭血液、生命、一切给这个男人。达成仪式的条件,需要作为主导的男子与这些女人都有过关系,血缘关系或者***。”

“这么说,那为什么是男子全身血液流失?”

“仪式的目的是使男子得到永生。”张望嗤之以鼻:“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永生,当年流行这个仪式的时候,那些被献祭的男子除了在床上多活跃了几年外,该死还是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YY了这么个仪式。”

“这么说,那为什么是男子全身血液流失?”

“你复读机?”张望问。崔旭为了被科普,只好沉默。

“成功的仪式会重振雄风,失败了……”张望瞅了一眼被钓起口味的崔旭,微微停顿:“就会献祭自身的血液给邪魔,当然,女人们还是会死。”

“艹,太残忍了!”崔旭忍不住怒道:“为什么无论怎样,背负死亡的都是女人!”

张望的目光飘忽到了窗外缓缓下沉的太阳,似乎有些愣神:“失败的献祭,成为邪魔的大餐,若是精心策划一个含有恨意的女鬼得到这次祭品,便会加速化形,以最快的速度晋升为新的邪魔。赵婉这么大的仇恨,这次献祭应该是刻意策划失败的。”

“这么说,女鬼的化形是因为这次献祭?”

“你当成为邪魔那么容易?一个三十年的女鬼能这么快做成千年老鬼才能做到的事儿?所以养着她的那个罪恶之地一定不小,你们要加油啊。”

话题的沉重让二人在到达聚德路之前都不再说话,车里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崔旭的这辆十万左右的大众车在被聚德路的安保询问后,气氛才稍稍好转。崔旭捏了一下之前被验证的邀请函,他还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真货。

一辆辆百万豪车从灰头土脸、十万配置的大众货面前呼啸而过,崔旭也是爱好车的人,不免脸上一阵阵发烫,这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他看了下慢慢变红的天空和缓缓坠落的夕阳,不免担心的看了眼张望:“这个……你什么时候变?”

“变什么?”张望总算没有把烟灰弹在车里,让崔旭不禁松了一口气。

“小黑啊。”

“怎么,你想他了?你弯的?”张望眼角露出一丝威胁的模样,看得崔旭心里一惊。

“艹,我有女朋友,乱说我告你诽谤!”崔旭恨恨道,这人嘴怎么这么贱,能不能不要再刷下限了?

“哦,用不用我告诉嫂子你那天口吐白沫的熊样?”张望不怀好意的一笑。

看着张望不嫌事儿大的样,崔旭别提多来气,可火愣是不敢发,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小黑做事你也知道?怎么会……”

“我只是双重性格,又不是精神分裂,为什么不知道。精神分裂才是精*神*病,你这么崇拜精*神*病会不知道?”

“你*他*妈才崇拜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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