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的农村还是个牛蛇棒子,胡子壮丁乱串时期,各位看官可能就要问了啥叫(牛蛇棒子,胡子壮丁)呢,牛蛇棒子按当代的话来说就是搞封建迷信之类的玩意儿,胡子也就是土匪,那时候的土匪,可算地方一霸,简直一小法西斯,有点良心的就只管抢地主或者有钱人,没良心那是看啥抢啥跟鬼子进村没啥俩样,至于壮丁我也就不多说了一笔带过。
我的故事要从那时说起,我老张家在哪时期算是地主大户,大到什么程度呢?比如说地盘那是几条街的都归咱家,不凑吃穿,走到那儿人都管叫张大爷,随便到那摊子打打牙祭都不敢他收钱,但是传到我太姥爷那辈儿逐渐没落了,为啥呢?我太姥爷好赌,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赌钱这么简单,是赌地盘,赢了的拿个圆梭子在街上甩圈,丢多远就算多远的地盘子,我太姥爷估计手气不精,几经几寥就让他败光,直到我姥爷那辈儿,都叫他们“张君宝”,通俗说头上安上君宝这个称呼就是败家子。直到他俩伴随这败家骂名入了棺材,也没什么改观。
我太姥爷在我爷爷还没断奶就挂了勾,听说是醒了悟去了外地谋生去了,期间回来过几次留了本书还有个破铁皮盒子,说着盒子到了以后万不得已才打开。此后再也没有什么音讯,到我爷爷那代好几次都想看看那盒子里是什么玩意儿,但是都忍住了,虽然穷了点,但还没到要死不活的地步。因为好些年没见我太姥爷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村里的人都叫我太奶改嫁,我太奶也是拗口的主,就这么守活寡守了下半辈子。
到我爷爷那时候穷啊,到什么地步呢,没了玉米的苞谷棒子拿来做干馍,可想而知肉就更别说了,除非结婚生子还可能吃上几块。
我爷爷张远润,打小就跟土匪窝子生的一样,谁见他都怕他,村里打架总有他参合,导致没人敢直面叫“张君宝”都背地里阴着说,直到娶了我奶奶才逐渐收了心。
张家没落后以前的地儿没了大户人家庇护,抓壮丁的抓壮丁,胡子也隔三差五的过来招呼,被逼无奈我爷爷只有跑到一个偏远村子落了根,记得好像叫金龟村。因为那会据说是当地有个渔夫打鱼的时候看见一个桥下水面有只脸盆那么大的金龟,村子里人都说是河神,所以落下了这么个名儿。
那会我爷爷和奶奶靠自己的双手修了座新房,修在一个半山腰地儿,也不不算大,离村子有个一里地,过了段时间咱家后院竹林子里,来了户很是怪异胡姓的人家,怎么个怪异法?因为没见那胡家干啥农活,却不凑吃不凑穿,毕竟我爷爷也是外来户也没去多闲嘴,咱家下面也有户人家,虽说是邻居但也没啥接触,过了俩年,我奶奶也怀上了娃儿,不久我父亲也落地,我父亲出生就瞪着牛般大的眼睛着了盆不哭不闹的,我爷爷一看这兔崽子以后没准是大人物心里喜欢个紧连忙跨了我奶奶好几句,又给取了个张仁勇希望他有勇有谋。但是我父亲长大后却老老实实做个老师,着实辜负了我爷爷的期望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一家三口平平静静过了些年头直到了一个冬天出了件怪事,那会那个风刮的出奇的狠啊,身子骨偏弱的小娃娃能给你刮得找不到北,出个门风刀直往脸上招呼,正巧又遇到大雪初霁之年,雪下得稀里哗啦的,到处都是白哇哇的一片,还好我爷爷离开张家时带了把灌铁沙子的猎枪,就是那种形状和三八大盖差不多,和着弄点火药和铁沙子,能把土墙打个轱辘。我爷爷没事就跑到竹林子后面打野味,期间胡姓人家说了我爷爷几次,具体不清楚反正说的很邪乎,甚至动起了刀子,直到我爷爷操起猎枪对着天生来了一枪,胡家也怕我爷爷这横主。那年头谁的手里的玩意儿野,谁就有话语权。人命如草荠,是当代所不了解的!
说来也怪,那竹林子野鸡串皮子(和野鸡差不多尾巴很短)没见几个,黄皮子多的出奇,那会农村里都把黄皮子传的邪乎的很,尤其是东北一代,经常传出黄皮子附身这一类的说法,因为天生土匪儿胆,我爷爷就不信这个邪,只要碰见就弄死,我奶奶起初迷信吃也怕的要死,但是吃了个冬也没见出啥岔子,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今后发生的,是我奶奶想都不敢想的事!
到了初春一个早上出大事了,我奶奶听见外面有小孩哭丧声音极其惨烈,吓得一哆嗦把我爷爷拍醒,叫他去看看外面出啥事,我爷爷一听大清早遇见哭丧怪邪乎,操起床上猎枪就冲了出去大声嚷嚷道:“小兔崽子,你全家死绝了噶,清早吧早嚷嚷个蛋!”
只见门口有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跪在雪地里面容像是骨头一样惨白毫无血色,单薄的身体顶着一身白色丧服双眼充满血丝瞪着我爷爷,那小孩按常理来说不该有这种可怕眼神啊,被他这么一瞪我爷爷不由哆嗦了一下心想道:“这不是胡家那小兔崽子吗?跑到我家哭丧算个啥事!!“这娃娃这时也不说话就这么跟我爷爷大眼瞪着小眼,很是怪异
我父亲这四五岁的年纪对啥都好奇,闻着外面有声儿砰砰跳跳的跑了出来,农村里都说小孩子天灵盖没长齐,能看见很多不干净的玩意,这不我父亲一出来指着那跪在雪地里的小孩身后,接着一阵嚎嚎大哭,满脸的惊恐嘴里絮絮叨叨的喊着:“胡.。胡。。”,连念了几遍。我爷爷虽说不信牛蛇棒子之说,但是那会毕竟是封建社会,没有的都能给你弄成真的那啥。
接着我奶奶听着孩子哭也跑了出来把我父亲抱起颤巍巍的说道:“老张啊!那胡家小孩搞莫子噶,把小孩都吓哭了,赶紧的把他弄走?”。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很多惊悚的片段,少不了猛的一下做引子.我爷爷真的是猛一下回头,只见跪地上那小孩,双眼痛红,感觉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喉咙咕噜着发出“咯咯.。咯咯”的怪声,很像以前的鸡冠蛇发出的声音,别提多渗人呢!小时候每当听他说起这件事的神情,我都能想象当时的情景了。
不一会,那孩子“啊”的一声一头直直的栽了下去,半天没了声响,我爷爷搀护受了惊吓的奶奶进了屋,又跑了出来,一步一步接近倒在地上的那个孩子,说不害怕那是唬人的,胆儿在肥的人,遇见这些事绝对够呛。
来到那小孩跟前,只见那小孩口鼻耳朵,就跟拧了开关的水龙头似的,那黑红血“刷刷的”顺着衣服褶皱落了一地,见到这血淋漓的场景,爷爷直接“咚”吓地上摊着直打哆嗦,宁是半天没回过魂儿,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蹦跶出来了,也好在是大白天,大晚上遇见准给你吓得魂飞魄散。这么不要钱的吐血不用说准断了气。
过了半响,我爷爷颤巍巍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裹紧了袄子东倒西歪的跑到后面竹林子胡家,这家伙要不是我爷爷胆大,这么接二连三怪事普通人当场就给吓死过去,胡家几口人横七八竖的躺雪地里,估计死了好一会了,不过血腥味还没散去,尸体身上的厚重积雪染得黑红,内脏肠子那啥的都被什么扯了一地,和着雪别提多恶心人了,也不敢多留一步,急忙跑回去了屋。
到了屋里,我爷爷叫我奶奶把屋里门窗都关严实了,提了二俩白干灌了几口,有些脸红的说道:“芳啊!咱也是不是犯冲了?隔壁老胡家都死断根了!!这蛤子不好整啊。”我奶奶一听胡家好端端的都死绝了,也怕的要死双手颤抖着不知道搁那,毕竟民间的鬼怪之说,大伙也就图听个新鲜,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那可是渗人到了极点啊!我奶奶本来是不喝酒的主,旋即也整了俩口稳稳神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张啊!那村丫口合计有个仙娘婆,咱要不要去哪噶整点法子?”
前文也提过“仙娘婆”据说当代四川某些农村仍有这种人,能算命捉鬼的奇能异士。于是我爷爷奶奶提着一些黄皮子野鸡做个干腊肉,抱起我父亲就往村里赶去。
到了仙娘婆的住所敲了敲门,门开了接着出来的是一位佝偻的老婆子,身影消瘦,一身青色的衣裤,稀疏的短发上像罩上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陷进眼窝,但是眼神极其锐利。看见我爷爷不由多看了几眼带着奇怪的眼神尖声尖气的说道:“小伙子,是不是犯啥事了?看你八字奇轻,诺不是你印堂三把火敞亮,你早就进了棺材了!”
我爷爷听得是一头的茫然,也不管那么多把今早遇到事都说了一遍,听完那老婆子当场脸变成了猪肝色,在看见我奶奶手上的黄皮子腊肉,眼睛睁的老大惊恐的说道:“你惹上大事了,老婆子这点道行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去噶?你们谁不惹,偏偏惹那成了气候的黄皮子,那胡家人估计是供奉了竹林子山上那位做保家仙,你杀了人家那么子孙,不仅害了你们自己,也殃及了胡家几口人啊?作孽勒!”说完就准备赶我爷爷他们走,显而易见那老婆子也不想趟这浑水。后来才知道原来那竹林子山上有一只化成人的黄皮子,胡家本身不姓胡,因为拜了黄皮子做保家仙,所以落下个胡姓,竹林子的小黄皮子托付给胡家照看,偏偏遇到我爷爷这么个好事的主,弄死了不少它的子孙,殃及下来,胡家全家惨死,我爷爷奶奶要不是后来一些事他们铁定也是跑不掉的!
我奶奶一听这话那还要得,这乡里乡远的打那去找啊,双腿一软一哆嗦就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的雪刺不刺骨带着哭腔说道:“大仙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你要是不救我们,反正都是死,我们母子就死到你面前!”
我爷爷见着岔也乱了阵脚,眼神囫囵了一圈说:“老婆子噶,你反正没得儿女勒,要不然我叫我家小兔子崽子,认你做奶奶,以后你老归西,也有人给你披麻戴孝啊,七月半你老也找的着家门撒。”那意思就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能不救?接着鼓动自家儿子管面前这老婆子叫奶奶,说来我父亲也是乖巧带着幼稚的童腔,连叫了好几声奶奶。不得不佩服我爷爷那会的机智,不然指不定我张家就要落了根。
老婆子见话都到这份上了虽然不中听但的确是这么个理叹了声气说道:“也罢,我老婆子本来也是孤家寡人勒,你这这份心,老婆子拼了这老命也得保我孙子安乐啊!”旋即回屋收拾了些东西,跟着我爷爷奶奶回了家。
但是接下来的事,是他们万万没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