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余转念一想,就知道自己错了,周克莲现在独自一个人居住,家里根本就没人,又如何会有家人害她?也许只是下蛊之人借用介质对她下手而已。
苗疆的蛊术千变万化,有各种千奇百怪的蛊术,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下蛊方式,有混在食物和水中下蛊的,有借助血液下蛊的,也有操控其他的动物对人下蛊的,还有亲一口就可以对人下蛊的。传说中有苗蛊高手,只要拿到了一个人的头发,就可以对人下蛊。
凌余第一次从至善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感觉是在听神话故事,因为这种下蛊方式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不过至善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他说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可以确定这种方式真的存在。
因为下蛊的媒介并不是头发,而是可以通过头发辨别人类体味的小飞虫,蛊术高手拿到头发的目的是让蛊虫辨认被施术者的身份,接下来蛊虫会自己找上门去,对被施术者下蛊的。
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所中的蛊毒的根源在她自家的屋子里,而她屋子里并没有人,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是被蛊术高手用介质下了蛊,这个介质可能是活物也可能是死物,一只老鼠或者一个摆件,都可能是下蛊的介质。
只要毁了这个介质,周克莲身上的蛊毒就很有可能被破解,只是这个过程会比较危险,不管是活物介质还是死物介质,只要跟蛊沾上关系,在被破解的时候都会有凶险,活物会拼死反抗袭击人,把蛊毒想办法注入你的体内,而死物在被破坏时,会放出蛊虫,对附近的人进行攻击。
凌余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周克莲打开房门,进去看个究竟,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要是临阵退缩,有点太没面子了,大不了待会儿小心一点就是了,更何况他还有吊坠护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周克莲搞不清楚凌余为什么会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却不可避免的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她紧张的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连屋子都不敢进了。
“你就站这里好了,我进去看看。”凌余看到她这种表现,也不勉强她。
凌余走进房间,集中精神朝周克莲的身上看了过去,他顺着黑色煞气组成的丝线望去,却发现丝线的另一头就在客厅沙发上的一张人物照片上。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注视着镜头微笑,这样一个再常见不过的拍照表情,此刻配上黑色煞气组成的丝线,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那种感觉就像是照片中的男人微笑着把煞气释放到女人身上一般,他那微笑的表情让人越看越觉得阴森。
“这是你丈夫的照片?”凌余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问道。
“是啊,这照片怎么了?”周克莲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是在你得病之前,还是得病之后?”
“这个照片原本是我们俩提前预定要拍的结婚纪念照,当时我出门旅游,我老公星期天闲着无聊,就跑去把他的单人照拍了,想等我回来多留点时间拍合影和我的个人写真,没想到我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染上了这个怪病,之后一直在求医问药,合影和写真没有来得及拍,我老公就跟我离婚了。”周克莲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凌余没有工夫去安慰她,他所在意的,是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按照周克莲所说的情况,这张照片是在她生病之前拍摄的,那么就印证了可能是有人在这个画像上动了手脚,借助画像对她施展蛊术的可能。
“你不要哭了,站在原地不要过来,别妨碍我施法。”凌余交代了一句之后,从脖子里取下了吊坠,攥在手中,试探着朝画像走了过去。
离画像越近,他就越是能够感受到画像上那阴冷不安的气息,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周克莲身上的黑色煞气是连接在画像上的,可是画像上却看不出任何黑色煞气的存在,这跟至善当初跟他讲苗疆蛊术的说法有所不同,作为施术的介质,它上面所携带的气息应该跟被施术者身上的气息一致才对。
这张画像挂在客厅的墙壁上,它的下面就是一个黑色的真皮沙发,沙发上还堆着一些黑色的毛料。凌余走到了真皮沙发前,举起了手中的吊坠,想要仔细观察画像。
正在这时,只听“嗷”的一声凄厉尖叫,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冲着凌余的脸猛扑过来,凌余下意识的把手一挥,吊坠正好扎在了黑色的影子上面,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团黑影落地后,飞快的跑出了屋子。
凌余这才看清楚,那个黑影原来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它刚才趴在沙发上睡懒觉,黑色的毛皮跟沙发的颜色一致,所以凌余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它。
“哎呀,我忘了小黑经常会来我家休息,大师你没被它抓伤吧?”周克莲一脸歉意的问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黑猫袭击凌余的这一下并不是没有成果,凌余的手背上被它用爪子挠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凌余从兜里掏出纸巾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再次看向周克莲时,才猛然发觉,周克莲身上的那道煞气组成的黑色丝线变了方向。
凌余转过头看了看客厅里的画像,再看看周克莲身上丝线的方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刚才一直猜测错误,那个下蛊的人所用的介质并不是画像,而是刚才那只跑出去的黑猫。他进门时目光被客厅里的画像吸引,又看到丝线延伸到画像的位置就不见了,于是误以为画像是下蛊的介质,没想到真正的元凶是真皮沙发上卧着的这只黑猫。
“那只黑猫是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凌余对着周克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