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市虽然不比大都市,但刘征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这里距离平陵谷不过百十里,刘征回家很方便。
这里不乏从平陵谷出来的家乡人,刘征寻着记忆走到了菜市场,老家的一个亲戚就在这里买肉,去年的时候刘征到过那里,有些印象。
人还没有走进,喧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有孩子的哭闹声跟妇女的咒骂声,刘征赶忙分开人群走上前去。
七八个空手的男人站走刘征表叔的摊位前,摊位上的猪肉散落一地,一个妇女正在抱着孩子咒骂,旁边的表叔一脸赔笑的递烟。
那几个人前面站着的是挺着大肚腩,脖子上挂着粗链子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他正伸着短粗的手指头指着表叔。
“我TM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门面不租也得租,给你脸不要脸!”
“不是我不租啊国哥,我这拖家带口的刚租下这里,你张口就要5000块钱租走,我这可是掏了一年5万的租金啊!”
“少TM废话,你这就是不死心,兄弟们,给我砸!”国哥带头掀了摊位,后面的几个人上去就要打。
刘征丢下手里包裹,赤手空拳上去就是一记重拳打飞了一个,一把拽住国哥的粗链子,把国哥拽了个踉跄。刘征又是一个大耳光子甩在他脸上,一脚踹飞两米多远,国哥躺在地上哎哎呦呦的叫唤。
剩下的几个转身包围刘征,刘征三拳两脚的解决了他们几个。周围看着的老少爷们直吸凉气。
“小伙子是少林寺出来的吧,真TM牛逼!”围观的人对着刘征竖大拇指,刘征得意的摆摆手说就这几个流氓还难为不了他。
国哥带着残兵败将想走,刘征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国哥,欺负了我表叔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国哥的半边脸都肿了,他挤出笑来想要说话,却疼的直撮牙花子。刘征笑眯眯的把他脖子上的粗金链子扯了下来。
“滚!”
几个人如蒙大赦,慌忙上车跑了。
刘征的表叔看的目瞪口呆,这剧情转换如此之快,都快赶上川剧变脸了。
流氓们都落荒而逃,刘征的表叔杨路招呼街坊帮忙把被砸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掉地上的猪肉都洗干净送了出去。
收拾妥当了,杨路跟刘征说想要关门几天躲躲国哥他们的报复,刘征心知这根本躲不过去,不过他也不说什么,拉着杨路就开始喝酒,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表叔大刘征8岁,两人都没在意这点年龄,虽然刘征叫表叔,不过杨路一直没答应,就说私下里就叫杨哥就成,什么辈分不辈分的。
二人絮絮叨叨的唠着家常,杨路说他这些年没少受苦,虽然挣了点小钱,但根本上不了台面。类似国哥那种人更是没事儿就上门收费。
吃着喝,喝着吃,刘征又叫了份爆炒大肠,杨路瞅了眼,摸了摸兜没说什么。
饭后刘征结的帐,杨路已经喝迷糊了,只好叫了辆三轮电动车把他送回家去。
刘征从小被姥爷喂出来的酒量不是吹的,七八瓶雪花还怎么不了他。他一个人叫了辆三轮车,问师傅哪有金店。
骑车的师傅四五十岁,以前也做过生意,一张嘴就提以前做生意时怎么怎么样,丝毫不提现在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刘征听的直腻歪。
好在金店不远,付了车费后,刘征走了进去。
店老板坐在电脑前面斗地主,看见有人上门了,转过头热情的招呼起来。
这人面部消瘦,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金牙,刘征递给他金链子,店老板在手里一掂张嘴就是说150克。
上了电子秤,果然,就是150克,分毫不差。
老板按130收,一共19500,凑个整数,2万。刘征笑着接过了钱,顺便留了老板的联系方式。
找了个网吧坐在里面,刘征正想查点资料,身边的一个少年却惊喜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卧槽,征哥!是你吗?!”
刘征看着他,马上就认出了这小子,李成是几年前外出打工的,小时候两人算是好伙伴,没少一起玩。
“你是李成?你咋在这?”他乡遇故知总让人兴奋。
“嗨,别提了,前两年在首都打工,给人家修理厂当学徒,本来以为能学点东西回来能好好干的,没想到回到这还是学徒。吗的。”李成满脸笑容递了根烟给刘征,刘征结接过点上,递给他一根芙蓉王。
“哟,征哥现在混好啦,都抽上芙蓉王了。”李成叫道。
刘征笑而不语,他也是装装场面,下火车的时候兜里才几百块钱。
碰见了熟人再上网就没意思了,刘征叫上李成出去吃饭,李成说去吃夜市吧,刘征点头答应。
出了门刘征刚想叫车,李成说不用了,拍了拍身边的奥拓说:“虽然没混出名堂,不过咱也算是有车的。”
“不错啊,这车不赖。”刘征赞了句。
两人找个了“晚家鱼虾”的夜市,扎啤,羊肉串,烤腰子,鸡腿鸡翅可劲的造。
李成喝的醉醺醺的骂着修理厂的老板,说自己早就不想干,要不是为了得病的老娘,早就把老板开除了。
“老子的手艺不比厂里的师傅差,没人修车了要我上,有人了就让我洗车,妈的!”
刘振也没啥安慰他的,举着酒杯先干为敬。
“婶子得的什么病?”刘征问了句。
李成灌了口酒,闷闷不乐的说:“脑癌,幸亏发现的早,一声说还有治。这已经花了两万多了,哎。”
一顿酒喝了三个多小时,刘征提前结完帐问李成还能不能开车,李成说没问题,话音刚落就倒在了桌子下面。
这下没办法了,刘征只好开了个宾馆扶着他进去睡觉了。
第二天李成捂着脑袋惨叫着去上班了,刘征退了房准备去杨路那里看看。
到了菜市场,刘征才发现杨路的铺面已经关了,而且卷帘门上还被人用红色的喷漆喷上了“杀你全家!要你死!”的字样。
刘征看的邪火直冒,这帮人太嚣张了。
他问了邻居是不是那个国哥干的,邻居支吾着不敢惹事上身,只是把杨路的联系电话给了刘征。
跑到一家小卖部,刘征赶紧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好在杨路昨天晚上就收拾东西关门了,他浑然不知自己的店铺发生了什么。从刘征的嘴里得到消息,杨路还有些庆幸自己走的早呢。
挂断电话,刘征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害了表叔一家,还是帮了他们。
不过国哥这个人刘征必须要找到,既然他不涨记性,那刘征就帮他活动下筋骨。
周围的人都怕招惹祸端,刘征也不打算问他们,当务之急是先买个手机,不然真不好联系。
跑带移动大厅,花了5千多买了个苹果又选了个号,刘征把手机号都输进去。先给李不成打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国哥的人。李不成说你不知道名字我也说不出来是谁。
得,既然暂时找不到,那就先留意吧。
刘征说那就算了,又问李不成晚上有时间没,晚上一起出去喝酒。李成答应了下来。
左右无事,刘征溜达到广场想买两件衣服。摆摊的是一个漂亮姑娘,面容温婉,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的盯着刘征,这么漂亮的女孩还真不多见,看她的眼神刘征就没好意思走。去买了两件。
地摊上的衣服不贵,而且款式挺不错的。刘征选了个印花体恤,又买了条牛仔裤。小姑娘笑眯眯的弯着月牙眼说:“帅哥你可真会挑,这两件衣服都挺搭配的哦,眼光不错。”
被美女一夸,刘征也不讲价了付完钱还想口花花的的问那姑娘的手机号,谁知道人家姑娘未卜先知,直接了当说自己没有手机,要是想找她的话可以天天光顾他的小摊。
话被堵死,刘征讪讪走了,身后的女孩歪着头看着他偷笑。
晚上晚家鱼虾,刘征跟李成又开喝,说了一会话李成说这么干喝没啥意思,他打电话开始叫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年就打车到了,李成拉着他给刘征介绍。
“这是我一兄弟邓小磊,别看他年龄不大,混的挺不错的。”李成开始说起小磊的传奇故事,无非就是在学校逞威,收服了一群小弟。
刘征笑着点头敬了他一杯,小磊恭敬的干完,然后打电话开始叫人。
一群小青年耀武扬威的走了进来,小磊笑骂了一句,开始介绍。小弟们恭敬的挨个叫人“征哥好,成哥好!”语气洪亮,刘征还真有股社会大哥的感觉哩。
他笑着让把两张桌子并在了一块,掏出二百块钱给一个小弟去买烟,又跟老板说有什么上什么,扎啤可劲造。一群小青年兴奋的嗷嗷叫。
气氛热闹,一帮人喝的开心,有人提议去蹦迪,刘征欣然同意,都是年轻人,这点激情还是有的。
甜贝宝迪,小磊带着七八个小弟在舞池里面摇头晃脑,摆动着瘦弱的身躯。刘征坐在卡座上喝着青岛,眼神四散。
李成勾搭了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两人搂在一起肉贴肉的扭着。刘征不好这口,在蓝江的时候见多了高档的姑娘,这种货色他还不入眼。
身边传来尖叫声,刘征听着有些熟悉,回头看去。刚好看见白天那个摆地摊的姑娘,她正推着眼前的一个男人。
刘征一看站她前面的人就乐了,狭路相逢啊,这不是国哥嘛。这还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呸,词儿不对。
拿着酒杯,刘征晃荡着走了过去。国哥还在那妹妹妹妹的调戏人姑娘,刘征把酒杯里的啤酒劈头盖脑的全泼他脸上了。
国哥脸上的肿胀消除大半,配着他肥头大耳的脸,已经开不出挨过揍了。但谁疼谁知道,对于罪魁祸首,国哥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昨天的事想忘也忘不了,国哥一看仇人就在眼前,再加上这里算是他罩着的,心想你就是铁打的,身上又能钉几颗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国哥恶狠狠的盯着刘征,拿起桌上杰克丹尼的酒瓶对着刘征就扔了过去。
“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
他身后十几个画龙纹虎的手下冲了过来。
刘征伸手接着空中的酒瓶,狞笑一声,身子微曲,如猛虎下山冲进人群。躲过当先一个壮汉的拳头,刘征一挥手,手里的酒瓶呼啸着砸在他的脑门上,一米八多的大汉一声不吭的倒地上昏死了过去。
酒瓶没破,刘征心想质量不错啊,又砸晕了几个后酒瓶才碎开。刘征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破,寻常人挨这么多下早就倒地不起了,刘征非但没事,还生龙活虎的挥舞拳脚,一场战斗几十秒解决,刘征招招致命,挨了他一下不昏也基本丧失战斗力。
李成带着人还想参加战斗,结果已经没他们屁事了,还是小磊激灵,抓住了想要跑的国哥。一群人押着国哥往外走。
身后的小姑娘捧着心口盯着刘征,她认识刘振身上的衣服。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能打,特别是他狂放不羁的眼神,简直跟电影里的英雄一样。
小姑娘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心想早知道白天就留个手机号了。
刘征脸色冷峻,一言不发带头往前走,小弟们全都热血沸腾崇拜的看着征哥,一个打十几个,这比电影里演得还吊。
一路上吵闹不停,都是说征哥吊炸天。
到了一栋烂尾楼,刘征提着国哥上了六楼,国哥心里七上八下,他摸不清对方的套路,眼看这附近黑灯瞎火,蹬着脚死活不上去,刘征不费劲的提着他往上走。
把国哥提到楼边,刘征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国哥身子眼看就要掉下去,啊的惨叫起来。这下他知道了,对方这是要杀了他!这才多大的仇啊!
眼看就要掉下去,刘征又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服。国哥身子悬空,看着楼下犬牙交错的钢筋,这掉下去必死无疑,非被串成马蜂窝,国哥吓得魂不附体尿了裤裆,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刘征暗道晦气,要求还没提呢,人就昏了。
提起来把国哥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这回看他涨不涨记性。
小磊的一个小弟递给小磊一个钱包,小磊拿给刘征。
掏出里面的身份证,刘征看了下,国哥叫丁建国,住在附近的一个小区。
这下问题彻底解决了,刘征把身份证扔在丁建国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你的信息我都知道了,要是敢干出格的事儿,自己掂量掂量。
钱包里还有车钥匙,几个人回到甜贝宝迪,门口一辆大金杯,一辆奥德赛。李成吹了声口哨,兄弟们都激动万分。
刘征把钱包里的一千多都扔给了小磊,让他开着金杯好好安排兄弟们,然后跟李成开着奥德赛走了。
“征哥,这俩车咋办,咱们是卖还是等丁建国赎回去?”李成开着车问刘征,音响里放着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
“看他那样也没钱赎的,你有路子不,能卖就卖。”刘征打着拍子随口说道。
“有啊,我们修理厂就搞这个。”李成兴奋的拍着方向盘。
“先不着急,走,去跟着丁建国。”刘征点了根烟,对李成说。
二人跑到丁建国的小区,不一会儿丁建国狼狈的身影就出现了。刘征二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盯着他。
丁建国吓得想往家里跑,犹豫了下,又转身走到刘振的面前,噗通跪在地上。
“哥哥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们,有什么要求你说,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啊…”丁建国磕头认错,说着说着发现眼前已经没人了,才心有余悸的回家。
这些年轻人下手狠辣,特别是那个年轻人,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北方打拼时见过的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丁建国孩子还在上幼儿园,妻子温柔贤惠,他早就没有了当年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钱没有了可以赚,人没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橘黄色路灯照耀下,狼狈的丁建国一下子弯下了脊梁,仿佛苍老了许多岁。
刘征跟李成找了个地方分开,奥德赛卖了,留着大金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刘征下车给小磊打了个电话,小磊开车接着刘征,一群小兄弟换地方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