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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胡子老头

林毅很落魄,浑身湿漉漉的,不一会就来到了自己茅屋前院子的门口。

呆呆的站在院子门口,望着院子里面出神,一阵阵饭香从里面的茅草屋子里传了出来,惹得林毅的肚子呱呱叫个不停,他从来没有闻过这样香的味道。

他一阵踌躇,觉得自己做了大错事,弄丢了黄牛儿,有点对不起爹爹。

“小弟,你怎么全身都湿了,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去换身衣服。”就在林毅徘徊不停的时候,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毅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猛地向前跳了几步,这才回过头来,后面一个大着肚子的中年孕妇,胳膊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青菜。

“大嫂……”林毅不知道该怎么向家里交代。

“怎么磨磨蹭蹭的像个大闺女似的,不就是贵人上门了吗,怎么还不敢见了?”林大嫂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推着林毅向着院子里走去。

走进院子,方才被一堵土墙挡住了视线,走进了才发现,家里竟然来了一位客人。

林毅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茅草屋与土墙围成的院子,烂泥糊成的土墙前有一个四方形的小桌子,破旧的已经看不出年岁,可是此刻周围却坐着四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老庄稼汉子,裸露着粗壮的胳膊,但已经露出了老态,这正是林毅的父亲。

在他身边紧挨着的两个人,是林毅的大哥二哥,在陪着父亲与另一个人说着话,不时有一阵阵笑声传来,似乎交谈的十分开心。

而在桌子的对面,是一个身穿着青褐色道袍的老人,头发半黑半白,斑驳在一起,身上的道袍也有了一些年岁,有些地方还补上了一些补丁。

几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话,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掺杂着老父亲的笑声,很开朗,似乎也有些自豪。

林毅只觉得自己已经流干了的泪水似乎又涌现了出来,不由的缓缓闭上了已经有些发涩的双目。

当年那个白胡子老头,果然还活着。

而且,似乎变得更加年轻了。

林毅外表虽然长得很不起眼,没有一丝什么大气,原本他也想就如此的在这片山脉里随便娶个婆娘,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就够了。

可是三年前出现的那个老的快要死掉了的游方道士,却让林毅原本死寂的心起了一份涟漪。

在他的内心深处,从那一天起,就梦想着离开这个巴掌大的村子,去外面的大世界中走一走,看一看。

三年前,那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来到了这个贫瘠的山村,在林毅家里住了有一阵子。

那个时候,这个老头就老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听他自己说,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当时,林毅觉得这个老头起码活了一百岁了,连走路都很吃力。

老道士告诉林毅,他是一个修真之人,如今大限已到,想要悟出新的一条路来,走出第二条生命。

老头在林家住了三个月,期间告诉了林毅好多关于外界的事情,很奇妙,也很美好,在林毅的心里留下了一粒种子。他告诉林毅,如果自己成功了,就来带林毅走出这个小山村。

在那之后,林毅就一直梦到这个老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林毅觉得这个老人恐怕再也不会来了。

林毅飞快的向院子里跑来,其实在他跨进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的几个人就已经发现他了。林毅跑到木桌子前给老道士行了个礼,乖乖的叫了声:“白爷爷好”,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院子里,听着几个长辈的讲话。

白老头笑眯眯的打量着林毅,嘴里说着时间不留人,说林毅长大了之类的话,早些年还缠着自己不停的要听故事的半拉小子,现在已经成了大小伙子了。

林毅也觉得这个老头不一样了,似乎变得年轻了不少,心中对于白爷爷所说的那个世界,又多了几分向往。

“林小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怎么变得这么木讷了,难道是和白爷爷见生了不成?”白胡子老道士见到林毅有些拘谨,笑着对林毅说道,有着一份仙风道骨。

林毅想起前些年和老头腻在一起的样子,心中不由的又满足了几分,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可是想起丢了的黄牛儿,脸色顿时就变得极差了。

“毅儿,怎么了?”林家父亲也觉出了林毅的不正常,连忙开口问道。

“噗通”一声,林毅一下子跪了下来,豆粒大的眼珠子掉了下来:“爹爹,我把黄牛儿丢了,还请爹爹责罚。”

然后,眼泪就不停的泛滥了。

他没有告诉黄牛儿是飞走的,只告诉自己的父亲是丢了,自己的父亲与哥哥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林家老父亲与林毅两个哥哥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不过片刻就好转了。

林家老父亲摸着林毅的头说:“这个家里,就属着你与黄牛儿的关系最亲密了,他这是知道了你要走了,不想伤心难过。娃子,以后你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就回来,只要爹还有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的。”

“老丈人这话可是说错了,谁说这娃娃要出去受委屈了,虽然吃苦是一定的了,但是只要肯努力,别说是这个小山村了,就是外面的大城市,也容不下他这条巨龙!”白老道士摸了摸长长的胡须,笑着说道:“林小子,你可愿意跟着我离开吗?”

林毅眼中含着泪水,看着自己已经年迈的父母,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毅家里一共有六口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八口人,家里的生活很艰苦,林毅不想就这样拖累父亲母亲他们。

而且作为一个山里的娃娃,林毅吃苦管了,他相信,到了外面的大世界,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这份回报在外面的世界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个小山村里,足够自己一家人生活了。

“好,不愧是我儿子,就要有大志气!”林家老父亲哈哈笑着。

两个哥哥也连连祝福。

在老父亲和两个哥哥的笑声里,母亲和大嫂将精心准备的饭菜端了出来,虽然只有一点肉丝,但这已经是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好东西了。

这天晚上,父亲甚至将许久都舍不得用的油灯点燃了,就是为了多看林毅两眼。

这天晚上,林毅失眠了,一想到外面的大世界,一想到眼泪汪汪的母亲,他就睡不着觉。

白爷爷并没有在这个山村里停留,第二天就带着林毅离开了。临走时林老父亲嘱咐林毅在外面遇事要忍让,要懂得生存,母亲也嘱咐他要多吃饭,睡觉多盖被子,不要着凉了。

林毅随着白爷爷越走越远,看着父母越来越远的身影,眼泪就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在外面赚了大钱,就马上回来,不再让自己的父亲母亲受苦!

…………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五个月过去了。

秋天过去了,冬天也已经过去了,不知不觉,现在已经是三月份的时节,大雪经过一个月的融化,土地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甚至道路两边冒起了一些绿色的嫩芽。

林毅与白爷爷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是翻过了几座山,又好像是跨过了几座湖,林毅都没有太在意,虽然他不知道白老头的目的地在哪里,但林毅心里却不在乎,因为只要和白老头在一起,他总是觉得很安心。

看着道路两旁不断冒出来的绿草,林毅忽然想起了黄牛儿,整整一个冬天过去了,在外面可不像家里有备用的干草,也不知道黄牛儿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饿瘦了。

“白爷爷,其实黄牛儿不是丢了,它是飞走了。”林毅身体又长开了不少,想了许久,林毅觉得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白老头比较好。

“恩。”白老头道了一声。

“您难道不吃惊吗?”林毅被白老头的从容震惊了,但仔细想想,好像这一路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老头都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仙人风范吧。

“当时它在化妖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你努力修炼,说不得与它还有再相见的一天。”白老头轻松的说道。

“恩。”林毅攥紧了拳头。

黄牛儿啊黄牛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白老头又领着林毅走了十几天,最后来到一座大山之前。

在行路的过程中,林毅也发现,这些天路上的行人似乎变多了,而且大都带着一些童子,似乎要往山上而去。

“林小子,你上去吧,这座山上有一个修真门派,你可以在此修炼。”山前,白老头忽然说道。

“白爷爷,你不和我一起上去吗?”林毅问道。

“还有些事需要爷爷去解决,而且修行是自己的事情,这需要你自己努力。”白老头看着这座山,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林毅便向着来路走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林毅在白老头身后喊道,与这个老人在一起的时候,林毅总是觉得很安心,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离开。

“等这座山在你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你就能够见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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