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我运上内力,向山谷中喊道。
先前那不断砸进来的石子儿顿时停住了,我乘着这好不容易的平息,躲过拦住我的福姨,大步走出忘忧阁。
我细细的感受着外面的动机,奇怪的是,刚刚那人似乎消失了一般,任由风吹草动,任凭我目视耳听,始终察觉不到他的身影。
“别找啦,在这儿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溪对岸传来,我向那边望去的同时,右手一抬,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掷来之物。
对岸的倒地的一根枯木动了几下,一个小身体从中空的树中钻了出来,赫然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他背着个和他小小身体不符的草药筐,穿着和大了两号的衣衫,衣兜里插着一把弹弓,想必方才就是用这个攻击我们的。我再低头看了看手中,一个通红的果子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浓香四溢,及其鲜美。
“吃罢,没毒。”那人拍拍身上的尘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样的果子,也不嫌脏,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就放进了嘴里。
“公子,使不得,还不知道这小子又使什么坏把戏呢。”福姨关切地说道。
“无妨,他此番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试探我的态度,多个朋友总比少个敌人好,何况这是王爷母妃的住处,我得王爷赏识有幸住进此地,更需护它完整,否则如何对得起王爷的好心。”我悄悄与福姨耳语。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和那个老太婆一样,怕了我啊。”他靠在枯木上,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我道。
我对着他轻轻一笑,拿起手中的果子,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味蕾立马被鲜甜的汁液包裹,身体仿佛也多了几分力气,好不痛快!
“这是什么果子?”我问。
“它叫雪中梅,是白樱的果子,因为树白果红,远远看去就像雪中盛放的梅花一般,所以我叫它雪中梅。他还有个功效,便是生津止血,适合你。”他摇了摇身后的草药筐,“今天采了你这儿几味药,这个果子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下回再来,记得把腰上的伤养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伤?”我皱了皱眉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要是你的伤我还闻不出来,那我这周味的名字不白叫啦,看来你的伤应该不轻,不然这谷里也不会全是你的血腥味儿。好了,我要去卖药了,过几日再见吧。”他走到一旁挖了一个坑,将手中的果核倒进去,填上土,脏手擦了擦衣服。
“周味小兄弟,你拿着这个。”我从袖中拿出一块玉,轻轻地抛向他,他灵巧地接住了。
我接着说道,“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它到锦绣轩去,制一身合身的衣裳,山里来去,不要让衣衫碍着你,就当是为兄的小小心意罢。”
他点点头,将玉向怀中一塞,三下五除二爬上了身后的树木,一荡一荡地消失在山林中。
“山涧猴如此粗鄙之人,公子为何要给他如此贵重的礼物?”福姨有些不解地问我。
“他是不会去锦绣轩的。刚刚他给我那雪中梅,就是想试探我是否对他有杀机,而我吃了那果子,就证明我无意伤害他。我给他那玉,是告诉他,我同意了他的存在,他也知道这玉的分量,以后自然也就不会再造次了。”
“原来如此,”福姨恍然大悟,“公子处理好了这个山涧猴,也算了却了老身心中一件大事,老身谢过公子。”
“福姨勿要客气,萸生肚子饿了,咱们快去用膳罢,再晚些粥就凉透了。”我揽过福姨的肩膀,向屋子走去。
我回头抬头看了看山涧猴离开的方向,心中无比复杂。此人药学功力深厚,可偏偏底细不清,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呢?